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聰明女人。至少和你大哥一樣聰明。”
古堡一樓的沙發上，唐國柱翹著二郎腿，姿態瀟灑而不羈地抽著香煙。
茶幾上，還擺著一杯他吩咐秦素泡好的普洱茶。
上了年紀的人，都愛喝茶。
雖然唐國柱這些年極少喝茶。他都是喝養顏紅酒 但這一杯，他喝的是兒媳茶。
“同樣的錯誤。可以犯一次，但不要犯兩次。”唐國柱口吻平緩道。“那小子的為人，性格。我略知一二。但一定不如你了解的更透徹。但你要知道，他是我唐國柱的兒子。他想要什么，他想做什么，你只能支持，不能反對。因為你是他的未婚妻。是我們老唐家的兒媳婦。”
秦素抿唇道：“他已經向我退婚了。”
“這由不得他。”唐國柱硬挺的眉頭驟然一挑。“我定下的兒媳婦。還輪不到他來退婚。”
秦素的心里，莫名有些欣慰，有些得意。
至少平日里的秦素再強勢，再無敵。在老怪物唐國柱面前，她也硬不起來。
因為這個老怪物，更硬。
“他將來就算有一百個女人。你也要不動如山。因為你是后宮之主。”老怪物賊霸道，賊強勢。“做不了這后宮之主。就退位讓賢。小柳那丫頭，挺有這方面的潛質。”
“為什么要讓？”秦素早就釋懷了。
事實上。
從一開始，她就默許了唐歡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否則也不會向柳茗竹介紹她是唐歡姑姑。
只是大明星這一次，做的太絕了。
有點踩到了秦素的底線。
她一個沒忍住，就跑上臺對峙去了。
結果可想而知，可謂山洪暴發，一發不可收拾。
今日，當她目睹了唐歡危在旦夕的模樣。
她思緒駁雜，充滿了無盡的愧疚與自責。
唐歡的回答，她承當不起。也接受不了。
如果早知有今天，她絕不會逼唐歡。更不會將唐歡推入萬丈懸崖。
就在剛才，她甚至想好了陪唐歡去死。
唐國柱的神色依舊沉穩，目光卻漸漸變得鋒利起來：“他是我們唐家唯一的血脈。這一次，他險些意外夭折。你應該知道，這對唐家意味著什么。”
秦素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
“他也是我唐國柱的兒子。”唐國柱擲地有聲道。“你險些讓我，失去了唯一的兒子。”
秦素仍是無言。自覺有些理虧。
“我知道你是一個不服管的女人。”唐國柱噴出一口濃煙。“我兒子，同樣不是一個服管的男人。但他一直愿意聽你擺布。”
“秦素，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唐國柱在薛神醫他老子下樓之時，緩緩站起身來。
“好了。”老神醫點頭說道。給予唐國柱好消息。
“嗯。走吧。”唐國柱掐滅了香煙道。
“您不留下？”秦素雙眸中掠過異色。
他的出現，僅僅是為了救唐歡一命。然后，這就要離開了？
“當我沒有出現。”唐國柱淡然說道。“否則你們會活的很辛苦。”
秦素似懂非懂。
“小丫頭。”唐國柱朝站在一旁的鳳凰招手。
鳳凰撇嘴道：“我叫鳳凰。”
唐國柱笑了：“好的小丫頭。”
“喜歡我兒子嗎？”
鳳凰繼續撇嘴：“喜歡吃他做的飯。”
唐國柱聞言，忽然翻臉：“沒用的東西！”
好似觸動了唐國柱的大男子主義，一溜煙閃人了。
鳳凰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怪老頭。”
二女得知唐歡已經被這位老神醫救回來了。
連忙上樓探望。
果然。經過薛神醫他老子幾個小時的治療。唐歡的臉色好多了。身邊那些監測儀器上的數據，也明朗了許多。
正如薛神醫他老子所言，已經無大礙了。
“你真該死！”
鳳凰出門前，惡狠狠地瞪視了秦素一眼。
似乎一秒鐘也不想在這兒待著。只等著唐歡醒來再過來。
白煙臨走前，也是輕嘆一聲，抿唇道：“他的確沒你想象中那么糟糕。”
略一停頓。白煙繼而說道：“也許我該告訴你，他閉眼前的那句話。對清道夫說的那句話。”
秦素回眸望向白煙，等待她傳達那句話。
“他說：你若再敢動秦素半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白煙突然有些羨慕秦素。
這世上，從沒有哪個男人，會用性命去捍衛她的人身安全。
那是多么的勇敢，多么的無畏。那么的，用情至深。
“那時的他，已接連挑戰三個俱樂部強者。早已是必死之身。”白煙抿唇說道。“好好珍惜吧。這年頭哪還有幾個真情真意的男人？”
秦素無言以對。
白煙的每一句話，都仿佛鋼針，狠狠地刺穿了他的心臟。
她甚至忘不掉唐歡臨走前，說的那番殘忍話語。
那時，他是否已經做好了決定？
就連告別，自己都沒能給他好臉色。
這是何等的殘酷，冷血？
白煙走了。
房內只剩秦素與唐歡二人。
她靜悄悄地坐在床邊，第一次主動的握住了唐歡那冰冷的粗糙大手。
這一次，她差點失去了他。
永遠的失去。
她嚇得魂不附體。
在前來巴黎的途中，她好幾次出現了窒息感。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那種絕望的心境，她從未有過。
哪怕是大哥逝世，她也不曾如此絕望，也沒有這般天塌下來的措手不及。
她知道。
她已經不可自拔地愛上了這個男人。她的未婚夫。
她更加知道，自己此生，絕不可失去他。
“等你醒來，我幫你把宋如玉追回來好不好？”秦家姑姑溫和說道。
或許等唐歡醒來，又會是另外一個口吻，或者語氣。
但此刻，她卻流露出了最真實的情感。
只要唐歡能醒來，只要唐歡還沒有放棄。
她可以做出任何犧牲。
躺在床上的唐歡，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還是如尸體般，僵而不動。
秦素似乎心頭一動。想到了某個曾經的約定。
她輕輕凝望躺在床上的唐歡，紅唇微張道：“不如，等你醒來。我給你做一個全套服務？犒勞犒勞你？”
這一下。
唐歡那剛剛被扎得血流成河的小小唐，竟是奇跡般地有了反應。
單薄的被褥，被立起一個小山坡。威武雄壯。
秦素也敏銳地觀察到了。
她唇角含笑，宛若天仙。
眉宇間，含著嗔怪。咬齒輕罵：“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