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數月已過,盛夏過去,時間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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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個月的時間里,陶商在江陵可算是快活夠了,隔三岔五的擺下酒宴,與諸將喝他個一醉方休,沒事的時候,再去找劉表的老婆泄泄火,爽他個痛快。
陶商日子雖然過的瀟灑,卻也沒有忘記了大事。
幾個月的時間里,他一直都在大造戰船,編練水軍將士,為徹底覆滅劉表做準備。
南征之戰,劉表主力遭受重創,除死傷數萬之外,光降軍就多達兩萬余人,其中,近有七八千人皆為水軍。
這七八千人,皆為精熟水性的青壯,陶商要擴充水軍,不可能放著現成的資源不用,非要花時間精力去訓練新的水軍,故這七八千的降卒,順理成章的就全被編入了大魏水軍之中。
剛開始的時候,諸將們還提醒,這些降卒皆為楚國人,把他們大規模編入軍中,可能會存在不穩定。
很快,陶商的連番舉措,就平息了諸將的擔心。
陶商的手段,就是給這些降卒分地。
此番南征,陶商攻下襄陽和江陵之后,大肆的抄滅楚國世族,似蔡家等這樣第一大世族,都被他輕松的滅門。
這些世族豪門們,無不據有大量土地,被滅族之后,土地順勢就被陶商收歸國家所有。
陶商便又頒下法令,將這些土地分發給荊州本地的平民,把大量的世族豪強僮客佃戶,都轉變成了國家在冊的自耕農。
而這些降卒皆為本地人氏,他們的家里自然也多分到了田地,無不對陶商是感恩戴德,迅速的由敵對,轉變成了強烈的忠誠。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陶商給了他們利,他們現在不僅僅是在為陶商而戰,更是為了保護他們自己的利益而戰。
因為他們很清楚,只有為陶商效力,滅了劉表,才能永久保有他們分得的土地,否則,一旦劉表卷土重來,奪回荊州,受劉表庇護下的那些世族豪強們,一定會重新奪回分給他們的土地。
陶商一個分賜土地的手段,輕輕松松的收降了降卒之心,不光是那些降卒,許多荊州本土兒郎們,還主動應征,想要加入到大魏水軍之中。
于是,不到數月間,陶商就利于荊州本地人,擴編出一支萬余人的水軍。
而與此同時,徐盛也率領著第二波的徐揚水軍,趕赴到了荊州,加上伍子胥所統的第一波水軍,水軍總數已達到兩萬之眾。
至于戰船方面,襄陽一役,蔡瑁水軍全軍覆沿,大批優質的戰船,統統都落入了魏軍手中。
此外,江陵攻破后,陶商也繳獲了百余條來不及從水營逃走的戰船,加起來他的戰船數量,已達到了五百余艘。
糧草方面,荊州雖遭戰亂,無法完全做到以戰養戰,但中原諸州今秋喜歡豐收,各處庫府糧倉征收上來的糧草,堆積如山,足以支撐陶商數萬南征大軍的供給。
于是,數以十萬斛計的秋糧,便被從中原運往荊州,源源不斷的運往江陵,中秋過時,陶商屯于江陵的糧草,已達到三百余萬斛之多。
糧草已足,陶商本是打算再等幾個月,等入冬之后再發兵不遲,但來自于幽州方面的情報,卻讓陶商不得不提前出兵。
幽州方面細作報稱,燕王劉備已勾結了高句麗王,約定共同瓜分遼東,分從西東兩路,夾攻公孫度。
這一戰,不但高句麗王出兵,就連烏桓和鮮卑也派出了數萬仆從軍,聯軍數量竟達十萬之眾。
陶商深知公孫度雖有幾把刷子,卻必然不是劉備的對手,被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一旦劉備滅了公孫度,就等于徹底肅清了幽州后方的威脅,那時必會全師南下,再犯冀州。
那時的劉備,不但后顧無憂,還得到了烏桓鮮卑等胡族的相助,實力必將空前壯大,非得陶商親自率軍北上,才能應對不可。
而若陶商主力一走,盤踞于江夏的劉表,必然會卷土重來,江陵失而復得,也不是沒有可能。
一旦江陵失守,劉表定會舉兵北上,威脅襄陽,那個時候,陶商南征得到的利益和地盤,就有可能得而復失,全都吐還給劉表。
陶商已沒有選擇,他必須要搶在劉備攻滅公孫度,鐵騎南下之前,肅清荊州,掃滅劉楚。
于是,中秋一過,陶商便下達了東征的詔令,
