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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爺韓太太明知他心思,也未阻攔,任他去了。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夫妻往郭家走了一趟,任憑韓希夷再努力,郭家也是不會原諒他的,去求了也白求。不過讓兒子去賠罪也好,至少證明兒子是有情有義的,這一切決定都是韓家長輩做出的,與韓希夷無關。
果然,韓希夷去了郭家,仍然被阻擋在外。
郭家,郭大全兄弟正勸解爹娘。
他道:“我曉得爹娘心里不痛快,不過咱們捫心自問:要是咱們家遇見這樣事,又能怎么樣呢?之前姓夏的污蔑小妹是妖孽,韓大少爺可不相信,忙前忙后相救。就算小妹被驅了魂,他也死活不信。現在小妹下落不明,韓老爺快死了,等不及也是常情。哪個做父母的不為自己兒女打算?爹娘就別生氣了。”
郭守業也知道兒子說得有理,長嘆一聲,抱頭不說話。
吳氏則哀哀哭泣,蔡氏在旁陪著流淚。
郭大有也道:“爹,娘,這件事……別氣了。往后,咱不和韓家來往就是了,犯不著弄得跟仇人一樣,不劃算。之前郭家轉讓技術給韓家,現在翻臉成仇,那不是白白浪費了小妹一番苦心嗎?”
郭大全道:“就是這個意思。”
又勸吳氏說:“娘別哭了,咱小妹是個有福氣的人。慈恩大師不是說了么,等過了這一劫,她往后就順了。”
郭大有也道:“對,娘,老哭不吉利。”
吳氏忙擦淚道:“娘曉得。娘就是等得著急。”
郭大全忙道:“娘別急。王大人正在逼問姓夏的,還發了懸賞找小妹,就是提供線索的都有賞金呢,想必過兩天就有消息了。”
吳氏遂安心了些,不安心也無法,只能慢慢找。
勸解安慰爹娘的郭家兄弟再沒想到,只隔了一晚上,他們自己也暴怒了。別人勸也勸不住。
韓希夷在郭家吃了閉門羹,怏怏歸去。
他既要為父親身體擔心,又憂心清啞,心煩氣躁。根本不能安寧,也不能入睡,遂在燈下畫了兩幅清啞畫像,纏綿痛楚。
次日清晨,他便請求父親。要出去查訪清啞下落。
韓老爺一力支持,說郭家有難,韓家一定不能袖手。
韓希夷鄭重謝過,想父親終究不是無情的。
他走后,韓家立即往謝家下聘——昨晚與謝明理夫婦說定了——聘禮是早就準備好的,原是要送往郭家的,現送往謝家。
謝家織錦展還有一天,賓客云集,見證了兩家定親的場面,一時間如炸開鍋一般。說什么的都有:
“看來,郭織女真兇多吉少了。”
“就算能找回來,也……”
“是啊,找回來也沒法嫁人了。唉!可惜!”
“韓少爺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就是太殘忍了些。”
“也不能這么說,韓家可是百年織錦世家,韓少爺又是下任家主,若是娶一個不清白的女子為妻,韓家怎么丟得起那臉面?”
“可不是,這不能怪韓少爺。換做誰也只能放棄。”
“是啊,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這點。”
“郭家不行了!”
“是啊,看樣子是不行了。謝大姑娘要恢復昔日風光了。”
“這還用說,韓謝兩家聯姻。前景不可估量。”
“和謝家比,郭家不過一莊戶人家,底蘊差了不止一層,終究不能持久,落得這下場也在意料之中。”
“嗯,韓少爺也算當機立斷。不愧五少東之名。”
“方大少爺可要后悔了!”
“他后悔也沒用,為了一個妖孽,竟然斷送了一生。”
面對各種議論,曾少爺茫然問謝吟月“這是為什么?”
謝吟月蹙眉道,她也不清楚。
曾少爺恐慌地推她道:“你去退了!去退了!快去!”
謝吟月道:“曾少爺,別鬧了!我正要去問爹娘。”
說問,不過是托詞罷了,昨晚她就知道了,此事韓家雖有意,但也是謝家刻意上門提點推動的結果。
所以,問是問不出結果的,終還是定了。
曾少爺憤怒道:“韓希夷,你這個無恥的偽君子!還敢罵我無恥,你才是天底下最無恥的人!你比我和方初都更無恥!”
只半個時辰,整個霞照都傳遍:韓謝兩家定親了!
各家都震動不已。
王大人以雷霆手段拿下一干貪官,又抄了夏家和周莊,牽連無數商賈,扯出許多不明不白的產業,連日審訊,官場和商場一片混亂。
沈寒秋和郭大全撒出大量人手,想從混亂中尋得蛛絲馬跡,解救清啞,為方便商議,兩人隱在城內一家酒樓雅間內等各路消息。
就是這種情形下,他們聽到了韓謝兩家定親的消息。
郭大全氣得渾身哆嗦。
沈寒秋也不敢相信,追問消息可實在。
下人保證說,親眼看見聘禮抬入杏花巷謝家別院。
郭大全霍然站起身,沖了出去。
沈寒秋連聲喊,也沒喊住他,只得跟了出去。
郭大全當然不會沖動到去韓家問罪,他是看見韓希夷了。
韓希夷騎馬正從街上走,然后就被郭大全攔住了。
郭大全就在大街上,烈日當空,冷笑道:“這天底下的女人,你娶哪一個我都能體諒,就是不能原諒你娶謝吟月。你既有這想法,為什么不在方少爺退親后上謝家提親,跑去纏著我小妹做什么?”
韓希夷愣住了,顫聲問:“你說什么?”
一面就滾下馬來。
尚未站穩,就被郭大全上前照臉一拳,口內猶罵道:“你為什么要招惹我小妹?為什么?你是成心欺負我小妹是不是?!”
現在,郭家成了滿城人笑柄了!
郭清啞成了滿城笑柄了!
這對于郭家來說,無異于雪上加霜。
韓希夷被打得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小秀驚叫一聲,忙上前來扶住他。
很快,街道兩旁就圍了許多人,指指點點。
沈寒秋趕過來,拉住郭大全,對韓希夷道:“韓家去謝家下聘了。你不知道這件事?”
韓希夷茫然,又恐懼道:“我不知道。”
沈寒秋冷冷道:“聽說已經定了。”
韓希夷再顧不上和郭大全解釋,他不敢相信,想起清啞下落不明,若她得知此事會是什么心情?正如郭大全所說,這是極大的羞辱!他翻身上馬,發瘋一樣抽打馬屁股,一路橫沖直撞,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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