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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風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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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禎皇帝的話很簡單:“傳朕的旨意,移駕南直隸,朕要在南直隸等著將士們的捷報!”

  朱純臣實在不敢冒這個風險——崇禎皇帝不去南直隸還好,去了南直隸之后,依著這位爺的性子,說不定哪天就會突然之間出現在戰場上。

  太特么嚇人了,絕對不能讓皇帝去南直隸!

  斟酌再三后,朱純臣躬身道:“啟奏陛下,微臣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崇禎皇帝一愣——你敢說麻賣批朕就敢把你給干掉!

  定了定神后,崇禎皇帝道:“愛卿只管說便是。”

  朱純臣躬身道:“啟奏陛下,南直隸自成祖皇帝北遷后便是陪都,倘若陛下南巡,則未免會讓人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出來?”

  崇禎皇帝卻冷笑道:“是有人敢飄?還是欺朕提不動刀了?愛卿不必再勸了,朕意已決,巡幸南京,等著將士們的捷報!”

  崇禎皇帝一副朕正巴不得有人跳出來作死的表情,朱純臣自然不敢再勸——萬一崇禎皇帝認為自己飄了可如何是好?

  安裝完五軍都督府,還剩下朝堂上面內閣及其他諸部都需要再通知一下。

  最主要的是,這事兒還得通過禮部和戶部宣告天下,讓天下百姓們都知道,他們在崇禎皇帝心里的份量究竟有多重——瞧瞧,蠻子殺一個大明百姓,朕要殺他們十個替你們報仇。

  朕講究不?

  還不趕緊死心塌地的給朕賣命?趕緊把家里漂亮的小娘子獻到宮中來,一家人順便混個皇親國戚多好!

  大明的朝堂上從來不缺少噴子,而且這些噴子們比后世的滾著嘰歪們更牛逼,噴不贏的時候往往會選擇動手。

  但是當這些噴子們噴到自己的頭上的時候,崇禎皇帝就很不開心了——你們隨便噴誰不行,敢跟朕對噴?

  不知道朕向來是以德服人?

  當然,以德服不了人的時候朕也不介意用拳頭讓爾等跪著寫下一個大寫的服字。

  御史孫繼之是怎么說的?

  “中國四民,商賈最賤,豈以避居他國之賤民興動兵革?臣,誠以為棄之無所可惜。”

  在孫繼之說完這句話之后,崇禎皇帝的臉色直接就黑了下來。

  五軍都督府那邊朕是怎么裝的逼你們不知道是吧?也不知道朕已經命令五軍都督府做好的準備是吧?

  現在按你們這些個混帳東西的意思,這事兒干脆放棄就得了是不是?

  臉色愈發的陰沉的崇禎皇帝不想再聽孫繼之繼續逼逼些有的沒的廢話,干脆打斷了孫繼之的話:“呂宋原本便是我大明之地,呂宋之民便是我大明之民,士農工商,朕一體視之!”

  說完之后,崇禎皇帝干脆從龍椅上站了起來,掃視了朝堂上的群臣一眼之后,又接著道:“侵我大明國土,屠殺我大明百姓,這是什么?

  這是恥辱!這是在赤裸裸的羞辱我大明!你孫繼之不在乎百姓的死活,朕在乎!”

  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激蕩的心情之后,崇禎皇帝又開口道:“不妨告訴你孫大人一聲,朕已經命五軍都督府整軍備戰,同樣也已經下詔命朱燮元為兩廣總督,先屠盡濠鏡澳之佛朗機人!

  朕的旨意今兒個就明著告訴你,佛朗機人屠殺我大明百姓三十萬,朕便要屠殺佛朗機人三百萬,少一個都算朕這個皇帝失職!”

  這些殺氣騰騰的話一出口,朝堂之上哄然響起一陣嗡嗡聲。

  朝堂上的大臣們沒辦法再勸崇禎皇帝了,因為暴怒之下的崇禎皇帝已經一走了之,就算是想要勸諫也找不到目標。

  松江府,鄭芝龍南海艦隊所部的港口基地里面,鄭芝龍的臉色同樣不怎么好看。

  紅毛夷人嘛,沒有人性是正常的,有人性的話誰還稱呼他們為夷人?

  夷人者,半獸人也。

  但是這些個蠻子就不能用剩下像人的那一半腦子考慮一下觸犯大明的后果?

  這些該死的佛朗機人!

