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琦驚起身來。拉開了辦公室房門。
那電話鈴聲更響更刺耳了。
而唐歡，卻面帶微笑地站在門口。搖晃了一下手機：“給你省電話費了。”
曹琦愣了愣，卻不知唐歡跑來市局干什么。
此刻，在她眼里的市局，對唐歡來說就是狼窩。不計其數的人，想算計他，監視他，甚至陷害他 “你怎么來了？”曹琦表情復雜地問道。
因為之前跟李副局長喊了幾嗓子，現在嗓音還略顯低啞，再搭配她那清瘦的臉龐，更是惹人心疼。
這暴力女警花變了。
連父親過世這么大的事兒，居然也不跟自己說，還拿不拿自己當朋友了？
“閑著沒事過來看看你不行嗎？”唐歡笑了笑，努嘴道。“你該不會連請我進去坐坐的想法都沒有吧？”
曹琦先是一愣，隨即讓開了身子，給唐歡放行。
這家伙都已經是那么大的老板了，嘴巴還是沒把門的。總愛說些吊兒郎當的話。
進屋之后，唐歡一屁股就坐在了曹琦的辦公椅上。頗有點鳩占鵲巢的意思。
曹琦也沒放在心上，徑直給唐歡泡茶。然后隨便收拾了一下辦公桌，問道：“你這么一個大忙人，大中午的過來，就是看看我？”
唐歡一臉古怪道：“再忙還不能跟朋友見個面，喝喝茶了？”
唐歡端起茶杯抿了兩口，隨即搖頭說道：“你這茶葉太老了。回頭我拿點私藏給你品嘗一下。”
曹琦見他凈扯些沒用的，也不知唐歡究竟過來干什么。
可在她看來，這地方對唐歡來說并不安全，甚至有些危險。
她希望唐歡喝完茶，就趕緊滾蛋…
反觀唐歡，卻是慢條斯理地喝著茶，然后打量起曹琦的辦公室。
不大。甚至還不如曹琦在白城派出所的辦公室大。
在那兒，她畢竟是一把手，占山為王的大佬。可在四九城，她卻只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有個獨立辦公室，已經很了不起了。又還能奢求多少呢？
“過來這些日子，工作生活還習慣嗎？”唐歡看似朋友敘舊，很隨意地聊了起來。
“挺好的。”曹琦微微點頭，紅唇微張道。“提了副處，還是在首都，我在白城的那些朋友，不知道多羨慕我。”
曹琦知道，她的升遷提拔，是唐歡在背后操作的。這事兒，齊白向她透露過。
但她一輩子都在白城生活工作，朋友親人，也在那邊。
反觀四九城，她卻人生地不熟，平時節假日休閑，連個聊天的朋友都找不到。
雖然時間還短，以后可以慢慢發展交際圈。但這一次，她又狠狠得罪了李副局長。消息一旦傳出去，誰還敢跟她走近？
搖搖頭，擺脫腦海中那些負面的信息。微微抬眸時，卻發現唐歡正一臉認真地盯著自己。
她心微亂，問道：“你盯著我做什么？”
“你瘦了。”唐歡點上一支煙，表情凝重道。
“我最近在減肥。”曹琦聳聳肩，故作輕松道。“還有，你之前在白城不還說我太胖了嗎？”
曹琦身高一米七一，平均每周起碼健身兩次。雖說體重也超過了一百一。可她這身高，這健身頻率。太瘦的話，就真成麻桿了。
說到底，她是經常在一線沖鋒陷陣的執法者。沒點體力，怎么除暴安良，保護民眾的生命財產安全？
唐歡笑了笑，抽了一口煙，漸漸陷入了沉思。
曹琦見唐歡不開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辦公室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
良久之后，唐歡掐滅了香煙，抬眸看了曹琦一眼：“你父親的事兒，我應該早點了解情況的…”
這話說的有些含糊。
也沒明說究竟是早點幫曹琦去解決，還是早點知道曹父的過世，給予她安慰幫助。
前者，唐歡不是沒想過法子。
很早之前，他就找鄧市長咨詢過，乃至于韓部長，也坐下來和他仔細聊過。
可不論是鄧市長還是韓部長，都很統一的給了唐歡答復。需要契機。
因為曹父那次案子，牽扯很廣，而且還沾上了首都這邊的大人物。雖說關系不大，但因為定案多年，誰都不想，更不希望自找麻煩。
也就是唐歡借助這次與國字號做買賣，讓官方欠了自己一個大人情。這才開口找白胡子老者幫忙。可即便如此，聽說也頗費了一番功夫，空降的專案組才為曹父沉冤得雪。
曹琦見唐歡提起父親的事兒，輕輕搖頭道：“我爸是命不好，剛想過幾天好日子，就出了意外。不跟你說，是不想給你添麻煩。”
“這叫什么話？”唐歡抿唇說道。“就咱倆這交情，還說什么麻煩不麻煩？”
曹琦紅唇微張，卻無言以對。
什么交情？什么關系？
曹琦腦海中回蕩起父親的敦敦教誨，有些事兒，一旦走出第一步，就再難回頭了。
她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保持鎮定。
過了片刻，唐歡剛要開口詢問什么。曹琦桌上的座機卻響起來了。
曹琦起身過來接聽，卻因為唐歡霸占了座位，頗有些不自在。
她彎腰拿起電話，單手撐著辦公桌接通。姿勢很詭異，甚至曖昧。
電話那頭傳來剛剛在李副局長辦公室見過的小鄭的聲音。
他還算客氣，想跟曹琦談一談交接問題。并咨詢一下關于唐歡的細節。
畢竟，唐歡是商界大亨，更是四九城星光熠熠的傳奇人物。這小鄭跟曹琦同級，真沒機會跟唐歡打交道。
這次是為了工作，小鄭也不得不為接下來的安排做考慮。
甚至，他還鄭重其事地向曹琦道歉。為剛才在辦公室不太友好的態度。
“曹處長你應該也還沒吃午餐吧？”電話那頭的小鄭客氣道。“要不咱們去食堂邊吃邊聊？”
曹琦接受道歉，可絕對沒想要和他單獨談，尤其是透露唐歡的信息。還是在食堂一起吃飯。
這一系列操作，都違背了曹琦的意愿。尤其唐歡還在旁邊。更是讓她頗不自然。
她剛要嚴詞拒絕，卻見坐在一旁的唐歡微微點頭，讓她答應。
曹琦雖好奇，但也只好應了下來：“好的。我一會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