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九十章派系!
  本來,呂部長此番提前接任。也沒想過要越俎代庖,更沒考慮過要親自介入。
  可季書記的不賞臉,不給面子。
  非但激怒了呂部長,并讓他這個即將就任的省委一把手,意識到了危機。
  季書記的不受控制。
  未來不足一個月隨時有可能發生意外。
  省委內部,也明顯都傾向于接單夢工廠項目。
  這一切,都與呂部長的出發點背道而馳。
  季書記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這不僅僅是季書記一個人的時代,更是季書記背后靠山的時代。
  接下來,白城乃至于白省的時代,將屬于呂部長,以及他背后的大佬。
  原本,這一切交接過程都還算順利。呂公子出的這檔子事兒,也讓呂部長找到了提前插足省委的契機。
  如果能趁機再壓一下舒省長的勢力。將對呂部長未來的省委工作,得到極大的幫助。
  但這一切的前提,是季書記與呂部長的和平交接。是舒省長迫于壓力之下,不敢去保韓玲夫婦。
  可現在,這些關鍵點發生了變化。
  三方勢力,也因為唐歡這個攪屎棍的出現,出現了極大的變動。
  季書記缺席了。
  這擺明就是不給呂部長面子。
  而舒省長雖然提前答應,并出席了。
  可瞧著季書記的姿態,他還會像之前那么本分,老實嗎?
  一個月的時間,什么都有可能發生。
  舒省長原本就對韓玲事件有所怨言,只不過他認清了大局,不得已之下只能放棄。
  可現在,大局發生改變。
  最讓舒省長忌憚的季書記,態度扭轉。舒省長也不得不思忖一下,接下來的路,該如何去走了。
  得罪季書記,站隊呂部長?
  這不算一條好路。
  至少在季書記卸任之前,有一定風險。
  而且一旦他這么選了。他將徹底與季書記的勢力,站在對立面。更要面臨白城得不到夢工廠項目的巨大損失。
  季書記,是管省委工作的。
  城市規劃發展,才是他舒省長的首要任務。
  一旦夢工廠項目落戶兄弟城市。被千夫所指的,必將是他舒省長!
  季書記卸任,當然是無責的。
  呂部長初來乍到,也沒人會怪罪到他頭上。
  可在省長位置上干了五年多快六年的舒省長,將會面臨軒然大波。
  這也是他不惜一切代價,想要說服唐歡的初衷。哪怕放了韓玲,也在所不惜。
  可現在呢?
  呂部長卻當眾找他要人。并且要親自審訊韓玲。
  他很清楚,一旦答應,一旦把人送到呂部長嘴里。再想挖出來,就難如登天了。
  “呂部長。”舒省長的表情略顯僵硬,訕笑道。“這似乎不符合規矩。”
  一句話卻有多重含義。
  其一,你呂部長目前還沒在省委就職。私下審訊白城官員,不符合規矩。
  其二,省紀委的工作,省紀委自己回去做。即便你呂部長已經繼任了。也不能越權親自問話。
  什么都一手抓了。那當局還設立那么多部門干什么?不就是為了把權力關進籠子里嗎?
  你這砸爛籠子的行為,不僅不合規矩,還其心可誅!
  當然,這話舒省長就不敢說了。
  “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呂部長微微瞇起眸子。很不滿舒省長的回答。“據我所知,韓玲夫婦與盛天集團的唐歡關系密切。而唐歡現如今啟動夢工廠項目。又多次與省委干部接洽。我嚴重懷疑,唐歡妄圖破壞省委團結,搞壞白城乃至于白省的經濟秩序。”
  “我建議,把這兩個案子聯合一起,一起查。”
  呂部長非但定了韓玲夫婦的調子。
  連唐歡啟動夢工廠項目,并與省委干部接洽,也成了呂部長的攻擊點。
  現場省委干部一聽,當場就頭皮發麻起來。
  這呂部長是要跟唐歡死磕到底啊?
  也絕不打算放過傷了他兒子的韓玲?
  眾人更是意識到,呂部長此番提前抵達白城,就是來開戰的!
  與唐歡開戰!
  與所有不服他呂部長的人開戰!
  舒省長眉頭深蹙,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才好。
  出席的,基本是他的人。
  唯有張書記之前跟季書記,現在抱了呂部長大腿。
  他不出聲,其他人自然不會表態。
  在場的所有省委干部,都將聽他號令。
  現在如此,哪怕將來呂部長繼任。省委內的斗爭,也依舊將圍繞舒省長與呂——書記之間展開。
  一座城市,絕對不能只有一個主人。
  沒有制約,就沒有舒服,就容易養出土皇帝。
  舒省長沉默片刻之后,堅決搖頭:“呂部長,鑒于您身份特殊,我們可以一同旁聽審訊。但我有一個條件,審訊地點,必須在我們省紀委。”
  “舒省長。您是怕我以權謀私,挾公報似嗎?”呂部長皺眉問道。
  “我只是出于公正考慮。”舒省長一字一頓道。
  上來就要人。
  還要越權審訊。
  舒省長就算不為眼前這臉面,也得為將來制衡呂部長做點鋪墊。
  開局就被你呂部長壓死了,以后他舒省長還怎么工作?
  就算你呂部長的時代已經來臨了。季書記的時代,也即將過去。
  可我舒省長,還在喘氣吧?
  稍微給點尊重好不好?
  現省長與未來書記切磋交流起來。
  坐在一旁的張書記卻有些不安。
  季書記那邊,估計是反水了。
  舒省長這邊,鑒于歷史遺留問題,再加上夢工廠項目的特殊性,呂部長也很難說服舒省長。
  問題接踵而至,呂部長剛抵達白城,就遇到了煩。
  局勢,非常嚴峻。
  還沒上任的呂部長,處境困難。
  “諸位,我想跟舒省長單獨聊兩句。”
  包廂內的氣氛十分壓抑。
  那群省委干部,早已經坐不住了。
  可此刻呂部長開口,他們卻無一起身。
  直至舒省長開口,這群干部才一一離場。
  這不是給呂部長下馬威,可是認清身份,還有自己的定位。
  他們的頭兒,是舒省長。可不是呂部長。
  你說走就走,那舒省長的面子往哪兒擱?
  派系,是亙古不變的主流。
  不是說你官大一級就能改變這一切的。
  更何況,單論官職,你呂部長跟舒省長,就是個平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