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倭寇趕下大海——”
“奪回威海——”
“殺盡敵賊——”
大營中,萬千大魏將士們,齊聲高呼,聲勢震天。
陶商一聲令下,營門大開,旗幟如巨浪般起伏,馬蹄聲響成一片,七萬將士挾著狂烈的戰意出營,向著威海港以南一線集結。
諸道營門皆已大開,一座座的大營中,一隊隊的步騎兵馬開出,似一條條細流,向著敵營南面匯聚,最后匯聚成了茫茫兵潮。
天光大亮時,七萬大軍列陣已畢,形成了進攻陣勢。
敵營。
還未從敗績中緩過神來的倭卒們,面對著魏軍茫茫軍勢,無不心驚膽戰,暗暗捏了一把汗。
就連海面上的孫策,也眉頭緊皺,倒抽了一口涼氣。
此時此刻,孫策和率領著兩萬倭軍主力,已經提前乘坐數百艘戰船,漂泊在了海上。
而在海面以東方向,周瑜呂蒙正統領著三萬倭國海軍,近千艘戰船,準備迎擊從東面逼近的大魏海軍。
孫策的自信心,早已在接連的敗仗中嚴重受挫,盡管此前的海戰中,他的海軍一直在壓著魏國海軍打,但這一次他卻心虛了,未有必勝把握。
萬一要是周瑜他們打輸了,魏軍掌握了制海權,他就將被堵在威海港中,只有死路一條。
所以為防萬一,孫策已提前率主力漂泊于海上,一旦周瑜海軍失敗,則即刻棄了威海港,直接由海上逃走。
至于陸上,孫策則只留了一萬兵馬,其中半數是倭軍,半數則是泰山軍余部,由織田信長和扈三娘率領。
這些人在孫策看來,是屬于可以犧牲的兵馬。
而且孫策的設想是,海戰己軍勝利的機率很大,只要織田信長他們能支撐片刻,海戰一勝,他的水陸大軍就可以即刻登岸,前來增援大營。
那時,陶商看到海軍失利,軍心震動之下,多半也會選擇退兵,介時威海港的陸上形勢,便將轉危為安。
孫策的如意算盤,就是要做兩手準備。
可惜,孫策這樣自認為穩妥的作法,在那一萬兵馬看來,卻以為他們是被天皇陛下拋棄,無不是人心惶惶,斗志低落。
縱然是織田信長和扈三娘,用盡了手段,想要安撫住人心,激勵起士氣,卻也無濟于事。
營門一線,扈三娘立馬橫槍,冷艷的臉上,已是燃起了慷慨赴死般的烈焰。
望著營外滾滾魏軍,扈三娘貝齒暗咬朱唇,沉聲道:“陶賊,我扈三娘今天博上一條性命,也要跟你決死一戰,捍衛我秦山軍的榮耀,我絕不會象林沖那個懦夫那樣投降你,絕不!”
敵營之南,數百步外,陶商橫刀傲立,自信冷絕的目光,凝望著敵營。
一道風影絕塵而來,戴宗瞬間站在了他的面前,拱手道:“稟陛下,我海軍已進抵威海港以東七里洋面,很快就要跟倭國海軍接戰。”
海上決戰,終于要打響了。
陶商點點頭,目光瞟向了鄧艾,喝道:“鄧士載聽令。”
“臣在。”鄧艾出列。
陶商刀指敵營,厲聲道:“朕把今日這一場攻營戰的指揮權交給你,就看你的表演了。”
“臣領命,必不負陛下所托。”鄧艾慨然領命,接過赤金色的令旗,策馬飛奔而去,直抵陣前。
令旗在手,鄧艾冷絕自信的目光,凝射向敵營方向,目光中皆是不屑之色。
敵營在他眼中,根本不堪一擊。
深吸過一口氣,鄧艾手中令旗高高舉,大喝一聲:“全軍進攻,輾碎敵營,殺盡倭寇!”
“殺盡倭寇——”
身邊,數百名將士,放聲怒吼,聲震四野。
“殺盡倭寇——”
千軍萬馬,齊聲咆哮,隆隆的殺聲,令天地為之色變。
驚雷般的怒吼聲,轟向敵營中,令那一萬倭軍士卒,無不心驚膽戰。
嗚嗚嗚——
殺氣騰騰的號角之聲吹響,撕碎了海天的沉寂,萬千大魏戰旗在海風吹動下,如怒濤般翻決。
一聲令下,楊再興,石達開,丁奉,秦瓊等一眾大將,指揮著各部兵馬,裂陣而去。
那一座刀手,盾手,還有弓弩手組成的大小軍陣,如一座座移動的堡壘,開始浩浩蕩蕩的向敵營輾去。
片刻間,魏軍已逼近一百五十步距離。
“弓弩手,放箭!立刻放箭!”織田信長揮舞著手中戰刀,大聲吼道。
嗖嗖嗖——
破空之聲驟起,數千利箭騰空而起,撲向了魏軍。
幾乎在同時,養由基也大喝一聲:“弓弩齊射,壓制敵軍!”
