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媒體人說的話,僅僅是令人氣憤,甚至跌破了眼鏡。
但和他身上綁著的相比,所謂的氣憤與跌破眼鏡,根本不值一提!
只剩三十分鐘,就要引爆了。而現場,卻有將近兩百余媒體人。怎么辦?
當然是跑路!
媒體們蜂擁而至,朝會議廳大門口沖去。可前排的十余人剛剛來到會議廳門口,便被幾名兇神惡煞的恐怖份子攔住了。
媒體人在人數上,絕對占據了優勢。如果雙方都是赤手空拳,他們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將這七八名恐怖份子淹死。
可他們張開嘴唯一想做的,就是喊一嗓子救命,而非吐唾沫——
原因無他,這群恐怖份子全副武裝。手中持有。腰間掛著火力剛猛的手槍。莫說是這兩百人。就算是兩千人又如何?
以現如今的武器高端程度。這七八人完全有能力屠殺一千名手無寸鐵的良民。
火力上的壓制,注定了媒體人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唐歡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他除了對外放出消息之外,什么也沒做。只是稍稍靠近了韓青禾。并讓她與博登爾保持距離。
“博登爾先生。這么做,你是打算背水一戰,放棄大明星的身份了?”
唐歡微微瞇起眸子,斜睨了博登爾一眼。如果有必要,他會瞬間擊殺博登爾。讓他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但此刻的他并沒有。
僅僅是那七八名恐怖份子?
如果只是如此,唐歡一點兒也不擔心。以他的能力,和他事先做的準備。這七八名恐怖份子難成大事。
他很清楚,這群全副武裝的恐怖份子應該只是開胃餐,甚至只是甜湯。真正的好戲,還在后頭呢。
博登爾面對唐歡那陰陽怪氣的質問,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唐先生,你憑什么說這些都是我做的?”
“人家這么一說,我也就這么一聽。”唐歡努嘴,示意臺下被綁上了的媒體人。“他可是說,是你要求的。”
“他說的話,你信?”博登爾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華夏有一句名言,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看來博登爾先生還很了解華夏文化?”唐歡笑了笑,似乎一點兒也不緊張。
也不奇怪。唐歡這一生經歷了太多生死離別。諸如類似的場景,在曾經的一段日子里,更是天天置身其中。就像逛街購物,吃飯上廁所一樣無時不刻不在發生。
經歷的多了,自然就麻木了。
有人被搶指著腦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下跪求饒,渾身發抖。但若是唐歡被人拿槍指著腦袋。他的下意識反應就截然不同了。
他會先觀察這個槍手的表情,以及他扣住扳機的手指。
最后,他要想的是避開槍口的一瞬間,是直接攻擊其咽喉,將其一擊致命。還是反手將其制服。
所謂的藝高人膽大,大抵就是如此。
唐歡細細端詳了一番博登爾的面部表情。
他很驚慌,很無措。甚至很絕望。
這又是怎么回事兒?
此事難道真與他無關么?
現場一片混亂,而那七八名恐怖份子卻迅速將現場秩序穩住。
該蹲在地上的,蹲在了地上。該閉嘴的,也通通閉嘴了。
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任何的呼救與抗議,都是枉然。
誰敢不服,一槍斃了。
這就是現實。媒體人很明白眼下的處境。所以既不敢躁動,也不敢聲張。就怕拿自己開刀。
很快。
一名西裝筆挺的青年男子從會議廳大門口走了進來。
他很英俊,也很年輕。他手里端著一杯顏色鮮紅的酒水,而非暴戾的武器。
他左手抄兜,步調從容地往會議廳中心走去。
媒體人已經被安排在了兩側。為他留下了足夠寬敞的通道。
而那群恐怖份子在與西裝青年擦肩而過時,均是很恭敬地垂下了腦袋。
能讓一群亡命之徒如此敬畏的年輕人,絕不簡單。
唐歡注意到,當博登爾在瞧見這名西裝青年之時,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起來。很明顯,他認識這名西裝青年。
“他是誰?”唐歡隨口問道。看起來十分的漫不經心。
“一個可怕的家伙。”博登爾下意識地回答。隨后,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連忙閉上了嘴巴。
“不必這么緊張。你的事兒,我早已經摸得一清二楚。就連巴黎官方,也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就算你不承認,不提供任何口供。此次事件之后,官方也不會放過你。”
唐歡說罷,忽而話鋒一轉,反問道:“再說,這幫人背著你執行這個計劃,甚至將你出賣。把你的身份公諸于眾。你覺得,你還有回頭路可走嗎?”
唐歡基本確定,博登爾是真的不了解此事。也就是說,他屬于被出賣了…
而出賣他的那個人,正是徐步朝會議臺走來的年輕男子。被博登爾形容為恐怖的家伙。
聽完唐歡的敘述,博登爾似乎也后知后覺。明白了什么。
是的。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既然身份已經被公布,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他與恐怖份子有關。這個大明星,他還能做嗎?這個巴黎時尚界的紅人,還能當下去嗎?
很顯然,他與之前的生活,將再無交集。
此次恐怖行動成功,他也將流落天涯。失敗——將成為階下囚,或被當場擊斃。
下場很絕望,令博登爾難以承受。
“在你加入他們之前,就該料到今天的結局。不是嗎?”唐歡面色冷漠道。
博登爾聞言,忽然慘笑一聲,抬眸掃視唐歡道:“那你呢?你估計,他們會放過你嗎?以我對他們的了解,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可以活著離開。”
坐在一旁的韓青禾忽然抬起手掌,狠狠甩在了博登爾英俊的臉龐上。
“敗類。”韓青禾眼神冷漠道。“你享受巴黎人民對你的愛戴,過著優渥幸福的生活。卻反過來殘害你的同胞。你真是個人渣。”
唐歡微微一笑。
我的大明星,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嫉惡如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