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茍昆身軀蜷縮,殺豬般的大叫著,忽地身軀猛然翻過來,手中一道寒芒刺向了王力的小腿位置。
“王力,小心!”
我飛撲上前,五指一張猛然抓住了茍昆企圖行兇的手,但自己的手腕處卻猛然一涼,緊接著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這把短刀太鋒利了,輕松就刺穿了衣服,但被我五指牢牢緊扣之下,茍昆馬上痛得撒開手掌,短刀落地。
“丁隊,你受傷了?!”
王力大驚,氣得臉色煞白,上前一拳打在了茍昆的下巴上,然后扣住他的身軀翻轉過來,手銬給拷了,收了他的槍支和短刀,臉色頗為難看:“丁隊,你……”
“沒事。”
我緊握著受傷的位置,但鮮血不斷從指間流淌而出,這一刀刺得有點深,甚至手掌都有些發麻了,不過沒關系,以前也不是沒受過傷。
“啊啊啊……放開我!”
茍昆怒吼,兇相畢露,臉上一條條青筋暴起,張開嘴巴亂咬,甚至把沙發上的一塊布都撕下來了。
“你是一條狗嗎?”
我站起身,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在通訊器里說道:“各小組,情況怎么樣?”
“搞定。”林澈道。
張成也說:“我這邊也已經抓住了。”
“搜一下房間。”我繼續道。
“嗯!”
關閉房門,開了大燈,頓時床上的兩個女人戰戰兢兢的躲在被子里,一臉驚恐的看著我和王力,其中喝醉的那一個,也被槍聲給嚇醒酒了。
“丁隊受傷了。”
王力在通訊器里說道。
“啊?”
凌怡聲音微微一顫:“怎么會的?”
王力道:“都怪我,一時大意,害得他受傷了。”
“你怎么做事的?!”凌怡有些生氣:“快點搜索一下,收隊了,幫丁隊包扎一下,傷得重嗎?什么傷?”
“刀劃傷了,沒事。”
我微微一笑:“其余小隊行動順利嗎?”
“順利!”
“那就好。”
這時,王力從洗手間提出了一個旅行包,打開一看,禁不住驚喜笑道:“丁隊你看,這里還有額外收獲呢。”
說著,他取出了一包包的白色晶體狀物品,看起來,至少有幾公斤了,真是囂張,敢把這種東西帶到酒店里來,這茍昆還真是心狠人蠢啊。
下樓,酒店大廳里,隨行的警員幫我臨時包扎了一下傷口,而林澈則轉身就給了茍昆的肚子一拳,一臉怒火:“你還挺狠的啊?”
茍昆一聲悶哼,加上槍傷,快疼得昏厥過去了。
“先去醫院,幫他治療一下槍傷。”我說。
“嗯。”
酒店外,警笛聲長鳴,接應小組都已經到了,我和林澈、王力三個人負責送茍昆去醫院接受治療,順便也給我自己手腕上的傷也重新治療一下。
一路上,茍昆忍著劇痛,臉上的冷汗不斷留下,一雙眸子則透著冷笑,看著我們:“一群小警察,你們干一輩子也比不上老子動動手指半天賺得多,你們以為……就這樣能把我送進去嗎?做夢去吧,等老子出來了,非一個個的弄死你們!”
“你囂張什么?”
林澈冷冷的看著他,道:“王力,確認那些毒品是什么了嗎?”
“初步確認,。”
“哼,至少三公斤。”林澈冷笑道:“足夠你死兩次了,還特么的在這里跟我們這些小警察囂張,大概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法吧?”
“等著瞧吧!”
茍昆的眸子里透著陰狠。
“滴!”
一條消息,來自于蘇希然的一條微信:“丁隊,夜宵都快涼了,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啊?”
“夜宵多半吃不上了,你們吃吧,我們晚一點再回來。”
“那……我給你們留點?”
“嗯,好。”
我沒有說太多,手指按鍵的時候都覺得有點疼。
進醫院,四名警察守在手術室門口,等待茍昆的治療結束,我也接受了簡單的治療,好在沒有傷到脈絡,只是皮肉傷,雖然疼,但不動筋骨,消毒、上藥、包扎了一下,然后又開給我一堆藥,讓自己回家慢慢調養算了,由于我穿著一身警服,警銜還不低,于是醫生也沒說多少,畢竟覺得我心里有數。
沒過多久,凌怡來了,帽子捧在胸前,大步流星的踏入治療室,秀眉輕蹙道:“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
“沒什么大事。”
我笑笑:“這個茍昆幸好是我去,換了別人,說不定要出亂子,太狠了……”
凌怡捧起我的手,小心翼翼的歪頭檢查了一下有沒有包扎好,道:“恐怕要休養一段時間了。”
“嗯,沒關系,反正我平時也用不著它。”
“是啊。”
她意味深長的撲哧一笑:“想來丁隊是習慣用右手的,左手傷了也沒事。”
“靠,注意你的身份啊!”
