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罪魁禍首！
唐歡這挑撥離間，簡直就是明著來的。半點不含蓄。
而會議室現場本就有些僵硬的氣氛被他這么一撩撥，更顯微妙。
張書記當場就坐不住了。
唐歡這話，太誅心了。簡直是把張書記往季書記的對立面上逼。
哪怕他已經投靠了呂部長，也抱住了這條大腿。
可至少在呂部長繼任之前，他可不敢胡來。
會死人的！
“唐總。您這話說的未免太離譜了吧？還是說，你們商場中人，都是如此的伶牙俐齒？”張書記皺眉說道。
唐歡聞言，卻是淡然一笑，看了眼坐在他正對面的姚東亭：“姚少。張書記嘲諷你伶牙俐齒。”
姚東亭一言不發，只是氣定神閑的喝茶。
張書記更是惱怒。
這家伙是來胡攪蠻纏的嗎？怎么不管自己說什么，他都要吹毛求疵？
“張書記。”呂部長笑了笑，仿佛壓根就沒把唐歡的挑撥放在心上。“唐老板在燕京就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辯。你可別著了他的道。”
說得輕巧，卻是對張書記的提醒。
同樣，也是對季書記的回答。你要是真拿唐歡的挑撥當利刃，那就和張書記一樣，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
季書記微微一笑，搖頭說道：“張書記，夢工廠項目本該是你們市委去談的工作。現在集省委之力幫白城去談，你就不要插科打諢，說些無謂的話了。”
聽起來好像無傷大雅。
卻是對張書記的警告。
張書記心中忌憚季書記，當下也就不敢再多言了。沉住氣，喝著茶，忍不住點了一支煙。臉色很不好看。
唐歡挑起的話茬被掐斷。
季書記主動開口說道：“唐老板，我下個月就要卸任了。實在很希望在卸任前，談下夢工廠項目的落戶。呂部長下個月繼任，對你啟動的這個項目，也非常感興趣。要不，唐老板你說說自己的想法？”
季書記說得很周到。
既沒獨自沖向一線，還顧及了呂部長的顏面。
省委干部們均是覺得季書記說話技巧高超，舒省長也是垂眸養神，低調得仿佛不存在。
“季書記，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唐歡笑了笑，問道。“呂部長甚至還沒繼任。我和他談什么？他感不感興趣，和我又有什么關系？他是能拍省委的板，還是能替您做這個主？”
唐歡保持一貫作風。
甭管誰開口，只要落到他嘴邊，就是一頓擠兌、惡心。
張書記剛吃了悶虧。此刻，就輪到呂部長了。
而現場氣氛，也在唐歡說出這番話之后，顯得極為壓抑。
呂部長能拍省委的板嗎？
能替你季書記做主嗎？
這是擺明了要季書記和呂部長劃清界限啊。
最起碼，得搞清楚主次。得讓唐歡知道，和誰談，誰能拍板。
季書記聞言，頗有些為難地看了呂部長一眼：“呂部長，您看——”
呂部長心中冷笑。又哪里不知道這是季書記和唐歡唱的一曲雙簧？
“我只是來旁聽的。”呂部長微笑道。“省委的工作，當然還是季書記說了算。”
呂部長如此一說。
那唐歡和季書記的第一次交鋒，算是大獲全勝了。也牢牢掌握住了主動權。
“唐老板繼續。”呂部長話鋒一轉，說道。“你這邊有什么要求，有什么想法，盡管向季書記提。只要不過分，不違反紀律。我相信季書記都能滿足你。”
唐歡聞言，卻是淡然一笑道：“我要求不高。相信季書記都能滿足我。”
“既然如此，那唐老板是愿意落戶白城了？”呂部長問道。
他心中狐疑。
省委折騰這么久，都沒談出個所以然來。
很明顯，唐歡要拿夢工廠做籌碼，與呂部長較勁。
眼下又怎么如此輕易就答應了？
“我和白城是有感情的。盛天集團能有今天的成就，也離不開白城官方的支持。”唐歡慢條斯理地點上一支煙。緩緩說道。“只要條件允許，我當然希望落戶白城。”
呂部長面露微笑，似乎很高興：“那唐老板，你是否還有什么其他訴求呢？”
“的確，我還有個小請求。”唐歡點頭。
“什么請求？”呂部長主動問道。
眼看這件事就要談成了。呂部長也很高興。
畢竟是三千億的項目，如果能促成，往后的功勞自然會算在他頭上。
這可是天大的政績。呂部長就算討厭唐歡，可從來沒有討厭過唐歡兜里的錢。
“我希望呂部長高抬貴手，不要趕盡殺絕。”唐歡話鋒一轉，立馬粉碎了剛要回暖的氣氛。
聽得眾人先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
呂部長聞言，終于忍不住皺眉問道：“唐老板何出此言，我初來白城，又如何會趕盡殺絕？”
“呂部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唐歡莞爾笑道。“令公子在白城大學遭受校園暴力。為此，呂部長雷霆震怒。并勒令要求始作俑者付出代價。這事兒，您還記得吧？”
唐歡挑了呂部長的底，也是讓呂部長無處可避。
“我當然記得。”呂部長口吻平淡道。“但并沒有唐老板說的那么離譜。我只是要求走合法程序去調查。誰有問題，就問誰的責。畢竟，校園暴力是任何法治社會都不允許的。”
“真是如此嗎？”唐歡瞇眼笑道。
“當然。”呂部長擲地有聲道。
“那這么說來，您并沒想過為難韓玲？頂多，就是要韓玲為自己的行為受到處罰？”唐歡問道。
呂部長心中極不痛快，但他仍然只能點頭。
省委會議上，呂部長必須讓自己表現得足夠體面。至于往后如何處理，那就看他繼任后的心情了。
“那我也可以放心向呂部長匯報一個確鑿的消息了。”唐歡喝了一口濃茶，微笑道。
“什么消息？”呂部長問道。
他隱隱感到不妙。
會議從開始到現在，他似乎一直被唐歡牽著鼻子走。
而季書記，也在全力配合。
“傷害呂公子的罪魁禍首，其實并非韓玲。”唐歡瞇眼說道。“而是另有其人。”
“是誰？”呂部長皺眉。有些不安。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唐歡緩緩說道。“正是抱您大腿的張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