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璋驚覺曹參殺至,不用交手,也知對方的武道,遠勝于自己,他絕非是對手。
他卻已沒有退路,急提一口氣,用盡平生之力,出刀相擋。
刀與戟,在血霧之中轟然相撞。
震耳欲聾的驚鳴聲中,潘璋瞬間身形劇震,天崩地裂般的狂力,如銀河之水般,洶涌的灌入了他的身體,攪動他氣血翻滾如潮,五內欲裂。
如此重擊下,潘璋兩臂立時被壓將下來,曹參手中那柄大戟,刀鋒寸寸下壓,幾乎就要砍到他的頭頂。
“這廝的武道,竟然強到這般地步,陶賊的麾下,竟然……”
潘璋心中震驚無比,暗暗叫苦,情急之下,只得將身形一側,以避那斬下的戟鋒。
戟鋒沒能斬中他頭頂要害,卻斬中了他的肩甲。
骨肉碎裂的沉悶響聲中,曹參這勢大力沉的一戟,力道未減,瞬間將他的肩部護甲斬破,直接就斬中了他的肩骨。
就在潘璋吃痛驚恐時,曹參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手中戰戟先是一收,緊接著伴隨著一聲低嘯聲,戰刀再次橫蕩而出,似磨盤一般斬至。
上部的強大壓力驟然一失,潘璋剛剛喘了一瞬間的氣,迎面方向,鬼神般可怖的戟鋒,又朝著他的胸口,浩浩蕩蕩的破風斬至。
潘璋本能的想要閃避,但曹參戰戟還未轟到時,那撲天蓋地的刃風勁氣,便如一道銅墻鐵壁一般,橫壓而來,將他所有的躲避路線,統統都封死,令他避無可避。
這是要他命的一戟!
潘璋被刃風所壓,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對死亡的恐懼,幾乎已經蓋過了肩膀的劇痛感覺。
情急之下,潘璋狠狠一咬牙,勉強將手中戰刀豎起,拼起全身的力氣,試圖抵擋這一戟。
他無力的刀鋒剛剛舉起,曹參那驚濤巨浪般的一戟,已狂轟而至。
火星飛濺四射,金屬的獵獵激鳴,幾乎將耳膜刺破。
滔天巨浪般的狂力轟擊之下,潘璋身體再受重擊,胸中氣血翻滾如潮,一股鮮血頂到嗓子眼處,再也難以壓下,張口狂噴一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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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中噴血,那握刀的雙手,更是被震到虎口開裂,五指間已被震出了鮮血。
巨力轟擊之下,潘璋受此重創,連馬都騎不穩,幾乎就要被曹參一戟震飛了出去。
“很好,我看你還能吃我幾記重戟,看招吧!”曹參一聲狂笑,猿臂飛舞,手中戰戟再度轟出。
第三戟轟出,招式突然驟變,力道雖然消減大半,速度卻快如閃電,以雷霆般的速度,繞過曹參的正面防御,從他的側面,斬向了他的脖子。
第三戟,又是神鬼一擊。
已然受到重創的潘璋,連手中刀都快要握之不穩,又哪里來的勇氣,去接曹參這第三式,只能急提一口氣,勉力向前傾去,想要閃避。
雪亮的戟鋒,挾裹著濃濃血霧,從潘璋的頭頂掃過,雖未斬中他,卻將他背上的鐵甲,竟也削去了一層,直接將他鐵甲之下,背上的一片肉,都狠狠的削下。
“啊――”
潘璋一聲慘烈的嚎叫,巨痛之下,根本無法再坐住,整個人便從馬上翻落下去,栽倒于地。
“狗賊,你竟然……”
就在潘璋口中大罵著,掙扎扭動,試圖從血泥中爬將起來,卻又痛到無力,屢屢跌倒之時,曹參已經策馬上前,將潘璋整個人,都籠罩在了他巍巍的陰影之中。
那一柄沾著他鮮血的戰戟,就那么垂在他的跟前,只消稍稍用力,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潘璋這才意識到,自己敗了。
身受內外重傷,以這樣屈辱的姿勢,趴在地上,將要面對即將來臨的死亡,這一刻,潘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悲憤。
“難道,我大吳國,真的就要這樣完了嗎……”
潘璋不僅悲憤于自己戰敗,更為自己所效忠的國家悲憤,他知道,隨著自己的失敗,也意味著孫家最后翻盤的希望破滅。
吳國滅亡,已成定局!
潘璋環掃一眼左右,只見倒下的不僅是他一人,那七千精銳的吳軍士卒,已被魏軍殺到血流成河,“太史”的戰旗,也已經消失在了亂軍之中。
或許,太史慈逃出了升天,或許,太史慈已先他一步,被魏軍所殺。
曹參立馬橫戟,俯視著趴在地上的潘璋,冷冷道:“我大魏之王乃天命所在,圣人轉世,何等的智謀,孫策那點小把戲,你以為能瞞過我家大王的眼睛嗎?”
身受重創的潘璋,身形劇烈一震,方才猛然省悟,原來,孫策的一舉一動,竟然都在陶商的意料之中。
一個人的洞察力,怎么可能強到這等地步,簡直是堪比鬼神!