  飲盡了杯中酒之中,鄭芝龍干脆的吩咐道:“傳本督將令,凡海面上任何一艘掛著佛朗機旗幟的船只,無論其用途,一概擊沉。船上之人無論男女老幼,一個不留,盡數殺了!”

  鄭芝虎應道:“大哥放心,這海上自今日始,再無佛朗機的船只!”

  云貴總督府,朱燮元盯著眼前的符衛明問道:“打算好了?這事兒只要你應了,可就再沒有反悔的余地了。

  老夫已經一大把年紀,自然是無所謂的,只是你還年輕,若是早早的背上這般罵名,以后的路可不好走?”

  符衛明則是冷笑道:“什么罵名不罵名的?卑職隨著陛下北征察哈爾之時便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如今能撿一條命回來便已經是僥天之幸了,又何曾在乎過什么名聲!

  如今彝地已平,卑職再無用武之地,倒不如隨大人去濠鏡澳,也好一展身手。”

  朱燮元見符衛明已經打定了主意,干脆也不再勸,自己即將赴任兩廣總督,便是帶上這個符衛明又能如何,左右不過是向五軍都督府報備一下便可。

  南直隸軍府,被崇禎皇帝重新拎出來當苦力的大頭子徐弘基正在訓話:“各衛所留下年紀最小者一人,家中獨子,父母無人奉養者留守,余者備戰,準備出征,都明白了么?”

  南御林軍指揮使沈振江嘿嘿笑道:“公爺,卑職手下皆為新軍,無獨子,無幼者,全軍可去?”

  有了沈振江帶頭,剩下的各個衛所指揮使也鬧開了:“憑什么家中獨子不讓去?卑職便是家中獨子,難道卑職也要留守?”

  “卑職最喜歡的便是那一句什么男兒到死心如鐵,衛中的兄弟們也是一般看法,求公爺給個機會!”

  “公爺容稟,卑職衛中兄弟血書都在此處,您瞧瞧?”

  “公爺,您這命令一下倒是容易,可是卑職回去后怎么跟衛中的兄弟們交待啊?他們肯定會認為卑職無能,不受公爺重視,以后這兵可怎么帶?”

  亂七八糟的什么理由都有,歸根結底就一個要求,全部跟著出征,沒人喜歡留守這種安全的活計。

  徐弘基的臉越來越黑,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理由?

  “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辛棄疾的詞,不會用就不要亂用,你想干什么?補什么天?”

  “還有你,你留守,讓你們衛的副使替你去!”

  “帶不了兵?要不然本公換個人來帶?”

  一連串的懟人聲從徐弘基的嘴里出來,直接將這些無法無天的混帳東西們給罵的鴉雀無聲,連剛才那個叫著自己是家中獨子的家伙也扇了自己一記耳光,賠笑道:“公爺恕罪,卑職剛想起來家中還有兩個弟弟,都已經成年。”

  都是些不省心的混帳東西!

  往年就是因為這些個不爭氣的混帳東西們貪生怕死,自己好好的南京軍府大頭目都借著有病的理由給辭了。

  現在可好,一個個的生怕自己撈不到打仗的機會,鬧起來一個比一個歡實!

  又環視了眾人一眼,見這些個混帳東西都不再鬧騰了,徐弘基才冷笑道:“說啊,編啊,剛才不是都挺能耐的么?繼續說,本公想聽聽你們還有什么理由?

  明擺著告訴你們,這是陛下的意思,通過京城的五軍都督府傳達過來的軍令,理解了要執行,不理解一樣要執行!否則便是抗旨不遵!”

  等到眾人有氣無力的應了后,徐弘基才冷哼道:“都給老子滾!”

  滾出了南京軍府之后,剛才還乖巧的如同孫子一般的各個指揮使們頓時滿血復活,一起望向了御林軍指揮使沈振江:“媽了個巴子的,這回你老沈可是撿了個大便宜,改天必須得請酒!”

  沈振江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這事兒怎么又賴我身上了?南北御林軍與新軍一般的標準,沒有幼軍,更沒有獨子,這不是正好趕上了么?”

  沈振江一副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模樣讓其他的指揮使們很不爽——有能耐你不留下一個留守的啊!

  但是剛才喊著自己是獨子然后又改口的李德江突然間又嘿嘿笑道:“老沈,你看咱們兩個的名字里都有個江字,這是什么?這是緣份啊!我跟你說,我們衛里今年有幾個兵當真很不錯,都是一等一的好苗子!”

