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局長父子走后,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屋內的燈光本就有些暗沉,再加上譚公子很不講究的在地板留下了一灘血跡,以及扔在不遠處那帶血的紙巾…
唐小婉有點不舒服,還覺得這客廳(陰陰)森森的。
“咱們什么時候走?”
在唐小婉的理解中,搞定了譚局長,也算是讓譚局長服軟了。那這過節,差不多算是圓滿結束了。
更甚至,唐歡大鬧了市局之后。還在這市委大院霸道了一晚上。譚局長服軟,卻沒有一個市委領導出面協調。
這也就意味著,沒人愿意在這個節骨眼站出來和唐歡叫板,打擂臺。
絕對算是攢足面子了。
所以,唐小婉認為該離開了。
總不能真在這兒過夜吧?
唐歡抿了一口酒,微笑道:“你嫌無聊了?”
唐小婉聞言卻是很鎮定地搖頭:“我只是有點害怕。這兒怪(陰陰)森的。”
“出息。”唐歡鄭重其事道。“咱們老唐家出來的,一(身shēn)正氣。還怕什么妖魔鬼怪?”
“唐老板,你這妖魔鬼怪,該不會是在形容我吧?”
一道中氣十足的嗓音傳來。
餐廳中的二人一眼望去,正是在此之前,打死不肯露面的何書記。
對唐小婉來說,何書記是老相識了。更是父親的前同事。
但對唐歡來說,這位市委大院的一把手,他攏共就見過一次。甚至連話都沒講過兩句。
唐小婉起(身shēn)相迎,唐歡也還算禮貌。站起(身shēn)來。
唐歡歷來就是如此。甭管是長輩還是領導,該給的禮貌和尊重,他是不會吝嗇的。
但如果是敵人,是惡心過他,算計過他的人。再牛掰的大佬,他也照樣甩臉子。
就這(性性)格,他在四九城沒少吃虧。但稟(性性)難移,唐歡也沒打算改掉這頗有個(性性)的毛病…
“唐老板你這么客氣,我很惶恐啊。”
何書記微笑走來,擺擺手。
三人順勢坐下,唐小婉則是親自為何書記倒上茅臺。客氣道:“何書記您怎么來了?”
“小丫頭片子跟你何叔叔裝傻了吧?”何書記用格外和藹的長輩口吻說道。“你們在這大院橫沖直撞,別說我了。連看門大爺都驚動了。能不知道?”
知道歸知道。
但他卻一直沒有露面。
其一,他在了解了(情qíng)況之后,確定就算自己出面,唐歡該不給面子,還是不會給。
與其把自己的面子也搭進來,倒不如讓譚局長親自去處理。
他可不會為了所謂的(情qíng)分,去做無用功。
其二,他掌握的(情qíng)報,比譚局長多。
他知道唐歡這次裹挾風雷之勢,就壓根沒想和解。再有老管家的奪命警告,何書記實在沒有((操cāo)cāo)作空間。
只是叮囑譚局長,能忍則忍,能讓則讓。前途就別想了,只求自保。
現在,譚局長那檔子事兒已經圓滿結束。那他這個市委大院的一把手,也就不必再躲貓貓了。
該正式的見上一面了。
“給何書記添麻煩了。”唐歡抿唇說道。“是我考慮的不夠周到。”
何書記聞言,卻是莞爾笑道:“唐老板也不用自謙。”
略一停頓,何書記意味深長道:“站在客觀的角度,我也認為老譚這次做的不地道。沒站穩自己的立場。”
唐歡點頭:“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
譚局長那破事兒,唐歡不想再提。
現在,他只是在等一個該出現之人。
如果不出現的話——
唐歡目中閃過冷光,寒意((逼逼)逼)人。
“這件事,已經鬧得很大了。”
何書記點上一支煙,也在拿捏著措辭。
豈止是大。
簡直是大到連何書記這級別的高官,都不敢貿然討論。
連與唐歡交流,都要慎重措辭。
不是單純忌憚唐歡。而是唐歡這次所擁有的東風。
這股東風,可火燒連營,可摧枯拉朽,可——石破天驚!
“唐老板,你還要繼續下去嗎?”何書記意味深長地說道。
他并沒有質問唐歡,也沒有強迫唐歡非要給出答案。
他用異常平穩的口吻,詢問著唐歡的意見。
真的還要繼續嗎?
再這么鬧下去,下一個,可就是這間房子的前主人了!
啪嗒。
唐歡點上一支煙,然后緩緩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隨即,他薄唇微張,直勾勾地盯著何書記:“我這人很簡單,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進京這幾年,我既不喜歡主動惹事,也沒想過非要和誰作對、競爭,甚至樹敵。”
“但總有人想跟我過不去。明里,暗里的找麻煩。”唐歡抿唇說道。“何書記,我對待朋友,是很大方的。但對待敵人,之前有人評價我還不夠狠。我欣然接受了這個建議。”
說罷,唐歡玩味道:“就從今晚開始吧。我得做點什么事兒來證明自己了。”
“我唐歡。不是誰都可以惹的。惹了,就得付出代價。”
縱然是面對何書記。唐歡也沒客氣。
該說什么,他就脫口而出。
何書記聽完唐歡的闡述,抽煙的動作頓了頓。
片刻之后,何書記緩緩說道:“真像你老子。”
唐歡對此并不高興。
算上何書記在內,越來越多的人拿他和唐國柱比較了。
他承認,也道聽途說了很多。那老怪物的確風光過,也給許多人留下了非常印象的深刻。甚至到了今天,只要這老怪物回來,依舊能掀起腥風血雨。
可這和唐歡有什么關系?
他的記憶中,并不存在什么狗(屁pì)父(愛ài)。
他的童年,也不曾有這個老怪物陪伴。
他一路走到今天,是靠自己的奮斗和努力。
而不是躺在老唐家的功勞簿上,勝在了起跑線。
他不喜歡被拿來和唐國柱比較。更不喜歡別人說他和唐國柱真像。
像嗎?
一點兒也不像。
他就是個長相平凡的男人。
而唐國柱,卻是個英俊美男子。
哪兒像了?
不像,不像!
伴隨咯吱的腳步聲。
門外,走入一道(身shēn)影。
這是一道多年來,始終偉岸的(身shēn)影。
直至近期,他變得虛弱,且茫然。
可當他出現在唐歡三人的視線中時,他依舊是那么的霸氣外露,看起來,是如此的自負!
“唐歡,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