“哈哈哈”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是凌怡的電話,她馬上站起身走到了窗口邊,接聽了一通電話:“羅局,有什么事情?哦……啊?這樣怎么可以……什么?羅局,這件事……我覺得這樣太不妥當了……可是……我……丁隊他也……羅局你……”
一通電話接完之后,凌怡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住了。
“怎么啦?”我問。
“沒事。”
她搖搖頭,對一旁的護士道:“護士小姐,我跟同事有事情想聊一下,您先出去一下好嗎?幫我關上門,謝謝啦。”
護士點頭一笑:“嗯,好的。”
她出去之后,凌怡這才咬著銀牙,舉著手里的手機,道:“丁隊,你猜發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猜不到。”
“上面,有人想保一個人。”
“誰?”
“茍昆。”
“什么?!”我目光一寒:“什么意思,當場被我們抓到販賣三公斤以上的,還敢保?這想保的人當法律是什么,一張廢紙?”
“他們只是想保茍昆一個人。”凌怡坐在我身邊,幽幽道:“據說是茍昆上面有人,已經發話了,希望我們斟酌一下,說是茍昆平時結交了一些狐朋狗友,自己不知道情節的嚴重,只是玩玩,只是自己持有毒品,卻不是販毒,這意味就不一樣了,想必,是想把他從主犯開脫成從犯,再從從犯開脫成單純的一個吸毒者罷了。”
“羅局頂不住壓力了?”我問。
凌怡微微一笑:“羅局都快要退休了,他讓我和你考慮、斟酌一下,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就由他這把老骨頭最后頂一下,了不起以后的退休金都不要了。”
“羅局的兩個一兒一女都一個就要買房結婚了,一個就要上大學了,他不要退休金怎么能行……”我皺了皺眉:“羅局的具體意思是什么情況?”
“連夜,把取證上報,讓他們想壓也壓不住,雖然這樣的話我們可能會得罪人,不過……為了法律的公正,我們頂一點壓力又有什么呢?”
她微微一笑,一頭短發英姿颯爽,很有云淡風輕的樣子。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也響了,是李承風的電話。
來到窗前,接通電話。
“喂,丁牧宸,你受傷了?”他問。
“嗯,你消息還挺靈通的。”我哈哈一笑。
“你還笑得出來。”李承風也微微一笑,說:“我從凌怡那里了解到,是你親手抓住主犯茍昆的,是嗎?”
“對。”
“有人要保茍昆,希望能量刑輕點,這件事你應該也知道吧?”
“剛剛知道。”
我有些無奈:“我現在只想知道,想保茍昆的這個人,是誰?”
“茲事體大,我不能告訴你。”
李承風深吸一口氣,說:“告訴我,你是怎么想的?”
“茍昆必須進去。”我眉頭緊鎖,道:“這個人心太狠了,現在他又知道是我抓的他,一旦他不進去就一定會報復我們,我自己倒是不怕他,但是我的家人呢,我最好的朋友們呢?如果她們受到茍昆的威脅,我豈不是害了她們?退一萬步講,就算是為了司法的公正,就算是為了對得起我們人民警察的名字,難道不應該頂住這些壓力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
李承風緘默了一會,道:“秋風行動是我策劃展開的,短短一小時內就幾乎把蘇南一線的販毒組織打掉一半以上了,這個功勞上面多半是記在我的頭上,功勞我來領,鍋,我也來背,這樣吧,你讓蘇州警區派人連夜把茍昆以及資料都送來NJ,我親自來審,壓力讓我來背。”
“這個……”
我皺了皺眉:“那多不好意思,你的仕途也一樣重要啊……”
李承風不禁笑了:“靠,你要跟我搶嗎?如果這個雷連我這個廳長都頂不了了,難道你這個秋蠡區行動組隊長還能頂得了嗎?”
“也對。”
我點頭一笑:“不過連夜送主犯過去,似乎不太符合程序啊?”
“沒關系,我會給蘇州那邊發提審文件的。”
“好,我明白了。”
夜已深,人卻必須奔波在路上。
凌晨兩點許,手術完畢,子彈取出來了,直接擔架把茍昆送上警察,然后帶上取證與證物等,由我和王力等十多名警員荷槍實彈的隨行護送,多達四輛警車行駛上了滬寧高速。
“滴!”
一條消息,來自于蘇希然:“好晚了,還沒回來嗎?”
“今天回不來了,我和林澈執行任務去一趟南京,明天再回來。”
“啊?”
“希然你早點睡,乖。”
“哦……”
她沒問太多,似乎也知道我和林澈在做的事情也不宜太過于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