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直以來最信任欣欣能力選手,他聰明一世,沒想到在關鍵時刻犯了糊涂。
只能怪他革命意志不堅定,沒能經得住考驗,一次又一次自己嚇自己,弄得莫名的心潮起伏不得安寧。
如果他一開始就認定了欣欣哪怕暴露出作品名稱,也能靠真本事力壓群雄,以無可辯駁的水平拿下冠軍,那哪里會有那各種擔心憂慮,各種內心不安。
他純粹關心則亂,庸人自擾。
就沖著這《仙山百怪圖》,哪怕評委們沒有臨時改變賽制,企圖主動強行壓分,但等他們看到欣欣的作品時他們也絕對會放孩子媽的鴿子。
孩子媽那點逆向暗箱在欣欣無可辯駁的實力面前,都是土雞瓦狗不值一提!
再換言之,哪怕改了賽制之后評委和其他學生家長都妄圖給欣欣壓分,一開始就暴露出這是欣欣的畫作,當他們看到成品時也絕對會改變主意。
在壓倒性的優勢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得跪下唱征服!
他并未急著開車,而是稍微等了會。
果不其然,兩分鐘后孩子媽電話打了回來。
她語氣很震驚,“欣欣奪冠了?這是欣欣畫的?”
沈崇嗯哼一聲,“對。”
后排的欣欣眼睛大亮,撲上前來,大聲吆喝著,“媽媽我拿冠軍啦!你要給我帶禮物喔!”
林知書稍微緩緩才大聲說道,“好的好的!媽媽記住了,我給你買了好多東西呢。”
哄過欣欣之后,林知書卻又馬上改口道:“沈崇你拿著電話到旁邊去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講。”
沈崇依言下車,關門,“說吧,現在我在車外面,欣欣在車里,她聽不到你說什么。”
林知書語調突然變得很嚴肅,“沈崇你不能這樣。”
沈崇一臉茫然,“我又怎么了?”
“你該不會是花錢把所有評委和參賽選手一家子都買通了吧?我知道你是為了哄欣欣高興,但你不能用這種手段去哄騙她。一方面找人代筆,讓欣欣冒名頂替,另一方面還花大價錢買通所有人,這不行。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這事遲早會傳出去。我倒不是說任何事都非要絕對公平的競爭,但總得有個底線,對吧?”
沈哥眼珠瞪圓,嘴巴變成個O型。
孩子媽你可以的,你也有臉說我?
你也太能發散了!
論加戲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他倒也高興,自己被欣欣打臉打得啪啪響,連反抗之力都沒有,正郁悶卻又毫無辦法呢。
孩子媽竟自投羅網,還把戲加到這程度,你真棒!
我剛學到個新招,名為傷害轉移,孩子媽您太貼心了。
我被欣欣打了臉總不能還回去吧,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怪不得我老沈辣手摧花!
“孩子媽你想什么呢!在你眼里我是這種人?在你眼里欣欣就這么沒能耐?你怎么可以這樣想?我給你說,你真得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你可是欣欣的親媽!全世界誰都可以不信任她,唯獨你不可以!你知道欣欣為了畫這幅畫三個小時粒米未進,剛畫完走出來時都快站不住了,如果她知道你竟這樣想,她會多傷心?”
“欣欣他這些天辛辛苦苦的學,在比賽場上被人質疑,甚至還被一些不知所謂的學生家長說她搞暗箱,她當時捏緊了小拳頭,決心那么大。現在她好不容易做到了,你……你居然……”
沈哥一邊教訓孩子媽,一邊假裝捶胸頓足痛心疾首,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替欣欣不值,替自己不值。
其實他心里爽到要飛天。
太幸福,太舒服了,剛才被寶貝兒打臉的憋悶,全轉嫁給抗擊打能力滿分的孩子媽啦!
得妻若此,夫復何求?
老林你真是上蒼賜給我的海洋之心!
林知書被他這一番迎頭痛擊打得滿頭是包,“到底怎么了,你給我說清楚!別光顧著罵人啊!”
沈崇馬上收神通,“我哪里罵人了?有一個臟字嗎?”