剎那間,潘璋身形凝固,雙眼之中,竟是迸發出了一絲驚悚之色。
“曹參,干的漂亮!”
這個時候,龍吟般的喝彩聲,回響在了耳邊,曹參精神一振奮,驀然回首,卻見陶商已策馬而至,對他是一臉欣賞贊許的笑容。
曹參大受鼓舞,忙是一拱手道:“大王,敵將潘璋已被末將拿下,請大王處置。”
陶商滿意的點點頭,再度向他投以欣賞的目光,然后,策馬徐徐上馬,立馬橫刀于潘璋眼前。
鷹目如刃,氣勢如山,那種與生俱來般的王者霸道之氣,瞬間令潘璋氣息為之一滯,從心底里產生了一股恐懼的惡寒。
陶商俯視潘璋一視,冷冷道:“吳國滅亡已成定局,潘璋,現在你只有兩條路可選,要么歸降本王,要么就是死!”
陶商倒也對這個潘璋,心存幾分欣賞,如果有招降的可能,自然要試上一試了。
潘璋身形一震,已從驚悚中清醒過來,耳聽陶商竟然要逼隊投降,瞬間臉形扭曲變形,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剎那間,潘璋惱羞成怒,沖著陶商咆哮大叫道:“姓陶的奸賊,你算什么東西,也配叫我潘璋歸降,只有我家大王才是真命之主!我潘璋只效忠于吳王,想讓我投降,你作夢去吧!”
潘璋是咆哮不休,根本不把陶商放在眼里。
陶商鷹目一凝,目光中,陡然間迸射出獵獵殺機,已是被潘璋的猖狂所擊激。
潘璋非是什么名將,陶商給他投降的機會,已經算是網開一面,這小子不降也就罷了,還敢如此相辱,以陶商現在的實力,又豈會忍受。
“降就降,不降就不降,哪里來那么多廢話,聽的本王煩躁,去死吧!”一聲諷刺的冷哼,陶商毫不遲疑,手中戰刀狂斬而下。
刀影閃過,鮮血飛濺,潘璋那一顆人頭,飛落而出。
親手殺了潘璋,陶商又向曹參示意一眼。
曹參會意,便將潘璋的人頭提起,深吸一口氣,沖著周遭吳卒,咆哮大叫道:“潘璋已被我大魏之王所殺,誰敢再頑抗,下場就如潘璋!”
曹參的咆哮聲,隆隆如雷聲一般,四面八方的傳播開來,震到殘存吳兵心神動蕩。
尚在垂死掙扎的他們,尋著聲音看去,當看到潘璋那血淋淋的人頭,看到威勢如神的大魏之王時,精神遭到了最沉重一擊,殘存的最后一絲頑抗斗志,頃刻間土崩瓦解。
“我等愿歸降大魏之王。”
“請大王之王饒命。”
“我們愿意歸降啊。”
驚恐的叫聲中,成百上千的吳軍士卒,紛紛丟棄了兵器,成片成片的趴倒于地,向著陶商跪拜求降。
陶商就那么立馬橫刀,傲然而立,鷹目掃視著那些求降之敵,那霸絕天下的王者之氣,令敵卒為之心膽俱裂。
四周處,殺聲漸漸平落下去,七千吳軍士卒,除了太史慈率兩千余人逃走之外,其余包括潘璋在內的五千吳卒,不是死就是降。
耳邊處,剛剛熄滅的殺聲,此時此刻,卻又再次響起。
這一次,這殺聲卻不是來自于南面,而是來自于北面。
陶商笑了。
果然如他所料,這殺聲,應該是陸遜率領的那一隊兵馬,出同時對自己的北面圍營,發動了突襲進攻。
可惜,陸遜大概作夢也想不到,陶商早已為他也安排下了一份驚喜的大禮。
北營往北。
就在南面殺聲大作之時,陸遜率領七千吳卒,正在黑暗的掩護下,向著魏軍北面圍攻,如潮不般涌來。
建業城頭,號火已然點起,那是孫策下達了內外合擊的號令。
陸遜早已接到孫策的密令,但見號火點起,南面方向殺聲大作,就知道城內的軍隊已經出擊,自己出動響應的時機也到了。
當下陸遜沒有一絲猶豫,揮軍狂殺而上,七千吳軍士卒,如潮水一般,向著魏軍圍營側后方向,洶涌撲來。
一百步……
五十步……
三十步……
狂涌如潮的吳軍士卒,抱著必勝的信念,向著魏營狂奔而來,越沖越近,眼看著就要成功的沖入魏營。
突然之間,原本沉寂的魏營之中,響起了震天的戰鼓之聲。
鼓聲起,那些蹲伏于營外溝壕之中,數以千計的魏軍弩手,陡然間站了起來,現出了他們猙獰冷笑的面孔。
每一名魏軍士卒,手中那一張重弩,寒光流轉的矢鋒,都對準了迎面而來的吳卒。
一面“養由”大旗,也被高高樹起,在風在傲然飛舞。
“是養由基的破軍弩營,糟糕,中計了!”陸遜一聲驚呼,神色駭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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