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六章狗子,你變了!
唐歡接通了電話。
那頭的白不臣似乎也沒藏著掖著,徑直問道:“這個點還能喝兩杯嗎?”
唐歡微微蹙眉,也是很敞亮地回答:“那得看有沒有下酒菜。”
“來我家。”
白不臣說罷,徑直掛斷了電話。
一點兒也不擔心唐歡爽約。
事實上,唐歡和白不臣對情報的掌握,是同步的。甚至優先于唐歡。否則,他那兒也就不存在所謂的下酒菜了。
接完白不臣的電話,唐歡向剛下樓的柳姐解釋了一下。后者也沒多言,只是囑咐他注意安全。
“頭兒,我開車送你過去。”飛鷹很識趣。
他知道柳姐也喝了幾杯,肯定不方便自己開車。讓元寶送,是最合適的。
雖然唐歡剛才只是一句玩笑,可飛鷹哥不能不注意尺度啊。那可是嫂子,是必須當圣女頂禮膜拜的主兒。
快速將唐歡送往白家。
還沒等唐歡下車,飛鷹就塞給他一把槍,囑咐道:“頭兒。我研究過了,白家暗哨極多,還收攬了一批江湖高手。萬事小心。”
唐歡將手槍推回去,聳肩道:“你看我這一身名牌西裝,哪兒有地方藏手槍?放心,白不臣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會想要動我。”
飛鷹勸不住,只得停好車說道:“有事給我電話。我就在外面候著。”
唐歡點頭,踱步進入院中。
白家大院,一如既往的凄冷,寂靜。仿佛鬼屋一般,靜謐得讓人發慌。
可唐歡行走在前院的小道,卻并不感到凄冷。相反,他能感受到無數的氣息在白家附近穿梭。
那都是白不臣安排的暗哨,負責白家二十四小時的警衛系統。莫說是刺客,哪怕是一只蒼蠅,也會被嚴格控制。
唐歡前行沒多久,就正面遇到了在建筑外等候他的白不臣。
“來的很快啊。”白不臣上前,俊朗的臉龐上,依舊浮現溫和的微笑。一舉一動,都像極了謙謙君子。
可這位謙謙君子在四九城的名聲,早就臭了。
甚至比唐歡還要臭名昭著。
歡哥只是花心、渣男,偶爾喜歡動粗,不顧大局而已。
而白不臣的奮斗史,本身就是一部家族廝殺大全。他站得越高,人們越不會忘記他是如何走到今天。
更不會忘記,曾經無比風光的白慶陽,是如何隕落的。
唐歡笑了笑,打趣道:“白少請喝酒,我哪敢怠慢?”
“里邊請。”白不臣讓開身子,抬手請唐歡入門。
唐歡一邊往前走,一邊欣賞著院內的景色。初春時節,白家大院已是春暖花開,鳥語嫣然,美不勝收。
可大自然的美景,又怎能掩蓋白家埋葬的尸骨與血肉?
哪怕是那芬芳的花香中,仿佛也參雜了血腥味。令人毛骨悚然。
當然,這只是外界對白家的評價。
唐歡作為白家內斗的經歷者,乃至于參與者,是能夠體會白不臣苦心的。
盡管對他的所作所為,唐歡不敢茍同。
但人各有志,他做了這一切,也擔得起苦果。作為圍觀者,唐歡沒資格指點什么。
更何況,唐歡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稱得上是幫兇。
就更沒必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二人走的不快,白家院子,卻又極大。
這一切,是白慶陽用盡一生打拼出來的。他為了讓白不臣擁有最強大的力量守住江山,可謂用心良苦。甚至丟掉了自己的性命。
這種磨礪,是好事,還是悲劇?
對家庭倫理而言,白家可謂一夜破碎,慘絕人寰。
可對偌大的白家企業來說,事實證明,這幾年在白不臣的執掌之下,的確有了飛速進步。令人欣喜。
誰又能在此事上分清對錯呢?
如果白慶陽泉下有知,他是會繼續選擇這么做,還是放棄這所謂的培養下一代呢?
或許,只有等白家人下去了,才能從白慶陽口中得到答案吧?
“我們這幾家。你對白家算是最熟悉吧?”白不臣微笑問道。眉宇間,看似溫潤平和。卻給人一種絕情漠視的意味。
仿佛這世間,他再無羈絆。只想默默往上爬。
誰敢攔他,他就摧毀誰。
這大概就是白不臣人生的最大意義了。
唐歡點頭,頗為唏噓。
他來白家已經很多次了。
第一次,是陪董家小公主來要賬。
第二次,則是他親自開著大卡車,就跑來了。
也就是那一次,他廢了白萬里的師傅,陳正。
更是那一次,他挑戰了老一輩天王級強者,闖入這波詭云譎的江湖世界。一個嶄新的江湖,在他面前慢慢鋪開。
“是啊。”唐歡意味深長道。“白家,我是最熟悉的。”
“可你們這京城四少。”唐歡回頭看了白不臣一眼。“我最陌生的,也是你。”
“是嗎?”白不臣微微一笑,引唐歡入門。
桌上,擺幾個清淡的小菜。溫了一壺烈酒。白不臣邀請唐歡入席,并親自為其斟酒:“我是個簡單的人。以前是,現在也是。唐老板,你實在沒必要如此恭維我。”
唐歡端起酒杯,與白不臣共飲。
小菜做的并不講究,口味也偏清淡。不過吃過晚餐的唐歡并不餓,喝兩杯酒,吃幾粒花生米,應該夠談這場夜話了。
唐歡所說的下酒菜,可不是桌上這幾個家常小菜。
如果是——那他要翻臉走人了。
太寒磣。
兩杯溫酒下肚,唐歡放下筷子道:“白少。酒也喝了,咱們聊點有營養的?”
白不臣微笑點頭,開口便語出驚人:“五角俱樂部下了格殺令。”
“很顯然,是要格殺我?”唐歡點上一支煙,笑問道。
白不臣點頭。
隨即,他話鋒一轉道:“但所有人都知道,要殺你,并不容易,甚至風險極大。因為大家都知道,你唐歡本就是絕世強者。慘死在你手中的強者,更是不計其數。”
“然后呢?”唐歡耐心聆聽白不臣的下文。
他知道,白不臣既然把他請來。肯定不會是說這些意義不大的廢話。
“命令,是清道夫下的。執行者,是白煙,也就是我的小妹。”白不臣說罷,話鋒一轉道。“監督者,是姚東亭。咱們那位目中無人的京城第一少。”
唐歡聞言,緩緩端起酒杯淺嘗一口,然后玩味地自言自語道:“狗子,你變了。也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