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跟隨鳳凰出了房間。
也沒走遠，就在古堡的一樓。
一樓大廳面積極大，也足夠開闊。就算拿來當酒店大堂，也是綽綽有余。
鳳凰挺身而立，雙目冰寒地掃視秦家姑姑。渾身流露出凌厲的殺氣。仿佛秦家姑姑不死，她這輩子也無法宣泄心頭的這口怨氣。
而反觀秦素，卻是清冷極了。也平淡極了。
她面對鳳凰那濃烈的殺機，情緒沒有半點波瀾。
甚至，白煙無法從秦素身上感受到戰意。
這是極可怕的。
面對鳳凰這樣的絕世強者，若是沒有萬全準備，沒有足夠的信念。必敗無疑。
而失敗的唯一下場，就是被鳳凰當場擊殺。
秦素，難道已經沉浸在唐歡的事件中無法自拔了嗎？
真要如她所說，將這條命，送給鳳凰？
她怎么和唐歡一樣，這么不珍惜自己的這條性命？
難道這世上還有比活著更重要的事兒嗎？
白煙自從加入五角俱樂部，見到了太多被人間蒸發的事件。而且參與其中的，還有不少大人物。
雖然時間久了，她也就慢慢麻木了。
但對她本身來說，活著，卻成為了一件越來越重要的事兒。
重要到沒有任何事兒可以相提并論。
白煙為什么冒著被清道夫揭穿的風險，當眾配合唐歡演一出戲？
一方面是不希望唐歡死。
更重要的一方面，則是希望好好活著。
左侍的尸體還未冷卻。她就成為第二個向唐歡發起挑戰，發起致命攻勢的俱樂部成員。
如果自己真的痛下殺手，唐歡會如何對待？
自然和虐殺左侍一樣不留情面。
事實上，她并沒有任何信心打敗唐歡，誅殺唐歡。
如果無法成功，那么她將會和左侍一樣的下場。被當場反殺。
這世上，沒有任何事兒，值得白煙付出生命的代價。
至少在白煙看來，哪怕是白家的養育之恩，也不足以她以性命報答。
所以她無法理解，唐歡會為了秦家姑姑，以生命為代價報復五角俱樂部。
此刻，她同樣不能理解，唐歡已然如此。她竟是不想活了？要將這條性命，送給鳳凰？
鳳凰可沒有白煙那么多思緒。
在二人站至古堡一樓，稍作準備之后，鳳凰便施展了致命攻擊。
一把鋒利的匕首破空而出。
毫無花哨，卻威力驚人。
天王級強者，出手勢必不凡。
鳳凰所展現出來的強者氣勢，更是凌厲。
縱然是強大如白煙，也感到陣陣頭皮發麻。
而反觀秦素，卻是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似乎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她目光清冷，神情平淡，渾身卻透著一股決絕之色。
仿佛唐歡這一死，她也不想活了。
“我陪你。”
秦家姑姑微微閉上了美眸。心頭卻是平靜之極。
鳳凰的匕首刺向了秦素的心臟。
出手之狠辣，兇殘之極。
可秦素卻由始至終沒有任何動靜。別說阻擋，就連躲避都沒有。
她這真是一心求死啊！
白煙震驚不已。
萬分驚駭。
而再看鳳凰，似乎也并沒有因為秦素的求死，而流露出絲毫的不忍。
她可沒有那么多愁善感的情緒。
唐歡將死。
而且是被秦素害死。
此仇不報，她和唐歡的交情，不是白交了？
大長老的死，不是白死了？
她對秦素的仇怨，已經不是一兩天了。
如今唐歡將死，她必然鐵了心要擊殺秦素。
毫不留情！
可就在她那鋒利的匕首即將扎入秦素心窩之時，古堡門口，忽然響起一把爽朗，且異常雄厚的聲音。
這一把男低音。
還極富磁性。
甚至光聽聲音，就能判斷這個男低音的主人，一定帥出天際。
來者何人？
這是個身穿筆挺西裝，頭發梳理得油光水滑的老男人。
鬢角略有白發，卻絲毫不妨礙他的硬挺、霸氣。
側漏的霸氣！
他負手而立，身邊還跟了個老態龍鐘的長者。
對比起來，這西裝老男人反而顯得不那么顯老了。
事實上，就說這西裝老男人，年齡起碼在五十五歲以上。真的不算年輕了。可架不住人家保養好，平均每天兩張面膜，可不是白敷的。
不說細皮嫩肉，看上去也就四十出頭的樣子。不愧為老帥哥。
他是誰？
他一開口，所有人都明白了。
“小丫頭，你要殺我兒媳婦嗎？”
老男人含笑。
可就算是笑，他依舊很嚴重的偶像包袱。
似乎生怕將眼角的魚尾紋暴露出來。
那對他而言，可能和弄臟身上的白襯衣一個性質。是不可容忍的大忌。
他將秦素視作兒媳婦。
而秦素的娃娃親對象是唐歡。
那么，眼前這個老男人是誰？
正是唐國柱！
一個當了大半輩子偶像派的男人！
一個曾在四九城呼風喚雨的京城首席紈绔！
一個被無數巨頭稱作怪物的唐國柱！
他，出現了！
并沒有閃亮登場。卻在最合適的時機，悄然現身了。
古堡內，蓬蓽生輝。
白煙覺得自己快要被亮瞎眼了。
似乎就連清道夫身上，也沒有如此耀眼的光芒。
這個男人，未免太霸氣外露了吧？
“是你？”鳳凰早就聽說過唐歡的家族事跡。
她知道，唐歡有個失蹤三十年的父親。曾經的京城大紈绔。
不過很多人都推測他已經死在海外了。畢竟，唐家消亡了，墮落了。也無人再提及這個曾經的豪門。
唐國柱若非死了，豈能容忍家族如此落寞？
又怎會不跟唯一的兒子重逢呢？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經死了。
“用敬語。”老男人很嚴肅地說道。“你視作養父的大長老，當年可是對我又敬又怕。說是我小弟，也絲毫不過分。”
鳳凰微微瞇眼，明顯不服唐國柱。
這老男人，太妖了。
而秦素，卻是微微睜開美眸。望向了決定她和唐歡這段關系的老男人。
“您，還活著？”
秦素用了敬語。
事實上，當年秦無雙，就受過唐國柱的恩惠。
而唐國柱失蹤之前，秦素也并不像唐歡那樣還是襁褓嬰兒。她是經歷過那個時代的。
雖然太年幼了，并沒有什么深刻的記憶。但唐國柱這個名字，始終對秦素有著特殊含義。
“什么叫我還活著？”老男人反問道。“難道我死過嗎？年輕人，沒有幽默細胞就不要強行搞笑。這樣會顯得你很傻，還會顯得我很沒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