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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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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武家的規矩,在嫡庶上并沒有那么嚴苛,不少人家,甚至還有庶長子在前的狀況。

  將軍府之中,顧云錦認得的妾室就只有顧云霖的姨娘余氏,印象里,那是一個平日里溫和如春風、上了校場,一人能打翻三個年輕兵士的厲害人物。

  連單氏都曾說過,即便是她與余姨娘一般年紀的時候,她都要甘拜下風的。

  余姨娘走得很早,風寒一場,叫這么個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人沒有挨住,顧云霖打小就跟著嫡母了,單氏對她雖不比嫡親的顧云思,但也是慈母了。

  按說,這樣善待妾室,不胡亂立規矩,也不打壓庶出子女的府邸,是不會特特抹去一個存在過的人的。

  而看田老太太對顧致澤的偏愛,更不像是對他的生母有心結、有不滿的模樣,既如此,為何顧云錦從未聽說過那么以為姨娘呢?

  當真是她彼時年幼,而那一位妾室又過世得太早了嗎?

  顧云錦尋不出答案。

  蔣慕淵看她擰眉,一副思慮頗重的模樣,便柔聲寬慰道:“有多少線索就想多少事情,現在線索缺了一環,你便是睜著眼睛想到天亮,一樣于事無補。

  不如聽我的,我們先歇了,你明兒個起來后問問大舅哥,或是問問施媽媽。

  兩位媽媽是府里老人,多少有會印象。”

  顧云錦靠在蔣慕淵懷里的身子一點點放松下來。

  她知道自己是匆匆忙忙走進了一個胡同里,當局者迷,她迫切地想知道子丑寅卯,可旁觀的蔣慕淵說得在理,此刻再急也是自尋煩惱。

  抬起眸子,顧云錦看向蔣慕淵,道:“我就是覺得,心里憋著事兒的時候,有人能聽我講,有人能引我路,真好……”

  她是就事論事,落在蔣慕淵的耳朵里,卻是感慨頗多。

  從這句話,蔣慕淵看到的不僅僅是現今的顧云錦,還有前世的那個她。

  若彼時能有一人,認真耐心地能聽她,真心實意地引她的路,她也不會一步步地在死胡同里越走越深。

  顧云錦自己走歪了不假,但若有一人,牽著她的手,讓她轉一個方向,也就不會是那樣的結局了。

  而等到嶺北的初冬,蔣慕淵固然認真聽完了顧云錦的話,卻是來不及引她走了。

  彼時有多遺憾悔恨,這一刻被她信任、被她依靠,蔣慕淵就有多慶幸滿足。

  他不止要在現在聽她說,引她走,之后的無數年里,他也絕不想放開她的手。

  握住了,就別簡單說是一輩子。

  從前的他們兩人,一輩子都太短了,他要五十年、七十年,更久遠……

  因此,不管顧致澤為何通敵,顧家還有什么秘密,蔣慕淵都會使出所有的辦法來撫平,這不能是顧云錦的軟肋,也不能是他在圣上手中的把柄。

  “云錦……”蔣慕淵側頭輕輕吻了吻顧云錦的額頭。

  嘴唇覆在光潔額頭上,只是摩挲著,就已經挪不開了。

  蔣慕淵甚至在想,他家媳婦兒什么時候會抬起頭來,把那跟蜜似的唇貼到他的跟前,一如剛才那般。

  可等了許久,顧云錦都只是老老實實挨著她,沒有多余的動作。

  蔣慕淵起先還擰著勁兒,就看她何時開竅、何時自投羅網,到最后把自個兒氣笑了。

  明媒正娶回來的媳婦兒,他還要耐著做什么?親一口又怎么了?

  小公爺說丟開包袱就丟開包袱,腦袋埋下去,對著那心心念念的櫻唇深深抿了一口。

  甜,是真的甜。

  顧云錦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唬了一跳,這個吻與先前那個“意外”不同,不止是親昵和安撫,還帶了濃濃的。

  按說,要推開的。

  畢竟是孝期,哪怕是新婚,也不能隨心所欲。

  可隔著衣料,顧云錦都能感受到蔣慕淵那滾燙的體溫。

  這也難怪……

  新婚燕爾,最是熱情時候,突聞大難,便只能收了親近的心思。

  情緒上自然悲痛萬分,可身體又不是說冷淡就能冷淡的,兩人同床而眠,蔣慕淵又愛抱著她睡,顧云錦哪里會不知道他什么一個狀況。

  正因為知道,顧云錦剛剛才不去撩撥他,蔣慕淵知分寸,抱一會兒就會松手。

  可現在,像是分寸盡失了。

  失得如、失得顧云錦心都軟了。

  蔣慕淵是真憋著一股勁兒,直接吹了燈,把人抱到炕上,不許顧云錦動作,解了她衣扣肚兜,又似怕她著涼,拿被子把兩人裹得嚴嚴實實。

  顧云錦被蔣慕淵這一連串不知道該說是“行云流水”還是“雷厲風行”的動作震得腦袋空白,什么規矩道理都忘了個干干凈凈。

  甚至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低低的念著,隨著心去,暫且把所有煩惱都拋開,一響貪歡。

  她失神又朦朧,蔣慕淵發瘋,卻也沒真的瘋。

  把人緊緊箍在懷里揉搓了一番,在真刀真槍之前,自己也就停了下來。

  顧云錦有一瞬的迷茫,而后倒是明白過來,心思有那么一點兒復雜。

  她想,就像蔣慕淵說的,正細細琢磨起來,她怕是到天亮還琢磨不出子丑寅卯來。

  既如此,干脆不想了。

  細長的手往下探去,就落在生機勃勃之處,而后,輕輕地撫了撫。

  蔣慕淵倒吸一口氣,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你怎么……”

  顧云錦臉上燒得厲害,卻也沒停下手中動作,她輕輕哼了聲掩飾羞澀:“我又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說著“知道”的顧云錦,其實知道的那就是那點兒皮毛,且她的手上有薄薄的繭子,算不上溫潤細膩,蔣慕淵卻被激得渾身汗毛都要直立起來了。

  顧云錦不知道自己擺弄得如何,直到蔣慕淵握住了她的手。

  牽著她、引著她,一直、一直走……

  良久,蔣慕淵把身子往邊上挪了挪,他怕壓著顧云錦,只腦袋埋在她脖頸旁,一邊喘氣一邊平息。

  顧云錦也喘,大口呼著氣,卻是有些想笑,她沒忍住,彎著眼睛撲哧笑出了聲,幾口寒氣倒吸進了嗓子眼,捂著脖子好一陣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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