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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 官 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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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五六千敗潰而至的士卒,爭先恐后的奪船而上,意圖乘船逃往北岸黎陽。

  船筏本來就少,如今士卒慌亂之際,各人只顧逃命,船尚未滿時,登船者就迫不及待的強行駛離岸邊。

  不多時,百余船筏皆已駛離渡頭,而岸邊卻仍有三千多的袁軍敗卒,還沒能夠登上船筏。

  這個時候,陶商已率大軍追至,一路碾壓向前,擠在岸邊的潰卒們互相推擠下,成百上千人被擠進了黃河之中。

  陶商縱馬殺進水寨,橫沖直撞,肆意的殺戮,截止傍晚時分,又有三千袁軍被斬殺,鮮血流入黃河中,大半河面幾為鮮血赤染。

  最后一抹余暉落盡時,屠殺結束。

  渡頭水營中,一面浴血的“陶”字大旗,迎風飄揚,仿佛在向逃往河中的敵人耀武揚威。

  從白馬城至渡頭一線,沿路皆是遍地伏尸,血路綿延足有數里。

  渡頭一線,除了千余多降卒之外,其余不及逃上船的袁軍,不是被斬殺,就是被滾滾的黃河溺亡。

  漂行在黃河的戰船上,那些僥幸逃得一命的士卒,心有余悸的看著對岸慘烈的景象,心中只有深深的恐懼。

  對陶商的恐懼。

  天策真龍的傳說,在他們的心底,更加根深蒂固了幾分。

  逃得一劫的袁軍士卒,個個惶恐黯然,面對著陶軍的耀武揚威,卻只能默不作聲的承受。

  “這個陶商,竟然這般詭詐,今日竟讓我敗到這般地步,我還有何顏面去見主公……”

  顏良望敵興嘆,心中是又羞又愧,隱隱更有幾分對陶商的忌憚。

  可惜,敗局已定,顏良也無可奈何,只能強咽下這口惡氣,率領三千殘兵,向著北岸黎陽退去。

  “嘀……宿主獲得白馬突襲戰勝利,獲得魅力值1,宿主現有魅力值60。”

  望著狼狽逃遠的敵兵,望著遍地的伏尸,陶商年輕的臉上,浮現出了欣慰的笑容。

  這一戰,殲敵近七千之眾,重創袁軍騎兵,更取得了對袁紹決戰的首勝,必可大大鼓舞將士們的士氣,實可謂收獲極豐。

  “夫君,咱們大勝一場,要不要繼續堅守白馬?”呂靈姬興奮道。

  陶商卻搖了搖頭,“袁紹雖敗了一場,但其實力仍遠勝于我們,這一戰只不過是稍挫其銳氣,遲滯了他南下的步邁而已,白馬非決戰之地啊。”

  陶商也不驕傲,當即下令棄守白馬城,數萬軍民一路向著官渡方向撤退。

  延建,黃河北岸。

十幾萬袁軍浩浩蕩蕩,布列于岸北五里處,氣勢滔天,直令風云變色  身著金甲的袁紹,傲然駐立,冷峻的目光,目不轉睛的盯視著黃河南岸。

  他的目光中,隱隱透著幾分焦慮。

  自收到陶商將要偷襲延津的消息后,他就率主力大軍,趕到延津北岸,在此苦候了一日,就等著聚殲陶商主力于延津。

  令袁紹惱火的是,他在這里吹了一整天河風,卻連陶軍半個人影也沒等到。

  “遲遲不見敵軍的影子,恐怕這是陶賊聲東擊西之計,主公,我有些擔心白馬啊。”跟隨于左右的田豐凝眉道。

  袁紹身形微微一震,目光中,閃過幾分忌憚。

  就在不久前,他已接到留守黎陽的沮授所發來的情報,聲稱于白馬一帶發現了陶商的旗號,疑心陶商襲延津,乃是調虎離山之計,請袁紹速速回師。

  袁紹卻沒有,依舊決定在延津一線等待。

  自己十幾萬大軍,被陶商如耍猴般調動的疲于奔命,這是袁紹所接受不了的。

  “元皓,你要沉得住氣,不要急。”袁紹反用自信的語氣,寬慰起了田豐。

  話方出口,一騎斥候飛奔而至。

  “報,白馬急報,陶商親率兩萬大軍急襲白馬,顏將軍兵敗不敵,損兵七千。”

  轟隆隆!

  一道驚雷,當頭轟落,霎時間轟得袁紹頭腦一片空白,胸中氣血突涌,竟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沖動。

  果然被田豐料中,他真的是中了陶商的調虎離山之計!

