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于陣中的張勛,揮刀大喝。
五千刀盾手一聲吶喊,猛然加快奔行的腳步,一輪弩箭過后,已沖至營前百步。
“弓手,放箭!”李廣又是一聲低喝。
一千支羽箭再度騰空而起,向著敵人呼嘯而去,圓盾的防護畢竟有限,如今箭矢密度變大,殺傷效果也大增,瞬間便有百余淮南兵當場被射倒在地。
然而弓弩手畢竟也擋不住淮南軍人數眾多,在張勛的喝斥下,五千淮地軍頂著箭雨狂沖,很快就沖近了營墻。
弓弩已無大作用,該是真刀真槍干的時候了。
陶商依舊沉靜如水,穩如泰山,揮劍喝道:“再發信號給樊噲,叫他率槍戟手拒敵,絕不許一名敵卒沖入營中。”
令旗再度搖動,前方赤膀的樊噲瞧見信號,把手中半條羊腿一扔,大叫道:“都他奶奶的給老子頂上去,誰敢后退半步,老子的殺豬刀絕不留情。”
悶雷般的吼聲中,數千槍戟手在他的喝斥聲中,一面面大楯層層疊疊的架起,在營柵之內形成了一道鐵壁,后面近兩人多長的戟槍,從盾牌的縫隙間探出,形成了一道道鋒刃之林,如死神的獠牙一般閃著寒光。
須臾間,五千淮南軍已沖涌而上,一手圓盾頂在前頭,一手用大刀瘋狂的劈砍,試圖撕破外圍的防線。
張勛也壓陣而上,令全軍都如潮水般壓下去,促令淮南軍士瘋了似的狂砍鹿角。
不多時間,三重鹿角已有兩重被破,形勢堪危。
陶商眉頭終于皺了起來。
他意識到自己有點小看了敵軍的攻堅能力,他原本是想仗著營盤堅固,可以輕松拒退敵軍,卻沒想到這支敵軍如此能拼,眼看著鹿角將毀,堅不可摧的營防工事,很快就要被撕破。
陶商清楚,只要有一處口子被撕破,這幾千敵軍,再加上掠陣的呂布萬余主力,從缺口處一涌而入,憑借自己手頭的兵力,根本就堵不住。
敗勢,似乎已經顯現。
“主公,敵軍攻勢太猛,只怕要守不住了,不如棄營退還郯城,拒城堅守才是上策。”縱馬奔馳而來的廉頗大叫,連他也看出了形勢不妙。
陶商神色一震,立刻搖頭:“若退守郯城,呂布就能殺入東海腹地,攻城掠地搜刮糧草,咱們的拖延戰術就沒有用了,絕不能棄營。”
“可敵軍攻勢太猛,若是呂布的主力也跟著一并壓上,咱們更加無法抵擋。”廉頗蒼眉凝成了一團。
陶商舉目望遠,卻見呂布所統的一萬多主力,鼓聲雖然震天,卻并未有發動全面進攻的跡象。
“呂布是在借刀殺人,騎兵反擊殺出去,一定能扭轉局勢。”一直只顧喝酒的陳平,忽然迸出了這么一句話。
廉頗一聽,不禁大吃一驚。
眼下這個時候,守都困難,豈還能反殺出去,豈非是主動的給敵人打開了缺口,若然呂布趁勢掩殺卻當如何。
陶商給陳平這么冷不丁的句話警醒,再向敵軍掃去,發現進攻的都是張勛的淮南軍,呂布的嫡系兵馬并未參與 思緒飛轉,陶商驀然間省悟,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冷笑,“陳酒鬼說的對,廉老將軍,我命你速率五百鐵騎開營出擊,給我反擊敵人。”
廉頗吃了一驚,連咳數聲,“主公,我軍若一開營,呂布趁勢掩殺怎么辦?”
陶商長劍指著遠方的呂布主力,冷笑道:“呂布聯手袁術,兩人必定是貌合神離,袁術派了這五千兵馬前來,名為助戰,實際上必是在鉗制呂布。呂布也不傻,你沒看張勛已經占據優勢,他卻沒有半點增援的意思,他這分明是想借我們之手除掉張勛,放心吧,盡管殺出去。”
廉頗愣怔一下,旋即明白,不由哈哈一聲大笑,豪然道:“主公你就且坐片刻,待老夫去斬下張勛的狗頭。”
陶商也是一臉興奮,卻不忘叮囑廉頗,最好能抓活的,自少了糜芳和孫乾之后,他的提款機少了兩兄,正需要拿送上門來的張勛補充。
“老朽遵命,我去也。”廉頗豪然一笑,撥馬而起,奔馳于營盤之中,召集五百鐵騎列陣。
蓄勢已久的五百鐵騎,正是陶商的殺手锏,此刻早已蓄勢已久,一雙雙充血的眼眸中,迸發著獵獵殺機。
廉頗掃視他們一眼,聲若洪鐘,厲聲道:“鐵騎將士們,成敗在此一舉,為主公而戰,隨老夫殺出去!”
雄渾的吼聲中,廉頗撥馬舞刀,向著營門殺去。
“殺——”
震天的殺聲中,五百騎士熱血沸騰,鐵騎如飛,轟然殺出。
營門處的步卒,冒著箭雨,艱難的將大營之門打開。
老將廉頗一馬當先,大刀舞作一團鐵幕,長嘯著殺了出去。
此時,營外的淮南軍已砍最后一重鹿,數名敵卒已頂著大盾,沖至了營門前,打算躍過壕溝,一舉沖破大營,立下破營的首功。
張勛也自信百倍,自以為此戰揚了袁術威名,喝斥著部眾集中向營門涌去。
關鍵時刻,張勛和他的部下們,卻驚異的瞧見,原本緊閉不開的大門,卻不用他們攻打,自行打開。
“怎么回事,難道陶商小子竟然還敢反守為攻不成?他就不怕呂布趁勢掩殺嗎?”
張勛心中一驚,正自驚異不解時,卻見大開的營門處,當先一員須發皆白的老將,手舞戰刀,如天神下凡般狂殺而出。
手起刀落,瞬間便將營門外的幾名淮南軍卒,掀上半空,斬成了粉碎。
“廉頗在此,擋我路者,殺!”
廉頗雷鳴般的一聲狂嘯,策馬如風,在無數雙敵卒震驚的眼神注視下,如狂風般殺出,寒光流轉的大刀,無情的砍向那些措手不及的敵人。
五百鐵騎隨后而出,似一道決堤而至的泥流,無可阻擋的輾向敵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