  “啊呸!姓李的你還要不要臉!御林軍選兵已經結束了,等明年吧你!”

  極為喜歡男兒到死心如鐵的康少鵬直接就揭破了李德江的那點兒小算盤,并且表示了極大的不屑:“老沈是我們左武衛出去的,有這種好事兒也得可著我們左武衛先來!”

  一行人吵吵鬧鬧間,便已經到了聚寶門外,再次客套了一番之后,便互相告辭而去。

  沈振江的南御林軍駐地就在聚寶門外的聚寶山,離著算是最近的一個,直接回了營中后,便吩咐親兵道:“擂鼓,點兵!”

  咚咚咚的鼓聲響起,大營中隨即便是一陣人喊馬嘶之聲,到了第三通鼓聲響起時才停息。

  此時沈振江也已經把身上的盔甲給換了——去軍府時穿戴的盔甲是禮儀性質的,點兵時穿的可就是戰陣性質的了。

  只是出身于京城新軍的沈振江明顯被崇禎皇帝給帶跑偏了。

  五軍都督府配發下來的是不帶護臂的長札甲,斗笠盔,現在沈振江干脆換上了一套祖傳下來帶著護心鏡的連環鎖子甲。

  整套甲全部由一個扣一個的白鐵環串連起來,刀砍上去除了帶起一溜的火花之外再無半點的作用,箭射上去也是一樣,射穿一個鐵環并沒有什么用,里面還有一層呢。

  身上再披上大紅披風,手中綽起亮銀長槍,當真是威風至極,威武至極。

  至于鎖子甲的重量比札甲重了太多,沈振江表示并不在意,能夠威武拉風的出現在眾人面前才是第一位的。

  三通鼓落,沈振江的裝備也穿戴完畢,跨上花了幾百兩銀子買來被取名為“追風獸”的戰馬之后,便向著校場馳去。

  南御林軍的人馬已經都聚在了校場上,靜靜的等待著沈振江訓話。

  沈振江馳馬到了軍陣之前,連點將臺都沒有登上去,便直接高聲喊道:“別說老子不給你們機會!剛才老子在軍府里可是向著國公爺保證過,說咱們南御林軍里面都是一等一的好漢!

  都給老子聽好了!此去呂宋,蠻子一個不留!好好的琢磨琢磨,那京觀該怎么弄!不能讓北御林軍專美于前!

  此次出征呂宋,陛下可是點了名要咱們南軍去的!這次誰要是敢給老子拉稀擺帶,老子剁了他喂狗!

  都聽清楚了么!?”

  沈振江一口一個老子,言語間沒有絲毫的客氣,可是軍陣之中卻是傳來的整齊的喊聲:“殺!殺!殺!”

  沈振江滿的點了點頭,這才接著道:“遠征呂宋,危險肯定也會有,誰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一定活著回來!

  聽好了,去找你們的監軍大人,求著人家幫你們這些睜眼瞎寫好遺書!別他娘的死外面還沒有個口信留下!”

  聽著軍陣中傳來的哄然大笑,沈振江自己也氣笑了。

  這些個王八蛋,教他們讀書的先生被氣跑了好幾個,怎么訓都沒有用——寧肯挨軍棍也不愿意去讀書識字,美其名曰大老粗,當真是彼其娘之。

  當然,下一代的御林軍應該不會這樣兒了——這些個混帳東西回去盯著自己兒子讀書時可是夠狠的,動不動就揍。

  美其名曰棍棒之下出才子。

  但是沈振江估摸著,出才子的可能性不大,出一群識字的潑皮倒是很正常。

  罵完了之后,沈振江才正色道:“回頭各部將彈藥都發放下去,實彈準備,時刻準備!”

  喊完之后,沈振江才兜轉馬頭,向著中軍大堂而去。

  南御林軍監軍張秋早就在等著沈振江了,見沈振江過來,才笑道:“剛才沈大將軍那幾嗓子可當真是提氣的很!咱家雖然是個沒卵子的閹人,可是也想著要上陣殺敵!”

  沈振江斜了了張秋一眼,笑道:“就佩服你們這些死太監,比那些窮酸更爺們!”

  被沈振江稱之為沈太監,張秋也不惱,只是嘿嘿笑著問道:“這回去軍府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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