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不臣的質問,頗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盡管白萬里就站在他的身后。而他也清晰地感受到了從白萬里身上流露出來的殺機。
可他似乎一點兒也不畏懼。也并不擔心白萬里會將他如何。
也許是強大的唐歡,帶給了他足夠的勇氣?又或者,在他決定今晚的計劃之后,白不臣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
不是白萬里死,就是他死。
今晚,注定要結束這場豪門內斗。
只是看誰能成為最后的贏家罷了。
白萬里似乎也有點被白不臣的氣魄所震懾。
他不知道白不臣哪兒來的底氣。
更加不知道,白不臣明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為什么還能如此的強硬。
他是明知沒了退路,所以裝蒜。還是自暴自棄了?
白萬里雖然有點被白不臣的氣魄所震懾。可他一點兒也不擔心。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白不臣已經沒有什么路可走了。
父親對自己的支持,就是他最后的王牌。同樣,也是白不臣所失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為什么不敢來?”
忽地。
白慶陽沉穩的聲音緩緩響起。
借著路燈微弱的光芒,眾人眼看著白慶陽一步步走過來。
他氣定神閑,看起來平靜極了。
可他的眼神,卻格外的鋒利。
唐歡在瞧見白慶陽的那一刻,心頭也是微微一愣。
他竟然真的來了?
來的那么從容,來的那么——不切實際。
兩兄弟的最后一戰,做父親的他,竟然親臨戰場。
他來做什么?
督戰?
還是支持他的小兒子,白萬里?
唐歡的心情有些復雜。
但相比較白不臣,唐歡終究只是一個局外人。
他唯一要做的,也不過是保證白不臣的人生安全。
而白不臣,卻要直接面對他親弟弟和親生父親的無盡惡意。
這對當兒子當哥哥的白不臣來說,太難了。
如同面臨世界末日。
白慶陽一出現,白不臣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專注極為了。
仿佛要看透白慶陽的內心世界。
為什么。
為什么都是兒子,你卻要厚此薄彼。甚至不惜要我的命。
我真的那么惹你討厭嗎?
我真的那么——讓你喜歡不起來嗎?
白不臣深吸一口冷氣,然后直勾勾地盯著白慶陽的雙眸:“你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作為父親的你,想最后對我說些什么嗎?
白慶陽目光依舊冷漠。
淡淡搖頭道:“該說的,他已經說完了。你希望從我這兒聽到什么嗎?”
“沒有就算了。”
白不臣擺了擺手,蒼白的臉上,突然露出一抹詭異之色:“白萬里,你知道我和你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嗎?”
“嗯?”白萬里皺眉。
“我不會浪費那么多時間和精力去習武。我會做對家族更有幫助的事兒。”白不臣淡漠道。“所以我比你更適合成為家族的繼承者。”
他話音剛落。
漆黑的夜空。忽然響起一道槍響。
一顆裹挾火星的子彈從黑暗處射出,直擊白萬里的頭顱。
可白萬里從小習武,他早就擁有了強者實力。對危險的嗅覺和敏銳力,更是達到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一顆子彈就想要他的命?
難度太大了。
不過他雖然避開了這顆子彈,也拉開了與白不臣的距離。再想近身,就得問問唐歡答應不答應了。
一聲槍響之后,夜空之下,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卻再無一槍,是對場中幾人發射。
唐歡知道,這是白不臣安排的人和白萬里帶來的人火拼起來。
差不多三分鐘后,槍聲停息。只有兩名鮮血淋漓的西裝青年從黑暗中走出來。
那是白不臣的人。他們打贏了這場硬戰。卻贏的十分慘烈。近二十人,只剩他們兩人。
“全部解決掉了。”西裝青年依舊剛毅。似乎并沒因為經歷了一場血腥的廝殺,而流露出慌亂之色。
“辛苦了。”白不臣微微擺手。“你們回去休息吧。”
“他呢?”
那兩名西裝青年望向了白萬里。
只要白不臣一聲令下,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當場擊殺白萬里。
“回去。”白不臣堅決地說道。
“是。”
二人也沒多言,轉身離開了。
“父親。就算是您親自安排,也無法讓我處于劣勢。”白不臣緩緩轉過身子,望向了依舊平靜的白慶陽。“您憑什么覺得,我沒有資格繼承您的位子?”
白慶陽依舊沉默不語。
更看不出他臉上有什么表情。
沒能從白慶陽這兒得到任何的回應。白不臣也不失望。他繼而說道:“您一定知道,我比他更適合執掌白家。也有更大的機會,將白家帶到前所未有的輝煌。甚至,成為華夏第一家族。”
這就是白不臣的雄心壯志。
他從小的志向,就是成為秦無雙那樣的男人。
他甚至知道,很多和父親一樣的老一輩人,都有著相同的夢想。
只是,隨著他們一年年變老,這所謂的夢想,也只能是夢想了。
但白不臣還很年輕。
他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前提是,白慶陽肯給機會。
“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你哪來的自信?”白萬里憤怒地質問道。
后手被白不臣解決。他的心微微有些亂了。
現在,他只剩父親這么一個靠山。
但手中,卻再也沒有牌可出。
而白不臣的身邊,卻還有個強大到逆天的唐歡存在。
今晚,他似乎沒有終結白不臣的機會了。
“胡說八道?未必吧。”
忽然。
又是一把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這是一把所有人都很熟悉的聲音。
包括唐歡在內,也能在聽見這把聲音的一瞬間,辨認來者何人。
老牌天王強者,一個連天下第二的劍奴,也躲避不及的恐怖存在。
雷公!
他匪夷所思地登場了。
而且,似乎是為白不臣助陣?
雷公的出場,驚呆了所有人。
就連白慶陽,也是深深地望向了雷公。
眼神仿佛在問:你為什么會來?
可下一秒,他似乎給了自己滿意的答案:哦。來的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