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呆了眼,手上就忘了,捏著玫瑰花枝無意識亂揉。
直到尖銳的刺疼傳來,她“呀”叫了一聲。
玫瑰花枝帶刺的,她大意之下被刺了。
她慌忙撂下花枝,連剪刀也扔在桌上。
“怎么了?”
隨著急促的詢問,嚴暮陽一把抓住她小手。
只見中指尖一滴鮮紅血球,正急速膨脹。
他忙將那手指塞進嘴里,輕輕吸吮。
吸了兩口,也沒吐,都咽了。
再拿出來,指頭上的血止住了。
但他不放心,又放進嘴里吸。
巧兒被他這動作弄得不知所措,等反應過來,臉上又是一陣紅云翻滾,把手往回縮,一面小聲道:“好了。別……沒流了。”
嚴暮陽頓住,抬眼看向她,忽然手下一用力,將她扯到自己懷中,抱緊了,對著那櫻桃小口就親了下去。
巧兒半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腦子暈乎乎的。
吻了好久,嚴暮陽才放開她喘氣。
巧兒這才回過神,也呼呼喘氣。
兩人對視,對方酡紅的面色激起又一陣心顫,仿若羽毛拂過心尖。
嚴暮陽柔聲叫“巧兒!”
巧兒也喃喃叫“暮陽哥哥!”
嚴暮陽心一熱,又吻了下去。
越吻越不滿足,他往她脖頸下探手。
巧兒驚醒,急忙用雙手抵住他胸口,道:“別,把衣裳弄亂了。”
主要是她怕丫頭們看了會笑話。
嚴暮陽不在乎道:“那就換一套。”
依然強行要吻下去。
巧兒急道:“我想出去玩。”
嚴暮陽停手,看向她。
巧兒懇求道:“出去玩。”
嚴暮陽想起“憐香惜玉”這個詞,現在就算再難受,也得忍著。還有,青天白日的和巧兒關在屋內行人倫大事,也不體面。最后,和新婚妻子賞花觀景也是一件美妙的事,和同窗游玩自然不同。
他便興致勃勃道:“好。走!”
一面起身,同時拉起她。
巧兒將剩下的花插好,擺在桌子右角。
嚴暮陽忽想起她手被刺了,忙叫自己丫頭拿藥來,硬給她涂了藥,又包扎了,才牽著她出了屋子,向園子里走去。
正是初夏時節,園內花草繁盛。
小夫妻手拉著手,穿行在花木扶疏的園中,一時在牡丹花前駐足,一時又在玫瑰花叢邊停步,一時又站在一條矮籬前,看土墻上披落的青白色薔薇和忍冬花……心情飛揚如風,所過之地,灑下一串笑聲。
巧兒忍不住總想掐花兒。
掐了后,嚴暮陽就幫她簪在發髻上。
過一會,又換一朵新鮮別樣的。
巧兒笑著大聲抱怨道:“嚴暮陽,你老是拔呀插的,我頭發都被你弄亂了,像個瘋子一樣。”
嚴暮陽轉到她面前,端詳一番,道:“不像瘋子。”
又笑道:“像天上下凡的織女、仙女。”
巧兒嗔道:“你還六首狀元呢,沒一點樣子。”
嚴暮陽道:“那你說,六首狀元該什么樣子?”
巧兒正要說,忽然想起一事,噗嗤一聲笑了。
嚴暮陽見她望著自己笑,笑得曖昧,直覺不好。
他逼問她:“你笑什么?是不是笑為夫?”
他想不出來,自己這六首狀元有什么值得她笑話的。
巧兒笑道:“我想起《山海經》上說,昆侖山上有開明獸守衛,開明獸長著九個腦袋,都是人臉。開明獸的南邊有六首蛟。這個六首蛟莫不就是你變的吧?你是六首狀元,它是六首蛟……”
嚴暮陽不等她說完,就抓住她手,張嘴道:“好啊,你敢笑話為夫!”一面在她臉上啄了一下,又往下移,去咬她紅唇。
巧兒顧忌金鎖銀鎖等人在后面,急忙仰頭躲開。
她越躲,嚴暮陽越心癢癢,偏要拽著她親。
巧兒掙開他就跑了,跑到一棵銀杏樹下。
她回頭笑道:“你敢爬樹嗎?”
嚴暮陽就想起當年踩著郭勤腦袋爬樹的情形。
他心中一動,跑到她面前,湊近她小聲問:“你老實告訴我,那一回我和郭勤為爬樹打起來了,你把我褲子扯了,可看見了我的……嗯?”鳳眼凝視著她的杏眼,直看進她眼底。
巧兒先是懵懂地眨眨眼,不知他說什么。
等仔細一想,便想起當年舊事。
再一想他問的“可看到我的……”不由大窘,用手猛推了他一把,羞惱道:“你胡說什么!誰看見你的了?我什么也沒看見!”
嚴暮陽被她推得一個趔趄,后退一步。
他覺得這樣的巧兒實在嬌俏動人,情不自禁又上前,一把抱住她就親,親一口,再調笑道:“你還想賴?沒看見你臉紅做什么!”
又滿口胡說“我一早就失了清白,你要負責。”
巧兒羞得跺腳,躲閃間罵他“不要臉。”
兩人只顧鬧著,卻沒發現園內來了兩撥人。
一撥是嚴氏、陳氏和嚴未央,正從東面園門口進來。
另一撥是梅氏,在西邊。
梅氏經過園外墻根下,聽見里面嚴暮陽和巧兒笑鬧聲,很不悅,覺得巧兒身為新娘子,太不端莊了,便要進來察看究竟。
那陳氏帶著嚴暮雨,從江南趕來,先船后車,前天傍晚才趕到,昨日又忙一天,骨頭都疼。今天好容易偷個空,和姑太太女兒到園子來逛逛,順便說些私密話。一進來就看見嚴暮陽小夫妻。
她們站住,看那穿著紅色吉服的小兩口手拉手滿園子轉悠,就像一雙大紅蝴蝶,在花樹間上下翻飛,一追一趕。
她們不由看呆了眼,溫馨又感動。
看到嚴暮陽親巧兒,忍不住都笑。
陳氏滿意道:“恩愛就好。”
嚴未央也笑道:“母親很快就能抱重孫子了。”
陳氏笑道:“照這樣,是用不了一年了。”
正說著,就見那邊銀杏樹下,巧兒強推開嚴暮陽,一個縱身,跳到樹上去了,對嚴暮陽叫道:“你有本事上來呀!”
嚴暮陽道:“好,看為夫來捉拿你這小妖精!”
一面說,一面卷袖子走向樹邊,準備爬樹。
巧兒見他真要去爬樹,怕他弄得身形狼狽,要不叫他爬,他必定不依,于是她想用一個法兒吸引他走開。
她便用雙腳勾住一根樹枝椏,一個金鉤倒掛,垂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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