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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百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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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甄氏出了蓮福苑,就徑直回了清暉園,又使人去請了水嬤嬤來。

  &nb水嬤嬤不敢耽擱,速速趕來,站在廡廊下擦拭了臉上汗水,又理了理衣角,這才隨著水月進屋去。

  &nb甄氏坐在東稍間里,等水嬤嬤問安后,讓水月給她看了座。

  &nb水嬤嬤推了幾句,最后還是粘著邊兒在杌子上坐下。

  &nb甄氏問道:“媽媽在安華院里也有五六年了,依媽媽看,那幾個二等里,可有出挑的?”

  &nb水嬤嬤垂著眼,靜靜思考了一番。

  &nb甄氏當初讓她去安華院里伺候,就等于是留了個眼線,安華院里但凡有些大小事牽扯了杜云蘿,水嬤嬤都要往甄氏跟前報一聲。

  &nb前些年,她跑得勤快些,自打去年春天開始,杜云蘿性子柔和許多,除了去年端午前和杜云諾在屋里鬧到砸了東西以外,水嬤嬤也沒來通風報信過了。

  &nb這兩日,錦靈的婚事在私底下傳著,水嬤嬤曉得,甄氏這是要挑個人頂替錦靈了。

  &nb自個兒的一兩句話,就能決定院子里那幾個二等的命運,說句真心話,水嬤嬤很是緊張,也不得不更謹慎。

  &nb許久,水嬤嬤抬起頭,恭謹道:“回太太話,依奴婢看,那幾個二等的清掃清掃、伺候姑娘倒都還成,可要說穩重、機靈,都差了一點。”

  &nb甄氏挑眉,道:“媽媽為何說?”

  &nb話已經出口了,又是在甄氏屋里,水嬤嬤也不怕傳出去叫人記恨,便道:“頗有些拎不清。錦蕊的性子,太太您是知道的,她管教丫鬟很是嚴厲,因而二等三等的都怕她,也不喜歡她。

  &nb錦蕊嘴巴得罪人,院子里也有婆子們不喜她,背地里說錦蕊長錦蕊短的,那幾個二等三等的分不清好賴,叫人唬得團團轉,明面上不敢跟錦蕊頂嘴,暗地里跟著婆子們說長論短起來。

  &nb這般不明是非,聽風就是雨的,若有人要忽悠她們當槍使,保準一挑一個準。”

  &nb水嬤嬤這話說的是極其明白的了。

  &nb甄氏聞言,冷冷笑了:“我倒是不知道,云蘿院子里竟然有這么多長舌!今日編排大丫鬟,明日是不是就要編排主子了!”

  &nb甄氏與錦蕊打的交道不多,但能讓她伺候杜云蘿多年,錦蕊的脾氣,甄氏早就摸得清清楚楚了。

  &nb錦蕊忠心、能干、做事麻利、從不躲懶,嘴巴厲害卻不搬弄是非,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與錦靈那個好脾氣的湊一對,就如夏老太太說的,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正正好。

  &nb其余的二等、三等丫鬟,雖然不是甄氏親手挑的,但也讓趙嬤嬤仔細摸過底細秉性,這一個個小時候看著還挺懂事的,怎么在安華院里待了幾年,竟然越活越回去了?

  &nb要說近墨者黑,小丫鬟們叫一些婆子們給教壞了,可她們也是錦蕊、錦靈教導的,怎么偏偏就沒學好!

  &nb真真是學壞容易學好難。

  &nb甄氏沉著臉,她現在要挑個人出來,竟然是全軍覆沒了。

  &nb趙嬤嬤端了冰塊鎮過的杏仁露來給甄氏降降火氣,寬慰道:“太太,莫要心急,這事兒真論起來,也有根源。

  &nb錦蕊和錦靈兩個都是出挑的,是我們姑娘的左膀右臂,又與姑娘年紀相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等姑娘嫁出去的時候,帶上的一定是這兩人。

  &nb院子里那幾個小丫鬟,自知爬不上,越不過錦蕊和錦靈,時間一久,叫那些婆子糊弄了,也就說得過去了。”

  &nb甄氏沒出聲,她細細想著趙嬤嬤的話。

  &nb無論是做主子還是做丫鬟,人都要有個念想,誰不盼著自家的日子能更上一層樓?而安華院里,底下那幾個,就尋不到一個念想了。

  &nb不過,世事難料,誰能想到錦靈會在杜云蘿前頭放出府去嫁人?

  &nb要是早知道往后能有個空缺,也許就能收斂了心思做人做事了。

  &nb甄氏目光一凌,世上沒有那么多的早知道,既然那一個個不是本分人,那就一個都不用。

  &nb甄氏偏過頭問趙嬤嬤:“府里還有哪個丫鬟出挑些?”

  &nb趙嬤嬤皺著眉頭沉思。

  &nb倒是水嬤嬤眼前一亮,剛要開口,可想到自己剛剛否決了一堆人,這時候再提個旁人出來,像是刻意為之一般,就趕緊低下了頭。

  &nb甄氏沒看漏水嬤嬤的神情,道:“有人選就提出來,不用顧忌,是好是壞,我還要打聽過的,又不是你一句話就一錘子買賣了。”

  &nb水嬤嬤應聲,道:“奴婢是聽水芙苑里的賀媽媽說的。

  &nb三姑奶奶沒嫁人前,有個二等叫百娘,今年十一歲,為人很是靈巧,是個家生子,跟著三姑奶奶身邊的兩個大丫鬟做事,都夸她伶俐。

  &nb賀媽媽看她是個能做事的,收她當了干女兒。

  &nb三姑奶奶出閣時帶不上她,賀媽媽去問了沈長根家的,沈長根家的說,這一下子多出來的二等三等,一時哪有那么多的好缺,百娘年紀還小,不如再過兩年,等春華院里的丫鬟放出去一批,再提進去伺候二奶奶。”

  &nb甄氏抿了一口杏仁露。

  &nb府里用人都有定制,各處都沒什么缺。

  &nb杜云茹出嫁時也留下來一批二等三等,花了半年多,各處年長的丫鬟放出去了,苗氏才安置妥當。

  &nb按說杜云瑛留下來的這些,倒是可以挑挑揀揀,等杜云瀾娶親之后,調去他院子里做事,可礙于廖氏的性子,大抵是不肯用水芙苑里出來的人的,這些人要再尋個體面去處就不易了。

  &nb沈長根家的行事仔細又挑剔,她肯應下讓百娘過兩年去春華院里,可見她是滿意百娘做事的。

  &nb甄氏想了想,與趙嬤嬤說道:“你去水芙苑里打聽打聽,若真是個得用的,就跟沈長根家的說一聲。”

  &nb趙嬤嬤應下了,親自走了一趟,下午時就把人領到了甄氏跟前。

  &nb百娘只知道是三太太尋她,旁的都被瞞在鼓里,有些惴惴,卻也沒有慌亂,規矩行了禮,等著甄氏問話。

  &nb甄氏打量了一番,百娘年紀小,五官沒有長大,入眼只覺得端正。

  &nb問了幾句話,百娘答話時咬字清晰,條理分明,甄氏命她走動、坐下,這丫頭舉手投足也挑不出什么毛病,這讓甄氏很是滿意。

  &nb甄氏帶著百娘去了蓮福苑,夏老太太看了一圈,這事兒就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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