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星宇邊走邊對那兩個踩進水里的小警察說,“就不能穩當點兒?趕緊上把鞋弄干了去!”
兩個小警察聽了立刻感激的看了趙星宇一眼,然后蹦跶蹦跶的跑回了警車里……
當趙星宇帶人走進屋里的時候,立刻也被屋里的氣味熏的眉頭一皺。我這時就隨手指向了里面的雙人床說,“尸體就在床的下面……”
房子的地面上什么都沒有鋪,就是普通的洋灰地。趙星宇指揮手下把上面的雙人床抬走之后,就看到了一個一米五乘一米八的白色區域,上面鋪滿了生石灰。
這時一個警察用手里的一把細尺子探了探這片區域的邊緣,發現邊緣很平整,很像是被切割機切割出來的,深度也僅僅只有五十公分還不到。
“挖!”一旁的趙星宇擲地有聲的說道。
不多時,幾名警察就從這片區域里挖出了一具已經有些發黑的腐敗尸體,看其身上的穿著應該是個年輕的女人……這時現場的一個勘察人員就拿著相機“咔嚓咔嚓”的拍照,法醫則按部就班的做著初步的尸檢。
“尸體怎么跟臘肉一樣啊?”我小聲的對趙星宇說道。
結果卻被旁邊的一個法醫聽到了,他解釋說,“這是因為死者死的時候天氣應該很熱,所以尸體出現了迅速腐敗的情況,后來這具尸體應該是被冷凍后又解凍才埋在這里的……”
趙星宇聽后就轉頭對他的一個手下說,“去查查這里的房主是什么人?”
我知道趙星宇他們辦案都是有程序的,可是我的程序就只有一個,于是我就小聲的對趙星宇說,“給我找雙手套來……”
趙星宇聽后就從法醫的工具箱里給我翻出一雙一次性的膠皮手套,然后示意其他人先去做現場痕跡調查,只留下了法醫一個人在尸體的旁邊。
我接過手套戴上后,就慢慢的蹲在了尸體的旁邊……尸體的上身穿著件藕粉色的薄紗小衫,里面配著一件白色的吊帶;下身穿著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一只腳上穿著白色的帆布鞋,另一只腳光著。她手上戴著的一個金屬腕表早就已經銹的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她的脖子上還掛著一個造型獨特的飾品,看起來似乎是個骨雕的掛墜。
從這具女尸的穿著和發型上來看,她應該至多就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因為尸體經歷了腐敗、冷凍又解凍,所以現在已經看不出她原有的相貌了。
我這時就用戴著膠皮手套的手輕輕的搭在了尸體的肩頭,一些屬于尸體的殘魂記憶立刻就涌進了我的腦海……小姑娘叫呂艷,死的時候二十五歲,她是在去年五月份的時候來本地參加一場人才交流會,簽約到一家本地的飲料公司做行政工作。
呂艷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公司就建議她在附近租間房子,一來是上班離公司近一些,二來是那個區域的治安也相對要好一些。
可是公司所在的那個地段的房租都不低,而且大多數房主都要求租客必須一次性付清全年的租金。像呂艷這種剛剛參加工作不久的女孩,如果家里面不給點錢接濟,真是一下子拿不出這么多的錢來租房……畢竟她總不能不吃不喝吧?
權衡了許久,最后呂艷還是選擇在租房網上找一家價格便宜但是位置卻相對偏遠的房子。呂艷覺得把省下的房錢用來給自己添置一些新衣服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自己剛剛入職,總不能穿的太寒酸吧?而呂艷所選擇的房子,就是我們現在所在的這處院落……
要說這小姑娘一個人在外生活,還真得多留個心眼,因為你也不知道自己每天接觸的這些陌生人之中,誰會對你心存歹念。
呂艷當時是在網上看到的租房,于是她就撥通了上面的電話,說自己想看看房子。接電話的是個男人,一聽說呂艷要租房自然是客客氣氣,還說他現在就在房里,呂艷可以隨時來看房。
電話里的那個男人自稱自己是個二房東,也就是說他并不是真正房主,他是想將自己租的房子轉租出去,所以價格才會這么低廉。剛剛步入社會的呂艷對那個男人毫無戒心,自己一個人就前往了男人發給她的地址看房去了。
呂艷是個有些小資情調的女孩子,她走到哪兒都喜歡帶著一部拍立得,看到自己喜歡的場景就會拍一些照片記念……所以她在去看房的路上還邊走邊拍,心情非常的好。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用不了多久就再也沒有機會拿著相機拍照了。
在呂艷看來,這處房子雖然是郊區的一處平房,可是他既然能對外出租,那也就是說這里最起碼是能住人的。結果等她來了一看,發現這里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地面上連塊地板磚都沒鋪。對于從小就生活在城市里的呂艷來說,她真的無法住在這樣一個洋灰鋪地,廁所露天的房子里。
那個男人見呂艷對這里不太滿意,就提出可以再降一點房租,只要她租下這里一切都好說。可呂艷根本沒想到這里的環境竟然這么差勁,所以她無論如何都不想租下這里。
男人見呂艷態度堅決,也就沒再說什么。呂艷也知趣的準備離開,走的時候還客氣的對男人說,“不好意思啊!你在找找別人吧!”
可就在呂艷準走出院子的時候,男人突然叫住她說,“你們女人都這樣嫌貧愛富!全都是拜金主義!!”
呂艷都已經走到門口了,聽到他這么說就又轉了回來,有些生氣的說,“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你這房子根本就住不了人,我不租就嫌貧愛富了?就拜金了?真是腦子有病!!”
其實當時呂艷不說這兩句話,直接走出院子就什么事都沒有了,畢竟當時她是一個人,惹怒對方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可小姑娘不諳世事,更不懂得適時的閉嘴就是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