風倚鸞看著面前這位姿容綽約,儀態端莊的女子,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的問話,因為淇妃也在場。
可算是找到王后了,但沒有想到她會藏在這樣的地方,更沒有想到,她會與淇妃在一起,兩人還有說有笑地在下棋,這真的很意外。
實際上,淇妃和王后兩人也是一臉的驚疑神色,淇妃步出涼亭,纖手一翻取出一枚刻有符文的金色令牌,王后瞥見了她的動作,伸出手輕握住她的手腕,說:
“姐姐先別急,她既然已經找到了這里,此時即便急于告訴僖王也是為時已晚,除非,你們真決定要殺了他們二人滅口。”
淇妃聽到這話垂下了手臂,只是將符令還握在手中。
王后對著風倚鸞從容一笑,說道:“來吧,你過來這邊,我們坐下好說話。”
風倚鸞見王后看似沒有惡意,便走到她們面前,王后擺出很親切的姿態,拉起她的手說:“鸞公主,我多次聽淇妃姐姐提起過你,今日得見,才知你果然生得標致好看,竟真像是出身名門大家……”
她正說著這些套話,風倚鸞卻忽然感到不對勁,只覺得左手食指的指根猶如針刺火燎一般疼痛,她急忙把手從王后的手中抽出來,低頭看時,才發現就在食指根部,剛才被王后用指尖輕輕捏了一下的地方,已經隱隱有了一圈黑氣。
風倚鸞退開兩步,驚問道:“這是什么?你對我做了什么?你趁機動手腳?!”
王后收了手,依然溫和地笑著說:“這沒什么,只不過是一個毒咒而已,只要你能保證不把這里看到的事情說出去,只要不對外人講起我藏身于何處,你便不會死,否則,即便在千里之外,你也一樣會立即斃命。
風倚鸞看看手指,把王后所說的這句話略琢磨了一遍,半信半疑地問:”世上果真有這么厲害的毒咒嗎?這手指上的毒竟能如此聰慧,竟能聽懂并分辯出我說了什么?這手指上并沒有長耳朵呀。”
淇妃垂下眼簾,轉身返回了亭子里,背過身去偷笑。
王后卻沉穩從容,露出神秘地一笑,說道:“信不信由你,命在你自己的手中。”
此時手指上的疼痛感已經過去了,只還有些隱隱的酥麻感,風倚鸞用右手搓著左手的食指,說:“哦,這毒我一輩子得都帶著嗎?它什么時候能消退?”
王后點頭道:“終你一生,至死方消。”
“如果我長生不死呢?”風倚鸞又問。
若換作旁人,恐怕早就驚慌失措或者開始苦苦哀求,請求王后給她解藥了,只有風倚鸞如此心大的姑娘,才會有心情在這里調侃貧嘴。
王后似乎有些詞窮,只好又說了一遍:“至死方消。”
“哦,懂了。”風倚鸞點點頭,把白又黑挪到了肩上,放穩當了,才依宮規深施一禮,說:“兒臣叩見王后娘娘,見過淇妃娘娘。”
施完禮,她自己站起身,又說:“王后娘娘,您說我第一次見您,您就給我這樣大的一份禮,還要伴我一生至死方休,我深感惶恐,只覺得擔待不起啊。”
王后用衣袖掩口笑道:“莫要油嘴滑舌。”
風倚鸞繼續說:“如果您真的不肯收回這毒咒,那能不能換個地方,比如放在腳指頭上?您把毒咒就這樣放在手指頭上實在太明顯了,所有人都看得到,肯定有很多人會問這是怎么回事呀?這黑青了一圈的是什么?您說我該如何回答?還有還有,楫離可是個解毒狂人,明天要是讓他看到了,他非得拼了十天不吃不睡也要試遍所有的藥方替我解這毒,萬一他非要拉著我每天試藥,非得把毒解了不可,我豈不成了他的藥罐子?所以還是請把這毒咒換到腳指頭上吧,我并不介意在陌生人面前脫掉鞋襪的。”
風倚鸞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只見王后眉頭深蹙,嘴角微微抽動著,臉上盡是非哭非笑的表情,她干脆什么也不說,轉身也緩步走入了涼亭中,緩了一口氣才說:“你過來吧,這次我們真的坐下來說話。”
風倚鸞盈盈一笑,抱著白又黑也邁步走進涼亭。
王后和淇妃原本是對坐著在下棋,所以風倚鸞背朝入口,橫坐在她們兩人中間。
只聽王后對淇妃說:“這丫頭果然機敏靈巧呀,難怪僖王會留她在宮中。”
淇妃卻說:“過慧易折,做人還是愚鈍些好,最好能大巧若拙、大智若愚,才是長久保全之道。”
王后說:“或許吧……”說著,她又轉過頭問風倚鸞:“楫離是誰,可是新來的藥師?”
淇妃搶著說:“楫離正是與她一同進宮之人,也是野修。”
風倚鸞見她們二人這樣對話,腦中全是問號,于是好奇地問:“等等,你們兩人之間……淇妃娘娘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王后了?你們兩人看起來很親近呢。”
淇妃一笑,說:“所以你總該信我了,我可從未害過王后,更沒有使什么陰謀詭計暗害她將她關入禁宮。”
王后說:“我躲在這里,落得清閑,倒讓姐姐頂著流言,做了眾人口中的惡妃惡人。”
淇妃說:“這些年外面多少流言蜚語,我早就習慣了,也好,他們都怕我,習慣了也覺得挺有趣的,好人如何,惡人又如何?”
王后感慨道:“是呀,好人如何,惡人又如何?”她感慨完了,才又問風倚鸞:“聽說鸞公主自入宮以來,就一直在找我,不知究竟所為何事?”
“回答你的問題之前,能先把這毒解了嗎?”
王后搖頭道:“不能。”
風倚鸞便也裝模作樣地嘆了一口氣,之后才把火雀魔毒之事說了出來,并問王后求取火雀魔毒的解藥或者解藥的配方。
王后聽罷略作沉吟,說:“你們辛辛苦苦費了這么大的心思,竟然只是為了這樣一件事?為何不在剛進宮之時,就直接明白地向僖王或者淇妃說出實情呢?”
風倚鸞說:“我們都是來路不明的野修,當時如果直接說出此事,只怕僖王會二話不說把我們轟出去吧,轟出去都是輕的,以僖王喜怒無常的脾氣,他若一時興起殺了我們都有可能,您說對不對?”布咖文說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