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唐歡的疑惑，齊白也是微微一驚。
“應該不會吧？”齊白有些遲疑道。“沒聽說這次危機牽扯到宋秘書。”
而且在齊白看來。宋秘書畢竟有宋家這個豪門撐腰。就算某些人有這個心，也未必有這個實力吧？
畢竟，宋培公可是少壯派領袖之一。一只腳踏進權力核心的超級大佬。
動宋如玉，豈非就是在宋培公頭上拉屎？這哪是宋家所能容忍的？
唐歡抽完香煙，還是忍不住給宋如玉打了一通電話。
嘟嘟。
當電話那邊響起鈴聲時，他的心莫名揪了起來。
一方面是為宋姐擔憂，另一方面，也是不知如何處理二人的對話。
畢竟，在宋姐的決斷之下，唐歡已經與她毫無瓜葛了。
如今主動打這個電話過去，難以自圓其說。
可內心呢？
唐歡或許也只是想借此機會，主動找宋姐聊一聊？
很快，電話接通了。
唐歡打的是宋姐的私人電話。
當年還在京城時，宋姐就告訴過他。這個電話，她二十四小時為他開機。不論任何時候，有任何事兒，她都會第一時間接聽。
這一次，宋姐也沒讓唐歡等太久。
只是電話接通之后。電話那頭的宋姐似乎也有些遲疑。
她停頓了足足數秒，方才低聲問道：“怎么了？”
一句怎么了。
盡顯生分。
可宋姐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她想說的太多，可能說出口的。僅僅這么一句怎么了。
這是何等的悲哀。
又是何等的殘忍。
唐歡心如刀割，薄唇微張道：“宋姐。我昨晚回白城了。”
“嗯。”宋如玉輕輕點頭。等待唐歡的下文。
“鄧市長的事兒。你聽說了嗎？”唐歡緩緩問道。
“聽說了。”宋如玉解釋道。“白城那邊的局勢有點復雜。聽說中紀委也介入了。”
唐歡吐出一口濁氣，也不想顧左右而言他。徑直問道：“那這件事兒，會牽連到你嗎？”
聽到唐歡關心而急切的詢問。宋如玉心中暖暖的。
她知道，唐歡仍然是在乎自己的。
而且在得知此事的第一時間，就給自己打了這通慰問電話。
她手心微微攥拳，有些出汗：“放心，我沒事。”
沉默了幾秒，宋如玉又道：“你好好拍你的電影，盡量別卷進去。這次白城的事件，水很深。”
唐歡聞言，也是徹底松了口氣。點頭道：“我會注意的。”
說完這番話，這對男女又是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我——”宋如玉遲疑了一下。“我去吃飯了。”
“嗯，好的。”唐歡微微一笑。“宋姐多吃點。上次在企業論壇上見面時，你瘦了。”
宋如玉心亂如麻。
也不知是如何收尾掛斷的電話。
難以自禁。
收起電話，宋如玉徑直前往餐廳。
周六的午餐，宋培公夫妻都在。
剛才三人本已經就坐準備進餐，宋如玉是接到電話才離開的。
而此刻看女兒的模樣，想必打電話之人，絕非常人。
應該就是許久沒在宋家面前晃蕩的唐歡吧？
宋培公也知道，唐歡近來回了白城。應該知曉了白城那邊的風波。
“唐歡打來的？”宋培公抿唇問道。
也算是找個話題跟女兒講話。
要不然，這一家三口在這餐桌上，還真沒說開口的機會。
至少夫妻二人無法撬開女兒的嘴。
壓抑而無奈。
“嗯。”宋如玉淡淡點頭。拿起碗筷喝湯。
賈青隨口問道：“唐歡是來找你打聽情報？”
這只是賈青下意識地詢問。
她也是希望能跟女兒多多溝通。
其實近來，她與女兒的交流，比起在工作上有過溝通的宋培公更少。
曾經的她沉浸在工作中，是十足的女強人。
現在，她已經盡可能多待在家里了。周末更是推掉了所有應酬，專心相夫教女。
可女兒卻始終給她冷面孔，難以靠近。
此刻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話題，她急不可耐，想跟女兒多多溝通。
可她這一開口，卻又是得罪了宋如玉。
“我一個部門司長，又能知道多少消息？他有必要親自打電話找我收消息嗎？”宋如玉反問道。眼神頗為冷漠。
賈青愣了愣，也是被宋培公一個眼神打了回去。
妻子也是關心則亂。說了些容易刺激女兒的話。
宋培公吃了一口菜，用很和藹的口吻說道：“這次白城的事兒，一半是京里的人在運作。看起來不聲不響，動靜可能會很大。”
宋培公雖是暗示，卻傳遞出了核心要旨。
這事兒，唐歡不能參與。容易惹火燒身。
但宋培公的說話技巧，就要比賈青高好幾個檔次了。
可面對父親的姿態。宋如玉仍是神色冷淡。她抬眸望向父母，反問道：“你們都以為唐歡找我，就是來打探情報的？”
宋培公夫妻沒敢接茬。
怕惹女兒不高興。
“他只是關心白城那邊的事兒鬧這么大。會不會牽連到我。”宋如玉放下湯碗，神色平淡道。“畢竟我在白城工作了幾年。還是鄧市長的親信。”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宋如玉起身離開了餐廳。留下四目相對的宋培公夫妻。
齊白的專車上。
唐歡掐滅了香煙，拉開車窗長吁一口氣。
齊白偷瞄了唐歡一眼，也是對此事略知一二，有些遺憾道：“你跟宋秘書，就這么黃了？”
“可能吧。”唐歡揉了揉眉心。
“唉。可惜了。”齊白吐出一口濁氣道。“宋秘書對你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當初在白城，宋秘書可謂是冒天下之大不諱，維持著與唐歡的關系。這可是隨時會對她的前途造成影響。
可沒想到，這二人終究還是沒能走到一起。
造化弄人啊。
命運之手似乎永遠都不會安分守己。非要擺布他棋局上所有人的命運。仿佛不如此，就顯現不出他的卓越。
唐歡當然知道宋姐為他犧牲了多少。
哪怕是這一次的恩斷義絕，又何嘗不是宋姐為自己作出的犧牲？
她不想成為自己的羈絆。
更不想因為她，毀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唐歡又點了一支煙，喃喃自語道：“我知道。”
上一次二人相識相知相愛。
宋姐在等他一個風光進京。
現在，他們恩斷義絕。
唐歡卻知道，他唯一的破冰途徑，就是揚名立萬。強大到無人可擋，國士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