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怔住了。
并且覺得這個小姨跟唐國柱一樣，越來越沒大沒小。
什么叫不想當長輩？
長輩這玩意是想當就當，不想當就不當的嗎？
唐歡用力地咳嗽了一聲，喝口茶潤潤嗓子，然后一本正經地說道：“小姨，長輩就是長輩，豈能說不當就不當？”
瞧著唐歡那一臉的模樣，林秋水忍不住譏諷道：“少裝模作樣。你一個花花公子，極品渣男，就別道貌岸然了。”
唐歡有點尷尬。
站在道德層面來說，林秋水的質問以及詆毀，他是真的一點法子都沒有。反抗？下輩子都不可能反抗。
這事兒，他認了。也服軟。
可這跟林秋水是否愿意當長輩，完全是兩回事嘛。
“行了。不逗你玩了。”林秋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條斯理道。“我這趟下山，待的時間也夠久了。是時候離開了。”
“去哪兒？”唐歡好奇道。“回大雪山嗎？”
“不回。”林秋水玩味道。“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回去一趟就夠了。誰待久了，都容易待出毛病來。”
“污言穢語。”唐歡點上一支煙，說道。“咱們那個小天才，不一直都在大雪山待著嗎？”
“那是因為林霄還沒下過山。”林秋水意味深長地說道。“就連姐姐下了山，也被這紅塵所吸引，不愿回去。何況林霄？”
唐歡愣了愣，不(禁jìn)苦笑道：“聽你這意思，好似這大雪山是深淵地獄似的。”
“和深淵地獄比起來，也沒什么兩樣。”林秋水微微一笑，起(身shēn)道。“送送小姨吧？”
唐歡忙不迭站起來：“這是自然的。”
一同乘電梯下樓，唐歡吩咐元寶親自送林秋水前往機場。唐歡問了她去干什么，但小姨卻不肯說。只是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意味深長。
“知道你父親為什么不肯參合你的事兒嗎？”
地下停車場中，林秋水行走于其中，氣定神閑的問道。
唐歡稍慢半拍，給了林秋水長輩般的尊重。
他搖搖頭：“不知道。”
略一停頓，嘗試(性性)地解剖分析道：“他想歷練我？”
“歷練只占極少一部分。”林秋水緩緩說道。“他曾是華夏當之無愧的第一人。頭頂光環無數。無人可敵。就連追隨他的一個小弟秦無雙，也在他離開華夏之后，開創了前所未見的輝煌時代。”
“別小看你父親。他在當時的影響力，比現在的你大十倍，百倍。”林秋水很坦誠，也很公(允yǔn)地形容道。“現在，他依舊強大無比。超出你想象的強大。”
“和比起來呢？”唐歡隨口一問。
“我不做評價。也沒資格評價。”林秋水淺笑一聲，回眸看了唐歡一眼。“未來面對的，或許是他，也有可能是你。”
“如果是你。你父親不會插手。”
“反之。”林秋水笑了笑，說道。“如果的敵人是你父親，你也不會出手。不是嗎？”
唐歡點頭，沒糾纏這些細節末支。
他看出來林秋水想在出國前透露些東西。但似乎又不好明說。只得主動問道：“他以后，也不會回來了？”
“偶爾吧。”林秋水抿唇說道。“當年離開，就是他自己的決定。現在選擇不會來，同樣是他自己的決定。”
“可你想一想。”林秋水緩緩說道。“誰能阻止他回來？誰又能——阻止他離開？”
“你唐歡的舞臺，在四九城，在華夏，乃至于亞洲。”林秋水慢條斯理地說道。“但他唐國柱的舞臺，是整個世界。”
唐歡點頭：“懂了。你在貶低我，抬高他。”
“這么理解也沒問題。”林秋水笑了笑，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地下停車場的天花板——
“眼光長遠一些，格局再大一些。”
“老唐家，早已經不是華夏的老唐家。”
“家族的振興，也遠沒你想的那么容易，那么簡單。”
唐歡跟隨林秋水的視角望過去。那是刺眼的白光，以及線路復雜的天花板。
“小姨。你很崇拜他？”唐歡低聲問道。
“我曾一度以為。”林秋水瞇眼說道。“我(愛ài)上了他。”
唐歡怔了怔。抿唇道：“這是不道德的。他是你姐夫。”
“又沒血緣關系。”林秋水倒是看的很開。
“我聽著就很別扭。”唐歡搖搖頭，輕嘆一聲。
老東西還是有魅力啊。
都奔六的人了，居然還能吸引三十多歲的小姑娘…
長得帥，真的可以為所(欲yù)為。
“別扭嗎？”林秋水似笑非笑道。
“嗯。”唐歡點頭。
“那我改換一下(身shēn)份。”林秋水輕咬紅唇道。“給唐國柱當兒媳婦，你還會覺得別扭嗎？”
唐歡腦子當場炸開。
刷地一下出了一(身shēn)冷汗。
“我萬花叢中過，感(情qíng)債多到下輩子也還不清。”唐歡心驚(肉肉)跳道。“小姨，你就別湊(熱rè)鬧了。”
“早些年在大雪山待的太寂寞了。”林秋水莞爾笑道。“我這輩子最大的(愛ài)好，就是湊(熱rè)鬧。”
唐歡雙腿打擺子。怒罵一聲：“元寶，你他媽在干什么！？車呢！？”
嗖地一聲。
唐歡的老爺車出現在面前。
咔嚓。
唐歡拉開車門，彎著腰恭送林秋水：“小姨，請上車，耽誤了航班就不好了。”
“你不是跟民航局的頭頭關系不錯嘛？讓他開個后門，等等小姨總沒問題把？”林秋水笑著上車。
“小姨慢走。常聯系。”唐歡扣上了車門，不停對元寶使眼色，讓他趕緊飆車上路。
闖紅燈扣的分，歡哥舍得花錢買！
“等你們盛天總部蓋好了。去頂樓的天臺看看風景。”林秋水耐人尋味道。“站高點，看遠點。你的路，還很長遠。”
唐歡點頭，將一個聽話晚輩的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
說穿了，他也捉摸不透林秋水到底是在開玩笑，逗自己，還是認真的。
但不管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他都不想跟林秋水討論這種話題。
這太瘆得慌了。
歡哥也絕難接受。
濫(情qíng)歸濫(情qíng)，不能亂來啊。
那是會遭雷劈的。
多找幾個兒媳婦，唐歡堅信唐國柱跟林輕水，都不會有什么太大的想法。
可要連小姨都吃了——他真怕按不住老媽的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