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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六章 女俠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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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抗擊疫情標語:世上沒有從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一住筆÷趣♂樂  也難怪狄胖子和黑齒老將吃有些“吃味”,棘門凱旋,這本來就是他們的功勞好不啦?

  倆人加一塊兒都快一百五十歲了,還大冬天的奔波勞碌,說大一點這是為國為民,可是說小點兒,那不就是為這份榮耀嗎?

  結果,還讓吳寧給搶了風頭。

  現在文武百官只當老哥兒倆是空氣,卻把吳寧圍在中間,好頓吹捧。

  狄仁杰這個心里啊,簡直就是二十五只小耗子在亂竄,那叫一個“百爪撓心”。

  心中暗罵:這幫人有沒有點操守?有沒有點矜持?這是皇城之下,怎么就這么明目張膽呢?

其實吧,話說回來,還真不是百官失了涵養,實在是  實在是不明目張膽不行啊,不然吃屎都特么趕不上熱呼的了。

  說白了,穆子究必須趕快巴結,否則就排不上號了。

  那因為什么呢?

  狄仁杰不知道,他出征的這一個冬天,京中的局勢也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首先,穆子究因檢報有功,再加上負責四十萬大軍后勤補給之功,被武則天封了武川侯這本身就是一大殊榮。

  你別管老太太是做秀也好,還是出于政治目的,反正這個侯爵是實打實地落在了穆子究這個綠林盟主身上。

  而且,現在看來,武則天顯然是得逞了。

  褒獎穆子究,把一個江湖草莽一夜之間捧成了貴族,的的確確造成了轟動效應,引來了百姓的矚目。

  進而,對世家知情不報形成的負面影響,也是搬到世家的關鍵因素。

  可是拋開政治,從民間的角度來看,這讓穆子究在名聲也提升了不止幾個重量級,順理成章地成了坊間八卦和百姓熱捧的名人。

  什么他給安樂公主作詩啊被太平公主綁到府里關起門來“調教”啊的這些個八卦更是傳的惟妙惟肖,簡直沒法聽了。

  當然,光是百姓追捧,還不至于讓朝堂大臣對他一個新晉侯爺如此熱絡,只不過是稍加重視罷了。真正讓這些朝臣和勛貴把穆子究捧到天上的,其實是世家覆滅造成的后果。

  正如狄仁杰擔心的那樣,武則天翻臉無情,山東世家除了隴西李氏,都被老太太一鍋端了。不但三族下獄,而且抄沒家產。

  這對于武則天來說是絕對的一大政績,對于山東、河北諸州的百姓來說,可就沒那么美好了,簡直是災難。

  畢竟山東延續千年的世家生態被徹底破壞,必然會帶來混亂。

  而對于大周其他的那些貴族門閥來說,這卻是一場狂歡。

  沒錯,在世家的這場大禍之中,武則天只拿到了長遠利益,皇權不再被掣肘,世家不再左右天子了。

  可是,從短期利益上來看,最有可能獲利的,就是這些貴族門閥,否則他們也不會坐視老太太用如此手段把山東世家一網打盡。

  想想看吧,三十萬禁軍出馬,光是擒拿的七姓直親就不下十數萬之眾,罰沒田產當以十萬畝計。

  從各家的錢窖里挖出來的資財價值數千萬貫銅錢,封抄商鋪貨倉更是不計其數。

  這次抄家,只抄來的貴重細軟、糧米百貨,就頂得上大周十年的財稅,是著實發了一筆橫財。

  可是,錢糧被武則天抄走了,田產被朝廷收攏了,商鋪被封了,民生百貨的流通也被阻斷了。

  那山東諸州的百姓怎么辦?怎么活?

  這對普通民從來說,這次抄家就是致命的。

  錢不通貨,貨不達民。北方的經濟流通體系說是徹底崩潰亦不為過,民不聊生也非危言聳聽。

  對此,武則天當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山東民生垮掉,更不能坐視不理。

  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鼓勵其他地區的富戶商賈向山東轉運物資,爭取在最快的時間里讓山東民生恢復元氣。

  不但勒令各州免開富戶行商遠商所需過所,而且還下詔免了大周全境兩年的過稅和住稅。

  用財政手段,促使商戶向北方供血。

  就在狄仁杰和黑齒常之凱旋的同時,大周各地不知道有多少糧米物資正如潮水一般向山東涌去。

  而這其中實力最為雄厚的,當然就是以武氏兄弟、太平、李顯、李賢這樣的王族,還有達官顯貴為背景的官宦門閥嘍。

  而且,對于王族和門閥來說,這可不是一錘子買賣啊!

