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目光,望向了馬家兄弟,望向了龐德等西涼大將身上。*隨*夢*小*說w.suimeng.lā
那殘存的一萬鐵騎,皆乃馬家的西涼鐵騎,放眼秦國眾將中,也只馬超等人最善于統帥騎兵。
如此關鍵一役,曹操不寄希望于馬超,還能寄希望于誰。
馬超也沒有半分猶豫,當即上前,拱手慨然道:“陛下,臣愿率我西涼鐵騎,奇襲南岸魏營!”
“臣也愿去。”馬岱也慨然上前。
緊接著,龐德也毫不猶豫的站了出來,拱手道:“臣愿為陛下赴湯蹈火,再所不惜。”
曹操微微點頭,深感欣慰,揮手就準備答應。
便在此時,馬云祿也站了出來,拱手毅然道:“云祿愿隨兄長出擊,擊破敵營。”
曹操神色一動,一時間就有些猶豫了。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還有人向他進言,既然太子曹昂已不在,便改由次子曹丕跟馬云祿成婚,以此來聯姻馬家。
曹操經過一番權衡,也同意了這進言,更是暗示過曹丕,要把馬云祿嫁給他。
只是前番街亭失陷,打亂了曹操的全部布局,這件事也就耽擱了下來,今日若非是馬云祿主動請戰,曹操差點就忘記了這件事。
今馬云祿也要請命出戰,曹操就有些擔心,此戰也頗有風險,若是馬云祿有個三長兩短,自己的兒媳婦豈非就沒了,聯姻馬家的企圖也成了泡影。
“罷了,今日一戰若是敗了,什么聯姻馬家也沒什么意義了……”
曹操心中暗自一嘆,拂手道:“好,爾等不愧是大秦忠臣,朕就把所有的騎兵交給你們,我大秦的生死存亡,就全部托負在你們肩上了。”
眼見曹操竟然也允了馬云祿所請,曹丕就有些急了,當場就想站出來勸阻,但話到嘴邊,卻還是沒敢開口。
這時,馬超一拱手,慨然道:“陛下請寬心,臣這一戰必殺魏賊一個片甲不留,為陛下扭轉乾坤!”
曹操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馬超諸將大加撫慰了一番,令他們下去各自做準備。
眾臣告退,馬云祿也轉身下城而去,曹丕則趁著人不注意,也跟了上去。
“云祿,等等!”曹丕搶在馬云祿翻身上馬之前,追了上去。
馬云祿回頭見是曹丕,只微微一拱手,淡漠的問道:“二皇子還有何吩咐?”
曹丕環掃一眼四周,見無耳目,方才壓低了聲音,用責備的口吻問道:“云祿啊,你也太沖動了,適才你怎么能也向父皇請戰呢?”
“云祿乃大秦之臣,為國家請戰,難道不應該嗎?”馬云祿語氣淡漠的反問道。
“這個嘛,當然是應該的。”曹丕訕訕一笑,又道:“只是此番出戰,風險也極大,有令兄他們請戰也就罷了,云祿你就沒有必要去冒這個險了吧。”
馬云祿聽到這里,似乎是聽出了什么名堂,秀眉微微一凝,看向曹丕的目光中,平添了幾分異樣。
沉默一下,馬云祿又冷冷道:“上陣殺敵,怎么可能沒有風險,既然我大哥他們能冒險,我為什么不能。”
曹丕干咳了幾聲,笑道:“云祿你怎么能跟其他人一樣呢,你大概也聽說了,父皇打算為你我賜婚,你就是我未來的王妃,我怎么能舍得你去冒險呢。”
曹丕不提什么王妃便罷,他這么一提,馬云祿臉色立時一沉,冷艷的俏臉上,掠起了幾分不悅。
她抬起頭來,如冰的目光直射著曹丕,冷冷問道:“那么依二皇子看來,云祿只因是二皇子的未婚妻,所以就身份金貴,不應該上戰場去冒險,而其他人就可以上陣犧牲了嗎?”
“這么簡單的道理,我還以為你應該明白呢。”曹丕不以為然一哼,“自古以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只有臣為君戰死,哪有君跟著臣去冒險的道理,這是上位者都懂的道理,云祿你怎么會不明白呢。”
馬云祿忽然薄唇微微一動,嘴角掠起了一抹笑容。
那是一抹輕蔑的笑容,那是她只有面對懦夫之時,才會有的嘲諷笑容。
“原來,你連你的大哥都不如……”馬云祿丟下了這么一句玩味的話,再也賴得跟他多說,翻身上馬要去。
曹丕一個愣怔,忙是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馬韁繩,急迫的質問道:“你剛才那話是什么意思,我哪里不如我大哥了,你給我說清楚!”
面對有些惱羞在怒的曹丕,馬云祿并沒有什么顧忌,在馬上瞟著他,冷冷道:“他雖然很弱,至少還敢上戰場,而你,哼!”