時年秋末,大魏水軍都督伍子胥,率兩萬大魏水軍,五百余艘大小戰船,于長江開路。
陶商本人,則自統近六萬的步騎大軍,沿北岸陸地而行,水陸大軍順流東下,直取夏口而去。
陶商大軍一動,劉表立刻就后悔了,后悔不該跟孫策互相猜忌,給了陶商足夠的時間坐穩江陵,擴編水軍,蓄足實力前來追滅他。
劉表慌張之下,急又派人前往柴桑,邀請孫策再次出兵相救。
孫策本也沒有率軍退還吳國,而是屯兵于柴桑,時刻觀望著荊州的形勢。
他似乎也看出,陶商不滅劉表不會罷休,故劉表的求救使者一到,孫策立刻率四萬水軍,溯江急進,與劉表所部會合于夏口,近六萬的吳楚聯軍,溯江而上,前來迎擊魏國水陸大軍。
數日后,陶商的水陸大軍,順流而下,一路暢通無阻,在兵不血刃奪取重鎮巴丘后,大軍前鋒進抵了赤壁一線。
就在陶商大軍進抵赤壁之前,他已從細作的情報中得知,六萬吳楚聯軍,已提前進抵南岸赤壁一線,構建起了連綿數里的堅固水營,擺出一副準備在赤壁,跟陶商決一死戰的架勢。
敵軍據住了南岸,魏軍便無法再前進,陶商也不敢有所輕視,遂令大軍于赤壁對岸的烏林地帶安營,安設水旱大營,與吳楚聯軍形成隔岸對峙的態勢。
安營已畢,魏軍大營,王帳。
陶商立于地圖前,盯著地圖上的“赤壁”二字,細緒飛轉如潮。
他在想,歷史是何等的的巧合,當年的劉孫聯軍,是選在赤壁跟曹操決戰,而今的劉孫聯軍,依舊選擇在赤壁這個地方,阻擋自己大軍的前進。
“赤壁,赤壁,孫策和劉表,為何會選擇在赤壁?而不是夏口?”陶商負手而立,口中輕喃著。
這時,身后的伍子胥卻淡淡道:“劉孫聯軍之所以選擇在赤壁設營,想來也是迫不得已,唯有守住赤壁,才能守住下游的陸口。”
陶商身形微微一震,目光從赤壁移向了陸口,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地方。
“陸口乃陸水匯入長江之地,沿陸水往上游,可穿過南岸幕阜山,再走一段陸路,便可直抵柴桑,若以騎兵急行,僅數日時間而已,所以,劉表和孫策,只能選擇在赤壁設防。”伍子胥手比劃著地圖,為陶商解釋著。
陶商思緒飛轉,目光在幾地之間游移,腦海中推演著布局,驀然間,眼前閃過一絲精光。
他明白了,原來從荊州出發,還有這么一條陸路,可以繞過夏口,直插柴桑的側后。
一旦陸口失守,陶商就可以避免水軍的弱勢,以優勢的陸軍,繞過長江防線,直接威脅柴桑。
柴桑有失,孫策的歸路就有被斷的危險,就算夏口城守的再堅固,也將無濟于事。
所以,孫策必須要守住陸口。
而這赤壁所在,正是位于陸口上游,長江的南岸,因有赤壁山立于西面,可以阻擋陶商大軍沿著南岸陸地,向赤壁逼近,形同于天然的屏障。
所以,劉孫聯軍只要扎營于赤壁,就逼著陶商無法走陸路,只能在江上跟他們進行水軍決戰。
不愧是伍子胥啊,這么快就把長江水道的諸般利害,摸得一清二楚。
恍然大悟的陶商,便拍著伍子胥肩道:“子胥,你跟本王說一句實話,你有幾分把握,能為本王擊敗吳楚水軍?”
伍子胥沉默片刻,方正色道:“劉表不足為懼,孫策周瑜卻乃水戰奇才,且其吳軍麾下,善于水戰之將不計其數,其水軍數量更是我軍兩三倍之多,末將只能說,我會竭盡全力,至于能否擊敗敵軍,末將卻不敢作保證。”
伍子胥意思很說有很明白,他有拼死一戰的決心,卻無必勝的把握。
先前無論是對付蔡瑁,還是對付黃祖,伍子胥都自信十足,根本不把那二人放在眼中。
而現在,輪到對付孫策周瑜之時,伍子胥卻如此忌憚,看來,在他眼中,吳國水軍的確是十分的強悍,連他這位水軍先驅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聽得伍子胥這番話,陶商非但沒有一絲擔憂,反而是哈哈一笑,豪然道:“自古以來,又有哪一仗是百分之百有勝算的,子胥你無需太過沉重,只管放開手腳去戰便是了,至于勝與不勝,自有本王來把握。”
伍子眉暗松了一口氣,方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末將便也輕松了,必當竭盡所能一戰。”
陶商微微點頭,目光中,殺機卻悄然凜生,望著南面冷冷一笑:“孫策和周瑜,此刻也一定覺得自己水軍強悍,不把本王放在眼里,那本王偏要給他一個當頭棒喝,給他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