  再想想看,山東現在的形勢如同真空,十商九廢,十街九空,正是急需新的商賈、新的貴族來填充世家覆滅的空虛的時候。

  可以說,誰的動作快,誰就能搶占先機,甚至從民生的角度,取代世家從前在北方的地位。

  那么問題來了,論起轉運物資、穿州過縣來,誰在行?誰最快?誰最安全呢?

  還用問嗎?當然是長路鏢局啊!

  刨除朝堂爭權的考量,穆子究那也是當下最炙手可熱的存在啊!

  而且,武則天為了盡快解決山東的麻煩,她巴不得穆子究再次出手呢,甚至明里暗里地鼓勵朝臣和諸王去找穆子究。

  那你說,女皇陛下都到這個份兒上了,大伙兒還能顧忌什么涵養不涵養的嗎?

  除了李賢近日有恙向武則天告了假,其他的這些數得上名號的頭面人物,有一頭算一頭,此時都圍著吳寧,把狄胖子和黑齒常之扔在了一邊。

  最過分的就是李顯,也不知道這大兄弟怎么想的,還是拉著李裹兒上來的。

  而李裹兒也是難受的要命,眼見寧哥哥就在眼前,卻是還要裝著羞澀,裝著不熟。

  小姑娘只得低著頭,任由父王擺弄,裝出一副羞澀的樣子,只是滴溜溜亂轉的眼神出賣了她。

  好吧,楚王殿下還沒那么下作,為了投其所好,連親女兒都端了上來。

  實在是家有悍妻啊!

  韋王妃想的可比他多,比他更遠。

  以前,這個穆子究還只是個江湖人,但是現在不同了,有了爵位,是武川侯,這就算是進了貴族的門坎。

  雖然侯爵有點低了,可也勉強配得上她的寶貝女兒了。

  再加上其身后的長路鏢局,那就不是勉強配得上,而是很般配。

  有了這個心思,李顯若是不“干活兒”,那回去之后,還不知道被韋王妃如何數落呢。

  至于武承嗣,他離成功只差一步。

  突厥之亂,他送去了兒子,捐獻了軍糧。可以說,是除了黑齒常之、狄仁杰,還有穆子究之外,功勞最多的那個。

  這意味著,他離儲位也是最近的那個。

  如果再得穆子究之助,他在朝堂上的聲威也就能更上一層樓,甚至在山東時局也能搶占先機。

  所以,他必須和李顯去爭。

  武三思也很簡單,凡是武承嗣想到的,他也必須去爭。

  這對原本還保持著表面和氣的同姓兄弟,現在已經越來越漸行漸遠了。

  因為政局對武承嗣越有利,對武三思來說也就越不利。

  如果再讓武承嗣得了穆子究,那武三思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底牌去爭。

  所以,他必須去搶,不搶就沒機會了。

  “哎呀呀,子究先生這趟當真是讓小王刮目相看啊!”

  “子究先生暫歇兩日,到時本王可是要登門叨擾的,先生可一定莫怪啊!”

  “算起來,武川侯入京已經時日不短,卻還沒好好品玩洛陽人情美景。且休養幾日,讓裹兒帶你暢游一番,也算慰勞先生的一路勞苦了。”

  遠處。

  太平公主并沒有急著沖上前去,冷眼看著武三思、武承嗣,還有顯皇兄圍著吳寧打轉。

  咱們的公主殿下想笑,吳老九啊吳老九,真有你的!還沒怎么著呢,這幾位已經是丑態盡現,暗爭不斷了。

  可是她笑不出來,因為表面風光就是表面風光,吳寧現在很危險。

  想到這里,太平邁步而行,向著人群之中不停回著群臣禮數的吳寧走了過去。

  “行了!”

  太平聲音不大,卻傳在了場中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幾位兄長也累了吧?”

  “你!!”

  李顯登時面色一紅,這丫頭怎么說話呢?

  武三思和武承嗣也是尷尬得緊,什么叫累了?

  太平這句著實難聽,卻是把群臣都一快擠兌進去了。

  “太平....”武承嗣板起臉來,“子究先生于國有功,我等褒獎夸贊,那也是待陛下答謝功勛。你不為陛下分憂也就算了,怎么還說起風涼話來了?”

  “呵。”太平淡笑,“兄長說的對呢。”

  懶得和武承嗣在這兒演,太平一掃身后宮門,“母皇正等著召見幾位功臣呢,何不讓母皇親自嘉獎?”

  武承嗣沒來得及說話,李顯一聽,對哈。

  “對對對對,皇妹所言極是。莫要讓母皇久等,咱們覲見吧!”

  武承嗣白了他一眼,暗罵一句草包。

  可也是無話可說,只得順從。

  “那,子究先生請,與本王一同入宮!”

