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倚鸞放下手中的白菜筐,徑直來到客棧大堂。
只見八名捕快模樣的人,穿著不知道那一國的官服,手中都拿著明晃晃的刀,站在門口大呼小叫著。
風倚鸞原本并不想招惹這些官家的人,可惜他們欺人太甚。
八個人看到她現身,大笑著說:“嘿,沒想到還真有活人,一個臟兮兮的小丫頭。”
其中一個為首模樣的人問她:“喂,有沒有見到一個身受重傷的白面青年?”
風倚鸞心說,是追捕楫離的人來了。她鎮定地搖頭,說:“沒有看到。”
“他不會是躲在你們這店里了吧?”為首的人惡狠狠地問。
旁邊一人幫腔:“大哥,你這一說,還真有可能。”
“識相的,最好趕緊把人交出來,窩藏要犯,罪加一等,到時候,把你隨便往地牢里一丟,這小弱身子,還不知道能經得住多少個人折騰呢。”說著,幾個人都笑起來。
風倚鸞咬牙忍著,說:“沒有,不曾見到任何人。”
“嘿嘿,要不就把這丫頭也抓回去交差充數吧,眼見整個鎮子里都空蕩蕩地,這丫頭卻獨自站在這兒,也不見她害怕,其中必有古怪。”
“大哥說的對,說不定這丫頭是個妖孽,回去一測就知。”
“嗯,跑走了一個,再抓一個回去,也算是沒有白追這十幾里地。”
八個人大聲商量著,隨即沖過來,圍住了風倚鸞。
“聽著,你不要反抗,乖乖跟我們走,能讓你少吃些苦頭,如果真是錯抓了,嘿嘿,還會放你回來的。”
風倚鸞笑了,心說,難怪楫離大哥哥會傷成那樣。這些狗腿子,連自己這樣一個看起來瘦瘦小小的丫頭都不肯放過。
風倚鸞此時還根本不明白,這八個人為什么要這樣全無道理地抓人,她冷笑一聲,蹲下身,在地上抄起一只比她胳膊粗兩倍的桌子腿,說:“八個大男人,圍攻一個小姑娘,你們也好意思?”
“嘿嘿,看起來我們沒有看錯,這丫頭還真不是個普通貨色,兄弟們,上,抓住她,回去好多領一份賞錢!”
話音剛落,九個人就混戰在了一起。
風倚鸞揮舞著手中的桌子腿,看準了這些人的頭頂,就徑直用力往下砸。
她沒有學過武,也沒有練過任何拳腳功夫,因為師父從來沒有教過她任何本事,所以此時她只能憑著自己的力氣,拼命與這八個人對打。
幾個回合下來,她砸暈了兩個人,身上卻也受了三四處或長或短的刀傷。
畢竟對方人多,自己又沒有學過該如何防守。
看著身上的傷口,風倚鸞被徹底激怒了,她把桌子腿換到左手,右手又拎起一只長條木凳,左右手都掄起來,沒頭沒腦地見人就猛砸。
“這丫頭果然有問題,力氣這么大,不過看樣子沒有修煉過,沒有任何基礎。”
“哼,看來換賞金是妥妥的了,兄弟們繼續上!”
又是七八個回合,風倚鸞又砸翻了三個人,剩下三個拳腳功夫略高些的,死死圍住她,開始對她破口大罵。
她身上也已經被刀刃割開了大大小小十幾處傷口,血不停地往外冒。
她終于完全體會到了楫離大哥的遭遇。
風倚鸞怒笑起來,準備和剩下這三人拼死一搏。
心說,自己還從來沒有傷過人,沒想到第一次,就要殺掉八個人呢。
不知道楫離大哥有沒有聽到這邊的響動,如果聽到的話,無論如何都希望他快些逃走,應該還能撿條命。
更不知道自己今天還能不能從這些刀刃中活下來,逃得一線生機,但是無論如何,都要先把這八個人砸死了再說。
想到這里,她扔掉已經快被砍斷的桌腿,又拎起一條長木凳,雙臂奮力揮舞起來。
就在這時,樓上閃出一個人影,縱身跳到了她的身邊。
她用余光掃了一眼,便知道是楫離,于是焦急地問:“你怎么還沒跑,你來做什么?我替你擋著他們,你快跑!”
楫離看著受傷的風倚鸞,語氣平靜,卻透著關切與不忍,說:“姑娘……我怎么可能丟下你,獨自逃命,那我算什么人?”
三人中為首的那位笑起來:“嘿嘿,這白臉小子果然在這里,今天收獲挺高啊,一石兩鳥,這兩個人都快撐不住了,上!”
楫離看看地上被打暈的五個人,又看看圍住他們的三人,心一橫,冷笑一聲,說:“原本我一直不想出手的,沒想到你們竟窮追不舍,還這般無恥,欺負一個小姑娘!也罷,我也躲夠了,既然你們這樣不依不饒想找死,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他口唇微動,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把長劍,使一個簡單的劍術,三道冷色的劍芒就分頭直飛向站著的三人。
這三個人根本沒來得及招架或者躲閃,便一齊撲倒在地上。
風倚鸞也沒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只見這三個惡人倒下了,全都是致命傷。
她驚訝地轉過頭,手中還拎著兩只長條木凳,說:“楫離哥哥,你……原來這么歷害?”
楫離卻是一臉嚴肅,手中又憑空多出一粒藥丸,他把這顆藥丸掰下一半,塞進風倚鸞的口中,才說:“先別說話,快吞下去,止血。還有,不要叫我哥哥,叫我楫離就好。”
風倚鸞聽話地咽下這半顆藥丸,同時把手中的兩只長木凳丟在地上。
半顆藥丸剛一入肚,就迅速地融化并散開到全身,血漸漸止住,她只覺得傷口也不那么疼了,有種微妙的難以形容的輕快感。
風倚鸞心中驚嘆,好神奇的傷藥。
楫離已經忙著去查看先前就被風倚鸞砸倒的五個人,并一人補了一劍,補在致命處,待確定這八個人全都死透了,才直起身,用關切且心痛的眼神看看風倚鸞,說:“走,我替你療傷。”
風倚鸞這時才注意到,楫離身上原本很重的刀傷,竟已經愈合了大半,他還穿著剛才那件滿是刀痕的破衣服,只是衣襟敞開著,露出了好看的胸肌和緊致的腰腹,身上的肌膚如玉一般質感光潔,幾條已經變淺的傷口縱橫在胸前,更襯出幾分陽剛之美。
風倚鸞呆看了片刻,只覺得雙頰微熱,趕緊把頭轉向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