伴隨著“嗚嗚嗚”的嗡鳴聲,萬余利箭騰空而起,撲向了敵營。
在營墻之間,逆向而來的雙方箭雨,在天空中交織成一片鋪天蓋地的天羅地方,幾乎將太陽之光遮擋,呼嘯著向著對方射去。
下一秒鐘,箭如雨下。
鮮血飛濺而起,嚎叫聲無比慘烈,頃刻間,數以百計的敵我士卒,便成片成片的倒斃于地。
這一戰,魏軍的數量乃是七倍倭軍,弓弩手的數量,自然也是七倍于敵,箭矢的威力自也遠遠勝于敵軍。
一輪箭雨下去,魏軍兩百余人當場倒地,只是倭軍乃防守一方,營中裝備了層層疊疊的大盾,有效的防御了箭雨,死傷才與魏軍相當。
箭如飛蝗,一刻不停的射落于地。
不斷有魏軍將士倒地,鮮血飛濺,將腳下的大地染紅,但卻阻擋不了這些精銳的大魏將士,無畏無懼,昂首前進。
一百五十步的距離,魏軍在付出千人死傷的代價,硬生生的是扛了過去,終于逼近敵營營墻。
鄧艾見勢,手中令旗一揚,大喝道:“擂鼓,全軍裂陣,攻營!”
嗵嗵嗵——
魏軍陣中,進攻的戰鼓聲,震天而起。
號令傳下,瞬息間,大小數十座軍陣,陡然破裂,數以萬計的大魏將士,如潮水般撲向了敵營營墻。
在震天的戰鼓聲激烈下,最前排的兩萬刀盾手,如虎狼般撲至敵營外圍的深壕邊。
石達開一聲令下,刀盾手們迅速將身上所背負土囊,統統扔進了溝壕之中,轉眼就將之填平。
這些無畏的勇士們,如潮水般越過溝壕,殺到了鹿角邊,一面舉盾擋箭,一面狂砍鹿角。
養由基隨后就率弓弩手跟進,萬千利箭不停的騰空而起,將營中敵軍壓到抬不起頭來。
敵營內。
織田信長手舞著戰刀,大喝道:“不許怕,抬起頭,放箭回擊,為天皇陛下死戰!”
那些斗志低落的倭卒們,只能鼓起勇氣,被迫冒著生命危險,向營墻外的魏軍放箭。
天空之下,營墻一線,漫空利箭交錯,儼然若天羅大網,將整個戰場覆蓋。
魏軍處于攻方,既然要砍鹿角,自然不能全力防范箭雨,不及防備間,不時的有士卒倒在血泊之中。
一人倒下,后面的士卒卻即刻補上去,前赴后繼。
狂攻不到半個時辰,敵營外的數道鹿角,已接近毀壞幾近,眼看著就要被魏軍突破,直抵營墻。
無論是織田信長,還是扈三娘,皆已拼盡了全力指揮,卻苦于兵少,士氣低落,始終無法扼制敗勢。
形勢已然危急。
扈三娘知道,再這么死扛下去,大營非被突破不可。
當下她便飛奔奔到織田信長跟前,大叫道:“織田將軍,我們快頂不住了,快給陛下發求救信號,請陛下派兵登陸增援。
織田信長卻眉頭深皺,瞟了一眼海上漂泊的己軍,沉聲道:“陛下已有決策,豈能輕易更改,我們只能靠自己拼死血戰,抵擋魏賊。”
“可是……”
“沒有可是!”織田信長一拂手,斷然喝道:“扈將軍,這是天皇陛下的旨意,難道你敢抗旨不成?”
扈三娘被嗆了回去,身形一震,回頭看一眼那漂泊在海上,卻始終不來增援的兩萬大軍,明眸中燃燒著悲憤之意。
咬牙半晌,扈三娘一跺腳,策馬又飛奔而去,直抵營墻。
她舞著手中大槍,厲聲罵道:“陶賊,我扈三娘不靠別人,就靠我自己,今天跟你拼了!”
她已賭上了必死的決心,喝斥士卒不得后退,頂著魏軍箭雨,將一支支大槍架在營柵上,結成密密麻麻的刃墻,堅守最后一道防線。
幾秒鐘后,倭營最后一道鹿角被砍砍,魏軍如潮水般輾來,高舉著大盾無所畏懼的向著刃墻撞去。
咔嚓嚓!
兵器摧折聲,骨肉撕裂聲,人的慘叫聲,一時震天而起。
敵軍刃墻雖密,但魏軍以大盾這般奮力狂撞,頃刻間大片的敵槍被撞斷撞折,盾牌直接就轟在了營墻上,險些直接撞倒。
魏軍成片的倒在槍刺之下,倭軍也有成百上千人,被頂飛出去,亂成了一片。
營墻內側,扈三娘臉色已變,大吼道:“都給我爬起來,繼續壓上去,把敵軍逼退營墻!”
倒地的倭寇們只能爬將起來,拼起最后的勇氣,舉起大槍向著營墻外的魏軍,瘋狂的亂刺。
鮮血飛濺,數不清的魏卒被扎成了刺猬,成片成片的倒斃于地。
魏軍卻舍生忘死,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的瘋狂撞擊營柵,將那一道木制的營墻,一點點的撞彎下去。
咔嚓!
極限已過,整道彎到不能再彎的營墻,終于轟然斷折,倒塌于地。
那些在營墻內側的敵卒,不及躲閃,一并被翻倒在地,被壓成肉泥,嚎叫聲大作。
這一刻,觀戰的陶商,鷹目中狂喜之火狂燃而起。
視野中,數萬魏軍將士,如洪流般漫過破損的堤壩,洶涌的踏過破損的營墻,輾入敵營之中。
敵營全線瓦解。
魏軍如虎狼般撞入羊圈,索命的爪牙,無情的向著驚恐的敵人撲去,將他們撕碎,將他們人頭收割。
倭軍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