馬云祿不屑做過多解釋,冷哼一聲,一把奪過韁繩,策馬飛奔而去,只把一臉懵逼的曹丕留在了飛揚的塵霧之后。
曹丕立在原地,吃著滿嘴的灰,望著馬云祿離去的身影,琢磨著她那句話的意思。
驀然間,曹丕猛的省悟,色神立變,臉上立刻涌起了怒色。
他聽出了馬云祿的言外之意。
顯然,在馬云祿看來,他的大哥曹昂武道不濟,根本就是一個弱者,但至少還敢親自上陣的勇氣。
而他曹丕,武力不如曹昂也就罷了,卻還自恃身份高貴,連上戰場的勇氣都沒有,已被馬云祿視為弱者加懦夫。
“這個臭女人,竟然敢瞧不起我,敢諷刺我是懦夫,可恨!”省悟過來的曹丕,拳頭緊握,咬牙暗罵,一臉的怒色。
空有一肚子窩火,曹丕卻無處發泄,只能眼看著馬云祿在羞辱了他之后,揚長而去。
“你個臭女人,不就是仗著你馬家的勢力,才敢跟我這么無禮嗎,哼,等我娶了你那天,看我不折磨你到欲罷不能,我不把你收拾到服服帖帖的,我曹丕的名字就倒著寫……”
曹丕嘴里念念叨叨,眼睛中透出絲絲陰冷的邪光,腦海里已浮現出他跟馬云祿洞房之時,如何剝光了她的衣服,如何將她按在榻上,如何肆意征伐折磨她,如何報復她今日對自己這諷刺羞辱的畫面。
金城東面,魏軍大營。
時已入夜,皇帳之中,眾文武們齊集于帳中,共議著下一步攻打金城的戰略。
陶商高坐于上,一面喝著小酒,一面聽取著白起的最新匯報。
天雷炮方面,已有近三百余門天雷炮,被運至了大營,龍怒重型破城錘也已運過了街亭,正在趕來金城的路上,最近十天之后,就可以抵達。
除此之外,另外三百余門天雷炮,也在運輸的路上,最近五天就可以抵達。
這也就意味著,五天之內,陶商就可以集結六百門天雷炮,對金城發動狂轟爛炸,最晚十天之后,他就可以憑借龍怒,一舉轟破金城。
那個時候,他十幾萬大軍一涌入城,就可以將曹操和他殘存的四萬兵馬,覆滅于金城之中。
“很好,讓他們加快點速度,早一日把龍怒運至前線,朕就能早一日班師回援冀州。”陶商拂手令道。
商議半晌,陶商感著天氣愈發的冷了,便叫御林軍士給爐中添些炭火。
片刻后,溫氣才稍稍回身,這時,帳簾掀起,凍到滿臉通紅的劉基,帶著一股寒氣進入了帳中。
陶商不由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將衣袍往緊裹了裹,笑問道:“我說伯溫啊,今日軍議你竟然遲到了,這可是個新鮮事,朕得罰酒在三杯。”
“罰酒稍后也……也不遲。”劉基謙然一笑,表情卻忽然變的鄭重起來,“臣之所以來……來遲,是因為臣適才覺著氣溫有……有變,便去觀了會天……天象。”
聽到天象二字,陶商的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現起了當日長安氣溫驟升,冰墻忽融的畫面。
“那你得出了什么結論沒有?”陶商示意給劉基倒一杯溫酒。
劉基飲下幾口,暖了暖身子,方道:“臣夜觀天……天象,才發現今晚氣溫會大……大降。”
此言一出,陶商還沒說話,尉遲恭就嘲笑道:“我說劉大仙啊,這還用得著你夜觀天象么,你沒看到大伙都冷到換上厚襖了么,不用你說,大家都知道今晚要變天降溫啦。”
尉遲恭的話,引的眾人一陣笑,大帳中的氣氛頓時活躍輕松起來。
“劉……劉大仙?是……是誰?”劉基卻有點摸不著頭腦。
尉遲恭指著他道:“你能看懂天象,什么時候刮風下雨,啥時候變暖變冷都能算的出來,就跟那算命的大仙似的,可不就是劉大仙么。”
劉基先是一愣,接著就給他逗樂了,一時間是搖頭哭笑不得。
“咋地啦,你是不是覺著這劉大仙的名號太重,你受不起啊,那咱們也可以叫你劉半仙啊,這你總受得起了吧。”尉遲恭一本正經的說道。
皇帳中,眾將又都笑了起來。
劉基也是指著尉遲恭,無奈的搖頭笑道:“你呀你,真是個活……活寶。”
陶商卻不只是一笑那么簡單,他從劉基的話中,聽出了別的意味,遂是笑問道:“伯溫啊,這氣溫變冷,大家伙都能看出來,你恐怕不只是想告訴朕天要變冷這么簡單吧。”
“陛下不說,臣差點給忘了。”
劉基的情緒忽然亢奮起來,說話也不結巴了,正色道:“臣適才在營外溜了一遭,發現湟水已經開始結冰,眼下天氣越來越冷,恐怕等不到半夜,整條湟水都得冰封不可。”
輕吸一口氣,劉基指向了金城方向,“別的臣不擔心,臣只擔心那曹操會抓住這最后的機會,做垂死掙扎,派僅有的騎兵連夜踏平過河,奇襲我南岸偏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