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盈,別再叫我肖先生,叫我的名字吧。”
肖濤臉上閃過一道歉意,稍縱即逝,隨后堅定的神色涌現了上來,他已經下了決心,廢除跟曲清盈那些見外的稱呼。當然,他也知道自己與曲清盈的輩分差距,但他不在乎了。
曲清盈沒有說話,只是怔怔的看著肖濤,她也知道廢除那些客氣的稱呼將意味著什么,對于肖濤的這個暗示,她心亂如麻,如果與肖濤躲在地下裂谷雙宿雙棲,她都要叫肖濤一聲相公了,還何況是姓名?
但在外面的世界,曲清盈就不敢隨便稱呼肖濤了,雖然她有情,肖濤也有意,但她與肖濤并沒有發展到直呼其名,輩分擺在那里呢,她爺爺最看重輩分這個事,除非她與肖濤不再是好朋友的關系。
見到曲清盈猶豫不決,肖濤就知道曲清盈在猶豫什么,也知道有些事需要男人主動去做,自己不捅破那層紙。事實上,這層紙早該捅破了,曲清盈早就暗示過了,難道要等曲清盈來捅?這也太沒風度了。
“肖先生,我們現在的稱呼沒有問題,不需要改變了。”曲清盈看著肖濤,美目之中有著一縷猶豫之色。
“不,必須改變。”肖濤態度堅決,不容反駁。
“我爺爺那邊怎么交待?爺爺一向尊師重道,對輩分看得很重,爺爺要是知道我直呼你的名字,非罵死我不可。”曲清盈微微低下了頭,她和肖濤之間的談話是話中有話,雙方取消客氣的稱呼,意味著兩個人的關系要更進一層了,她還沒有想好,也沒有準備如何向家里人交待。
“曲師兄那邊我會去說,曲師兄不是腐朽之人,一定不會反對的。”肖濤再次伸出手,在曲清盈猶豫不決,嬌軀還在閃縮之間,強行把她的手抓住,又順勢把她拉了過來。
曲清盈想拒絕,可自己的身體卻很不爭氣,竟然依到了肖濤的身邊,頭也枕到了肖濤的肩膀之上,她心亂如麻之際,卻發現肖濤的手掌全是汗,還聞到肖濤身上散發出來的熟悉的汗味,頓時又心如鹿撞起來,知道自己再也拒絕不了了。
曲清盈的俏臉紅彤彤的,有嬌羞之色,也有不安的神色,在外面的世界里,一旦與肖濤突破了朋友關系,阻礙她和肖濤的是來自于家族,她爺爺曲月天對肖濤倒是十分器重,可能不會反對。
但是,她的父母,還有幾位伯伯,他們對肖濤并不是那么看重的,特別是大伯曲文祥,每次見到肖濤時,曲文祥表面上沒什么,但內心是暗暗不爽的,也曾在家族里發過牢騷。
如果她與肖濤在一起,除了她爺爺之外,家族里的其他只有反對,不會支持。
這就是她的最大擔憂之處,所以她寧愿與肖濤躲在地下深淵,也不大愿意出去的原因,可是肖濤并不甘心躲在地下底,肖濤的俗務多,女人也多,她不愿意只困住肖濤的人,而困不住不肖濤的心。
石門之外,是一道僅供一個人走動的地下通道,明媚的從通道的外面折射了進來。
肖濤拉著曲清盈走在前面,走了十多米之后,便見到一個洞口,有一塊巨石橫攔在洞口,把洞口擋住了三分之二,要出去得爬上那塊巨石才行。
肖濤首先爬了上去,穿過洞口那些茂密的雜草之后,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大峽谷呈現在眼中,而腳底下卻是懸崖,一陣凜冽的山風吹來,吹得他眼睛都幾乎睜不開,但他不敢亂動,因為他正站在一面峭壁的中間。
“這個出口也太奇怪了,居然建在一道峭壁上,叫人怎么下去?”曲清盈也鉆出了洞口,只走了兩步,便到了懸崖的邊沿,見到如此情況之后,秀眉也是微微一蹙。
“普通人當然下不去,但我可以。”肖濤笑著道。
“那你背我下去吧。”曲清盈道。
“不,我要抱你下去。”肖濤又拉起了她的玉手,而這一次她沒有拒絕,她只是雙頰泛著紅暈罷了。
肖濤也沒有馬上下去,而是站在懸崖的邊沿,靜靜等待機會,這邊的山風太大了,懸崖底下的氣場很亂,氣場節點不好找,最好等山風停止,然后再施展凌空步就穩妥了。
也沒等多久,山風便暫時停止吹動,懸崖底下的氣場穩定了許多,肖濤不失時機,一手摟著曲清盈的腰,一手抱著她的玉腿,將她橫抱在胸,然后一步踏出,踩在氣場的一個節點上,虛空行走,盤旋而下。
懸崖并不深,也就一百多米高,不到一分鐘,肖濤和曲清盈就到了底下,然后沿著峽谷的一側走,走到傍晚,才走出那座山。
