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三章當外人？
呂部長會帶誰來？
唐歡用屁股都能想到。
姚東亭。
除了這自負又目中無人的京城第一少，誰還會趟這渾水？
當季書記得知來的是姚東亭之后，他表情微變，有些不可思議：“姚東亭跑來干什么？”
繼承了姚家企業的姚東亭，如今可是亞洲數得上號的商界大鱷。
論底蘊，哪怕是異軍突起的盛天集團，也絕非姚家企業的對手。
單論個人身價，姚東亭也遠超唐歡。
“他和我有恩怨。”唐歡瞇眼說道。“怕不是在燕京待得太無聊，跑來湊熱鬧了。”
季書記微微點頭，抿唇道：“唐老板。這場會議雖然由我主持。但具體走向，我很難把控。呂部長必定會想要搶奪主動權。能做的，我一定做。但做不了的——就看唐老板了。”
唐歡完全理解。
季書記再鐵了心上他這艘賊船。
可他畢竟是官場中人。而且再不到一個月，就到了官方卸任期。他當然不可能真和呂部長拼得魚死網破。
論底蘊和前景，他就算和呂部長半斤八兩。
可他畢竟要卸任了。
在士氣上，就比不上呂部長。
該交代的，他必須提前交代。
免得到時候突發意外，打個措手不及。
喝下一杯茶，唐歡忽然問道：“季書記，進京是您唯一的選擇嗎？”
被唐歡這么一問，季書記愣住了，陷入沉思。
出了書記辦公室。
唐歡本想散散步，消化下一肚子的豐盛早餐。可他剛繞過樓梯，準備上建筑頂層。
兩道熟悉的身影迎面走來。
是呂部長。
還有西裝革履，精氣神十足的姚東亭。
一個是即將成為白城一哥的男人。
而另一個，已然成為華夏商界一哥。
反正論身價，論財富，姚東亭完全能夠吊打歡哥——
唐歡踱步上前，迎頭與二人相撞。
他卻連正眼都沒看一眼，只是薄唇微張道：“借過。”
很明顯。
唐歡不想和他們談。至少不想現在談。
姚東亭沒出聲，因為這兒是省委，是呂部長未來的地盤。
他過來，也不是想惹是生非。
盡管他對唐歡有極強的怨念。但他的理性，完全能夠控制他的行為。
“唐老板。我們又見面了。”呂部長并沒讓開身子，反而直勾勾地盯著唐歡。
唐歡神色平淡道：“那真是太巧了。”
“無所謂。”呂部長嗓音沉穩道。“反正遲早要談。”
頓了頓，呂部長一字一頓道：“唐老板，你現在撤還來得及。別把自己逼上絕路。”
唐歡淡然一笑：“我這人沒什么別的毛病，就是認死理。”
呂部長微微皺眉：“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天，你就這么不懂得珍惜？”
唐歡掃視了呂部長一眼：“我就是珍惜，才寸土不讓。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我就是想過得硬氣點。”
“頭鐵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呂部長說罷，徑直擦身而過。“唐老板，好自為之。”
呂部長走了。
姚東亭也只是深深地看了唐歡一眼，踱步離開。
可他還沒走遠，身后卻響起了唐歡那不大不小的聲音。恰好能讓姚東亭聽得真切。
“真臭。”
姚東亭眼中寒光一閃，雙拳緊握。
他深吸一口冷氣，這才平復內心翻滾的怒氣。
九點一刻。
省委的領導們從各自辦公室前往會議室。唐歡也得到了季書記的通知，朝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不算太大。
四周是紅木椅子。中心有一個質地厚重的橢圓桌。
因為陽光有些刺眼，窗簾拉上了。室內溫度適中，穿單衣不冷，披上外套也不熱。十多名省委領導加上唐歡、呂部長、姚東亭三個外人。
會議室少見的擁擠、熱鬧。
當然，這所謂的熱鬧可不是喧嘩。只是腳步略凌亂，顯得熱鬧罷了。
所有省委領導入席的過程，都很有章法，也還算安靜。
呂部長的座位安排得很精妙。在季書記首席位子的正對面。可以視作末尾座位，也可以當成全新的開始。
唐歡和姚東亭，則坐在兩側。正兒八經的省委掉尾座。
“人都到齊了。”
主持會議的季書記喝了一口茶，語調從容且地說道：“這次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有個重要議題開展。諸位也都知道了，就是探討唐老板啟動的夢工廠項目。”
季書記話音剛落，他便緩緩放下了茶杯。繼續說道：“眾所周知，省委這些年的工作重心，基本都放在了經濟發展上。白城這張名片，也在諸位的共同努力之下，漸漸走出國門，成了國際化都會。”
季書記微笑道：“城市發展起來了。老百姓的生活質量，也普遍提高了。這是咱們的責任，也是義務。未來，我們還得貫徹這一方針，把所有力氣都放在經濟發展上。夢工廠項目，就是一個值得我們省委重視的項目。三千億投資，萬億級的體量。如果能在白城落戶安家。不僅能解決戰略性的就業問題。還能讓白城經濟更上一層樓。”
季書記環顧四周：“今兒，咱們主要的議題。就是如何讓唐老板點這個頭。讓咱們聯手共創輝煌。”
季書記姿態很低，甚至連省委的姿態，也放低了。
在座的省委領導沒什么異樣。畢竟是季書記放話，而且夢工廠項目的含金量的確很高。各大城市，包括明珠城也非常有興趣。
白城不抓緊，省委不拿出誠意和態度。唐歡大可轉移陣地，去條件待遇更高的城市落戶發展。
畢竟，白城雖是一線城市，卻絕對稱不上華夏第一，也不敢自稱。
現場安靜了片刻。
坐在季書記正面對的呂部長就開口了。
他笑了笑，放下茶杯道：“經濟發展，是重要的。也是國家的一貫方針。”
“作為外人，我既然有幸參與到了這場會議上。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張書記立馬捧臭腳，笑道：“呂部長常年在京工作，對政策的理解，肯定比我們地方官員要強。更何況，呂部長再過一個月，就要繼任了。又哪里算是外人呢？”
這番話一說出來。
現場氣氛明顯變得微妙起來。
這馬屁拍的，太直白了吧？
還有沒有把季書記放在眼里？
果不其然——
牙尖嘴利的歡歡當時就不干了。
他放下茶杯，陰測測地說道：“張書記，你不拿呂部長當外人。這是要把季書記當外人。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