  “同去同去!”武三思也來湊熱鬧,靠到吳寧身邊,大有同行之意。

  百官自無不可,今天主角還是這幾位王爺,他們只是來混個臉熟,改日再登門造訪,也不至于突兀。

  自覺地分開兩旁,讓武承嗣、武三思他們走前面,準備一同入宮面圣。

  “且慢!”

  卻是一旁的太平公主又說話了。

  見眾人看過來,太平嚴肅的面容忽的嫣然一笑,頓似百花競放,風情萬種。

  妖嬈地蹦出一句:“怎可讓功臣再做勞累?子究先生,可愿與本宮同車入宮?免了勞苦。”

  說著話,太平根本不給眾人反應的時間,更不給吳寧拒絕的機會。

  上前一步,親手拉起吳寧,就往馬車上鉆。

  你大爺!

  這個風臊婦人,可惡至極!!

  眾人絕倒,遍地哀嚎。

  還以為太平是一股清流,結果,最無恥的原本是她。

  同車入宮,虧你堂堂公主殿下說的出口,做得出來。

  你個寡婦和一個小鮮肉坐一個車里,不清不楚的,合適嗎?

  不合適吧?

  再說了,這不欺負人嗎?

  整個大周,獨太平公主一人可乘車入宮,這是武則天給她的殊榮,也足見老太太對這個女兒的寵愛。

  可是,誰能想到,讓太平用到這上面來了。

  本來穆子究和大伙一起走進去挺不錯的,現在好了,讓她一個人拉走了。

  “我也要坐!”

  李裹兒一看姑母把寧哥哥拽走了,立馬也不裝羞澀了,也不要儀態了,大叫出聲,歡脫地朝著太平的車輦跑了過去。

  “嘿嘿姑母,帶裹兒一個。”

  李裹兒想的挺美,上了車拉了簾子,也就不用裝了。

  可是沒想到,太平聞罷,瞪了她一眼,“回去!”

  “哦.....”

  李裹兒撅起小嘴兒,滿心的不愿意,嘟囔道:“不就坐個車嘛!”

  “嗯??”

  太平秀眉一立,生生把李裹兒瞪了回去。隨后不由分說,強行把吳寧塞到了車里。

  “出事了!”

  待擺脫群臣,車中只有太平與吳寧二人,太平才恢復常態,憂心重重地與吳寧說話。

  “宮里傳出消息,年前,陛下派密探去了襄州和莘州,徹查了你的底細。還在歲慶之時,有意無意地向我和顯皇兄問起了吳寧。”

  “哦?”吳寧聽后,并沒有太多波動,反而好奇道,“她問了什么?”

  “問你到底長什么樣子。”

  “是嗎?”吳寧笑了,“那殿下是怎么答的?”

  “哎呀!!”太平氣惱地錘了吳寧一計,“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關心這些?”

  陰沉道:“顯然陛下已經懷疑你的身份了,估計還沒查到什么實證。一會見了陛下,你小心些!”

  吳寧無語,看著太平沉默半晌,蹦出一句:“你....你把我拉車上來就為了說這些?”

  “對啊!”太平點頭,“不重要嗎?”

  “笨!”

  吳寧白了她一眼,長嘆道:“你中了女皇的算計了。”

  “啊!?”

  太平大驚,“什么意思?”

  我來問你,“宮里這個消息是什么時候傳出來的?”

  “幾天前。”

  “那女皇是什么時候派人去襄、莘兩地的?”

  “年前啊!”

  “這不就得了。”吳寧苦笑,“年前的事情,怎么年后才讓你們知道?你們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

  太平一怔,似乎覺得哪里不對。

  只聞吳寧道:“她要是查出什么來,是不可能讓你們知道的,也沒有必要讓你們知道。”

  “只有什么都查不出來,又不放心的時候,才會去讓你們知道,想看看你們這些見過我真面目的人能不能露出些什么破綻。”

  太平臉色頓時煞白,“你你是說,陛下什么都沒查出來,是在拋磚引玉!?”

  “正是。”

  “那....那我把你拉上車,不是正好露出了破綻!?”

  “可以這么說。”

  “完了完了。”太平急壞了,坐在那滿面愁容,一雙玉手也攪在了一塊兒。

  “這...這可如何是好?”

  太平沒想到,她急于在吳寧見到武則天之前與他獨處,是為了防止吳寧在見到武則天之后察覺不出問題而說錯話。

  可是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幫了倒忙。

  ”這怎么辦啊?”

  太平亂了方寸,“要不....”

  “要不我把你踹下車,假裝不和吧?”

  說著話,咱們公主殿下真的就作勢要踹。

  “停!”吳寧趕緊攔住她。

  “女俠饒命!咱有話好好說。”

  這是什么腦回路?不是越描越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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