“呃……沒,沒有。我問你到底怎么回事呢,你把比賽過程具體給我說下,不是讓學生家長和別的選手一起打分嗎?欣欣到底怎么贏的?還有你發過來的圖片壓縮了,這幅畫遠看是不錯,但細節上全是騎……馬賽克。我看不太清楚。”
“你剛說什么?”
“馬賽克啊。”
“前一句?”
“這幅畫遠看還不錯?”
“哦,事情是這樣的……”
首先他給孩子媽肯定了一點,欣欣這幅畫很不錯,水平巨高。
但他沒具體說畫的內容,隔著電話告訴她如此“恐怖”的事情,孩子媽理解不了。
現在沈崇自己都沒搞明白,老林只要知道這畫的確有冠軍水準就行了。
然后,他說道:“比賽制度比較完善,打分時是糊名的,其他學生家長不知道每幅畫的作者。”
林知書嗯了聲,“原來如此,考慮得真周到,只要水平過硬,是有一定可能奪冠。”
沈崇又道:“但欣欣的畫搬出來時她說漏嘴了,暴露了。大家都知道是她畫的。”
林知書正在喝水,聞言一口噴了滿地,幸好附近沒人看見她這窘態,林總偉光正的形象沒受損。
“你要死啊!說話能別這么大喘氣嗎?能一口氣講清楚嗎?都這樣了,再結合之前那些家長們的抗拒情緒,能奪冠?”
沈崇聽見那邊噗嗤的一下噴水聲,笑得嘴角快開裂到耳根處,“嘿嘿,我先不說了嗎?欣欣的畫太強,強到別人良心再壞都不忍黑她。冠軍什么的,手到擒來啦!”
林知書真是被他折磨得夠夠的,“行了,我錯了行不行,你別一個人窮得瑟,你再能耐欣欣不也是我生的?一半基因是我的,按照遺傳學理論,孩子繼承母親的特質更多,好吧?”
沈崇得意表情頓收,沒法辯駁。
老林又道:“總之呢,我給你道歉,不該質疑你和封吹雪,確實是我沒事找事,對不住了。”
“哪里哪里,人之常情,理解理解。”
“之前的賭約算數,這事就這樣吧,封吹雪可以去學校。對了,回頭你讓李鴻牧找人把欣欣的畫好好裝裱一下,最好用真空塑封,掛在咱們家里客廳上,把另外那副仙鶴圖搬倉庫里去。”
沈爺直翻白眼,沒記錯的話老林說那副仙鶴圖是大師遺作,并且還是大師生命里最后一幅。
前些天那位大師的另一幅中期畫作拍賣成交價是1.7億,她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其實堪稱暴殄天物。
人家大師的棺材板快壓不住了!
不過這事孩子媽注定不能得逞,沈崇另有打算。
當然他嘴上一口應下,裝裱肯定是要裝的,但掛不掛卻由不得她。
這邊掛斷電話之后,沈崇立馬給何川生再打過去,讓老何以最快的速度買個大保險箱,放在原農家樂建筑唯一那棟不拆的房子,也就是現在的施工現場辦公樓的地下室里,并且打算回頭親自設置安保系統。
他打算撒個謊,先假裝要拿這幅畫去公司炫耀,其實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就說不小心弄丟了。
他要將其藏進修建中的研發中心地下室里,等研發中心建成后還會藏得更深。
這幅畫不能給孩子媽看見,尤其不能讓她看見那個展現縮微畫技的他本人的形象。
不然他真的解釋不清。
林知書或許會通過別的渠道知曉這事,但只要沒有真跡,她只能憑空想象,這與親眼看見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只能如此蒙混過關。
終于忙完欣欣的事,他第二天又去了公司,然后見到了面色驚疑不定的胖妹方拾月。
方總辦公室里站著兩名軍裝男子。
軍裝男子傲立如劍,他們面前的辦公桌上擺著封泥封的超大信封,上面的幾個戳章和抬頭很嚇人。
“展曜科技有限責任公司。”
“華國商務部。”
“華國經信委。”
“華國安全總局。”
“絕密。”
“石錘科技董事長沈崇親啟。”
“指定簽收人——石錘科技董事長,沈崇。”
沈總拿著信封眉毛一挑,倒是面帶笑意,來了。
我等你們好久。
京平總部科信部的同志們。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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