在云山市休息了一天,曲清盈才啟程回豐州曲家,肖濤則堅持送她回去。
好久沒見過曲月天了,肖濤也想借著送曲清盈的機會,與這位師兄見見面,順便托曲月天幫忙辦一件事,這件事已經壓了不少日子,早就該找曲月天幫忙了。
曲家大院,有一群人正匆匆向大門口走去,為首的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者,那老者是曲月天的長子曲文祥,也是曲家第二代領軍人物。
跟在曲文祥身邊的還有四個弟弟,再后面的就是曲家的第三代子弟,還有一些族外的親傳弟子。
曲文祥神情嚴肅,眉頭緊鎖,仿佛遇到了什么揪心的事似的。
“你確認是肖濤嗎?”曲文祥突然轉過頭,問后面的一個弟子。
“確定,大小姐正引著他走入密林呢。”那弟子應道。
“他又來干什么?”曲文祥露出了不耐煩之色。
“他是來見父親的吧。”曲文成說道。
曲文成是曲文祥的五弟,也是曲清盈的父親,他跟幾位哥哥一樣,對肖濤沒什么好感,要不是他父親曲月天看重肖濤,他才不準自己的女兒跟肖濤走那么近呢。
原因很簡單,曲清盈已經二十六歲了,對女人來說,年齡已經不小了,早就到談婚論嫁的時侯了。
曲家五兄弟在曲清盈的婚事上都有一致的意見,他們都欣賞一個人,那就是豐州江家大少江逸塵,江逸塵無論門派出身,還是家族勢力,都與曲家匹配,是曲清盈最好的選擇。
但是,曲清盈老跟肖濤在一起,浪費太多的時間,是會影響她的終身大事的。
“五弟,這次肖濤過來,你正好跟他旁敲側擊一下,讓他別老找清盈幫什么忙,清盈有自己的事要忙。”曲文祥看了曲文成一眼,隱晦的說道。
“這個是自然的,我肯定要跟肖濤好好說,讓他別耽誤我女兒的前途。”曲文成一臉的不快。
“是啊,肖濤還年輕,喜歡到處玩也很正常,可清盈是咱們曲家的千金小姐,清盈跟他沒得比,清盈始終是要嫁人的嘛,他們一大一小的到處亂跑,成何體統。”曲文祥哼了一聲道。
正說間,眾人已到門口,然而門外的情況讓眾人大為驚訝,曲家五兄弟甚至表露出了震驚,眼中都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門外,肖濤與曲清盈并肩而立,手牽著手!
“文祥奉家父之命,前來迎接肖師叔!”
震驚歸震驚,節禮卻不可少,曲文祥一步踏出大門,向肖濤一拱手,作出了恭敬狀,后面的曲家四兄弟也一起上前向肖濤行禮。
正所謂官高一級壓死人,輩分高一級有時侯也能把人壓死,曲文祥等人雖然很不爽,但不爽歸不爽,曲月天的命令他們不敢違背,誰叫曲月天硬要認肖濤這個師弟呢?
“諸位不必多禮。”肖濤連忙說道。
“家父在等肖師叔。”曲文祥向里面打了一個請的手勢,后面一干弟子連忙讓開路。
“有勞諸位了。”肖濤點點頭,便拉著曲清盈往里面走。
“清盈”曲文成眉頭緊鎖,努力強壓心中的熊熊怒火,但眼睛看向曲清盈的時侯,卻出賣了他。
“爸爸,我和肖濤先見見爺爺,我一會過來見你和媽媽。”曲清盈回避曲文成的視線,紅著臉,低著頭,默默的跟著肖濤走。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盈可是大家閨秀,怎么能跟肖濤牽手?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還要臉面不?”等肖濤和曲清盈走遠了,曲文成才發作了。
“他們敢當著我們的面牽手,關系可能不簡單了。”四弟曲文海說道。
“那可不一定,現在的年輕人思想前衛得很,他們的想法跟我們這些老古董不大一樣。清盈跟肖濤走得比較近,友情自然是比較好,牽牽手也不代表什么嘛。”三弟曲卻有不同的意見。
“也有這個可能,肖濤的輩分雖高,但清盈比他大五歲,實際上清盈就是他姐姐一樣,姐弟倆牽個手也沒啥,只要不讓逸塵知道,不影響清盈的婚事就行了。”二弟曲文東說道。
“什么只是牽牽手?”曲文祥眉頭一揚,怒火一升,渾身散發出通神境界的恐怖氣息,“我們不要自找安慰了,你們沒聽到清盈直呼肖濤什么嗎?不是叫肖先生,而是直接叫肖濤,這當中意味著什么,你們還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