  “陶賊,焉敢如此戲我!”

  袁紹驚怒到咬牙切齒,幾乎瘋了似的怒吼,令左右無不惶恐畏懼。

  以他天下第一大諸侯的實力,率十五萬步騎浩浩蕩蕩南下,原本以為可輾平陶商,誰想到,第一戰就中了陶商的詭計,被牽著鼻子調動,一役就損失了七千兵馬。

  區區七千兵馬,于袁紹十幾萬大軍來說,并不算是重的損失,但這首戰的失利,卻關乎到軍心士氣。

  而且,失敗的那個人,還是河北第一猛將顏良,這對軍心士氣來說,又是沉重一擊。

  此時的袁紹,竟有種被陶商當面扇了一個嘴巴子的錯覺。

  深深羞辱,無地自容般的羞惱。

  “主公啊,豐早說過,那陶賊詭計多端,當初我們就不該前來延津,若我大軍還在黎陽,就可以及時的支援顏良,也不至于會有此敗。”田豐無奈的嘆息,言語中,隱隱有幾分怪怨袁紹不聽勸告的意思。

  袁紹臉色一沉,頓時流露出幾分難堪,不由瞪向了許攸。

  要知道,當初可是許攸一力支持他西奔延津,現在中了陶賊之計,豈能不怪怨許攸。

許攸眼珠子一轉,卻忙道:“元皓這話聽著好象有點埋怨主公的意思,你這就不對了,就算那陶賊玩了招聲東擊西的把戲,但顏良卻有一萬多兵馬,其中還有五千鐵騎,這么強大的兵力,卻敗給了陶賊,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作戰不利的問題,豈能怪得了主公  許攸這番話,順勢把自己的責任推了個干凈,順道又給袁紹搭了梯子。

  袁紹臉色頓時緩和,未等田豐再開口,便失望的搖頭一嘆,“這個顏子正,號稱我河北第一猛將,我還給了他那么多騎兵,沒想到他竟會敗得這么慘,真是令我失望。”

田豐不知如何辯解,只好看向了逢紀  逢紀會意,忙是訕訕笑道:“主公莫憂,以主公十五萬雄兵,小小一場失利有什么了不起,根本改變不了陶賊必敗的大勢。

  “元圖所言甚是,為今之計,田以為主公當率全師還黎陽,不用再跟那陶賊比拼智計,直接率大軍強渡黃河,若那陶賊敢繼續留在白馬城,咱們正好將他聚殲于白馬一線。”

  兩位河北謀士先后進言,才安撫了袁紹激怒的情緒,令他怒氣稍息。

這時,許攸急向袁譚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向袁紹請戰,以求取兵權  逢紀機敏,未等袁譚開口,便忙道:“顏良新敗,不宜于再充當前鋒,紀保舉文丑為先鋒,為主公開路。”

  顏良文丑,號為河北雙雄,實力相當。

  逢紀進言之際,順勢又向文丑使了個眼色,文丑忙撥馬上前,拱手慨然道:“末將愿充當前鋒,為主公赴湯蹈火,再所不惜。”

  文丑和顏良一樣,皆深得袁紹信任,今文丑主動請戰,又有逢紀保舉,袁紹當然沒有理由不充許。

  袁紹遂欣然應允,派文丑率兩萬精兵先鋒,他自率十幾萬主力隨后,先回黎陽,再強渡黃河,直取白馬。

  可惜,田豐的謀算卻失測了。

  陶商可沒那么傻,以區區幾萬兵馬,窩在白馬小城,坐等著袁紹大軍來攻。

  當袁紹的大軍,來勢洶洶的渡過黃河時,殺至白馬城下時,卻只余下一座人去樓空的空城。

  黃河不比長江,袁紹的兵馬太多,如要強渡,陶商根本是擋不住的。

  白馬又是一座小城,周圍地勢形闊,利于大兵團作戰,陶商若傻到在這里死守,等于把地利的優勢,拱手讓給了袁紹。

  就在袁紹渡河之前,陶商已率主力大軍,一路向著官渡退卻。

  官渡一地,地處鴻溝上游,為汴水的起點,而鴻溝運河西連鞏洛,東下淮泗,官渡正是這條運河上的樞紐。

中原地帶一馬平川,但地形到了官渡一帶,便開始收狹,變的易守難攻,正好可抵消袁紹兵多的優勢  且官渡靠近許都,方便陶軍軍糧供應,反可使袁軍補給線延長,軍需供應不便。

  這么一個絕佳的地方,正是陶商所選,也是唯有可選的決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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