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就認了吧!
  吳寧心說,給孟浩然這么個大才子當亞父,絕對不丟人。
  況且,似乎孟浩然將來并不算順風順水,用自己的人脈幫一幫那個沒斷奶的熊孩子,亦無不可。
  “行吧!”
  吳寧終是點頭,“回頭挑個日子,走個禮數,這干兒子我認了!”
  “不用挑了!”孟老頭兒登時大樂,“老夫早就看準了,明天就是個頂好的日子。”
  “孟家老丈不厚道啊!你是早就算計好的吧?日子都挑了?”
  “哈哈!九郎今次不答應也是不成的了。”
  吳寧徹底無語,甩手道:“這叫什么事兒?小爺媳婦還沒娶呢,先認了個干兒子!”
  第二天,當真要收孟浩然做干兒子,吳老九尷尬了。
  他沒認過兒子啊,根本沒經驗。
  在他的理解之中,這孟浩然認他當干爹,怎么也得端個茶磕個頭,再送上一堆禮物孝敬啥的吧?
  結果,小孟同志才滿周歲,話都不會說,站都站不起來,怎么端茶磕頭?連聲“亞父”都特么沒叫出來。
至于禮物  呵呵,做干爹的還管小輩要禮物,丟不丟人?得是吳寧給小輩留下信物、禮品那才行的。
  可是,吳老九不知道啊!
  兩手空空,渾身上下一點拿得出手的東西都沒有。
  “那可是不行的啊!”
  孟老頭兒生怕吳寧跑了,總得留下點什么信物,到時你翻臉不認賬我找誰去?
  沒辦法,吳寧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背著手回頭,看向太平公主、李重潤和孟道爺。
  這老幾位正看吳寧笑話呢,結果見吳寧賊溜溜的目光望過來,皆是一哆嗦,心知不好。
  “那什么,我認個干兒子多不容易,你們幾個做長輩的,不表示表示?”
  大伙兒一翻白眼,就知道這貨沒打什么好主意。
  太平無語,從腰間取下一塊玉配,很是不舍地交到吳寧手里。
  “這是,這是小時候母后送給我的呢!”
  “那正好啊!”
  吳老九一把奪過,把手又伸向了李重潤。
  李重潤有種被打劫了的趕腳,苦著臉,“寧哥,我啥也沒有啊。”
  “要不....”一把將李裹兒推了出來,“我把妹妹壓你這兒吧!”
  “不要!”吳寧一口回絕,“養不起!趕緊的!”
  沒辦法,李重潤摸遍全身,最后從脖子上摘下一塊紫玉的玉牌,不舍地遞給吳寧。
  “這可是我從小就帶在身上的啊!”
  “這個不行!”吳寧還沒等接,太平卻是一把將玉牌塞回到李重潤懷里。
  吳寧眉頭一皺,“為什么不行。”
  太平也不解釋,“本宮說不行就是不行!”
  說著,把李重潤手里的折扇奪了過來,“給你這個。”
  李重潤差點沒哭了,他渾身上下就那把扇子值錢,那可是同宗大家李思訓的真跡!!
  吳寧接過折扇,又深深地看了那玉牌一眼,“算了!你留著吧!”
  最后,孟道爺也放了血,被吳寧剝削了一塊白玉八卦。
  吳老九拿著三樣東西,回到孟浩然身邊。
  把太平的腰配往小浩然脖子上一掛,“這是公主殿下送的。將來你想當官,就拿這個去找她。她要是不認,你就寫詩罵她!”
  把李重潤的折扇塞到小浩然懷里,“這是你李大哥送的。當了官以后,要是有官欺負你,就找他。”
  最后,把孟道爺的玉八卦也一并塞給孟浩然,“這是你孟道爺給的。他別的本事沒有,唯獨武功高絕,若是看誰不順眼,讓他幫你宰了!”
  一屋子人無不絕倒,特么他安排的還挺明白。
  可是孟老丈怎么有點后悔了呢?
  我孫子要是按你這么個教法,不定成什么樣兒呢,這個干爹好像認錯了!
  認干兒子,奈何孟浩然還太小,既不能跟著干爹走,也不能跟著干爹學本事,只能繼續窩在娘親懷里吃奶。
  吳寧也沒什么事兒干,成衣的生意既然有孟家入伙,他樂得清閑,全都交給孟老丈去準備。
  等回了房州,他只要操心衣袍的款式即可。
  這些天,索性就陪著太平公主在襄州安然玩樂,只待落在后面的公主儀仗到襄州,眾人再一起坐船入蜀。
  也沒等幾天,只過三日,太平的侍衛宮人就進了襄州城。
  吳老九連忙去查看隨隊的行李,還好,他的東西都在。
  其實擔心也實屬多于,哪個不開眼的毛賊敢惦記公主殿下的隊伍?
  “這個李客靠得住嗎?”
  “靠是靠得住的。”
  孟老丈與吳寧兩人正坐在孟老丈的書房之中,大夏天的,窗門四閉,簡直就要悶死個人。
  “李客乃是蜀中巨富,甚至說是首富也不為過,與老夫在生意上往來甚密。平時也沒少幫老夫捎帶財物,所以九郎大可放心。”
  “只不過”
  讓孟老頭兒想不明白的是,吳寧與太平公主一行人也是入蜀啊,他的東西為什么不自己帶進去,非要托人,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公主殿下的護衛肯定比商隊要安全得多啊,九郎何必?”
  “這個老丈就別管了,讓那李客把東西交給益州秦文遠即可。”
  “我下午就走了。”
  “好吧!”
  下午,吳寧等人如期登上大船,離開了襄州。
  順漢水一路東南而下,兩日即達沔州,也就是后世的武漢。
  因為前路還有八百里洞庭湖,奇險甲天下的長江三峽惹人期待,眾人對沔州風光也只能興致缺缺。
  只留半日,登臨黃鶴樓遠眺長江大美、沔鄂兩州風光,便上船欲走了。
  此時,沔州府衙早就準備好了纖夫船工,引領船隊,逆江而上,向西遠行。
  因是逆流,船行極慢,十日之后,沔州負責護送的官吏才來稟報,前面就是岳州。
  也就代表著,八百里洞庭湖到了。
  眾人長出一口氣,到了洞庭湖,代表著一番游玩之后,再往前走就是荊州,然后是峽州,也就是后世的宜昌。
  到了峽州,也就等于到了三峽入口,大伙兒就終于走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地。
  吳寧此時也是不由感嘆,古人出行當真是不容易。
  他這一趟,已經是舒服得不能再舒服了。
  與太平同行,穿州過縣絕無阻礙,迎來送往也都是周到至極。這一路上,吃的是最好的,用的也是最好的。
  可是,盡管如此,這走了半程不到,就已經是二十多天過去了,端是磨人。
  他還不知道,更磨人的在后面呢。
  原本打算,在洞庭湖最多也就呆個兩三天,游一游山水,品味一下漁家之樂,就繼續上路。
  吳寧卻沒想到,這船隊在洞庭湖一停,就是整整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