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內,于夫人坐在黃花梨古董椅上,板著臉生悶氣,她的侄子坐在她身邊。
“姑姑,我姑父怎么還不回來?”侄子問。
于夫人細聲慢語,可是語調卻冷冰冰的,她這樣的人就算是生氣到了極致,也做不出傷身份的事。
“他不回來了,我們自己過年。”
“姑父不回家過年還能去哪兒?”
于夫人語調沉了沉,臉帶不悅道,“還能去哪兒,去那個野種家了。”
野種這倆字一說出來,整個屋里氣氛都凝結了許多。
于夫人明白,于夫人的侄子也明白,現在她們也只能嘴上出出氣過過癮,就是野種,人家也姓于。
改了姓,入了家譜,這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了。
且不說于磐慶打下的那些基業,就說祖上留下的這些宅子以及古董,全都得給人家姓于的留著了。
想到這,于夫人的臉又冷了幾分。
好端端的殺出個程咬金,把她的計劃都給打破了。
如果沒有于邵鋒橫插一杠,她的侄子就可以順理成章過繼過來,姓一改,家產也不算外流,現在這么一弄,到顯得她侄子越發尷尬起來。
“姑姑,你也別急,不是說那個男人是科研人員嗎,他也沒那么容易出來。”侄子勸道。
于夫人拿鼻子哼了一聲,一雙眼流露出來滿是不屑的光。
“到時候再說。”
有她在,這個家一個子兒都不能讓“野種”拿走。
“對了,我聽說,你妹妹最近一直很忙?”于夫人不想提讓她非常不爽的野種,換了個話題。
一提這個,那侄子也沒什么好氣。
“誰知道璩愛蓮又跑到哪里野去了?前些天說是去老毛子那做什么倒爺,似乎賺了不少,上次還給她媽媽買了不少東西,給我媽氣壞了,介些日子又在鼓搗什么罐頭,好像也賺著錢了。”
侄子酸溜溜地用方言說道。
璩愛蓮,聽這個鄉土味十足的名字就知道出身不高。
于夫人的大哥當初趕上了知識分子下鄉,在鄉下為了逃避勞動娶了個本地姑娘,跟人家生了個孩子,結果后來回城后第一件事兒就是給人家踹了,又娶了現在的媳婦生了于夫人的侄子。
隔了幾年,那女人抱著孩子進城找爹,說是孩子生病了,于夫人的哥哥過去照顧,結果孩子還是不治而亡,卻沒想到照顧的過程中,倆人又發生了關系,生下了璩愛蓮。
所以陳愛蓮比于夫人的侄子還要小,于夫人的嫂子是個比較懦弱的人,面對這樣的事兒也不敢聲張,雖然心里苦卻也沒別的出路,畢竟大哥一家都是仰望于夫人鼻息過日子,而于夫人又是以小姑子的身份強勢插手哥嫂的事兒,并鎮壓了嫂子。
在她看來,男人都應該有一些風流韻事,只要不是自己哥哥吃虧,多一個孩子能有多大的問題呢,可惜不是兒子,就這么的,璩愛蓮跟她母親就在于夫人大哥家不遠處安家了,大哥坐享其成,坐擁兩房老婆,不過最近這些年小老婆年老色衰不得寵,不怎么過去了。
卻沒想到他小老婆生的孩子,突然崛起了,這事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