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遙回去問了鬼差凝云,小屁孩果然是回靈界去了,自然也帶走了那只被封印的鬼王。她不禁有些擔心,如果她看到的那些BUG真的是怨氣所化的話,當初那個招魂封印,還真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得盡快與小屁孩匯合才是。可是……
“那個該死的靈界到底在哪啊?”她只知道有了實體后可以進入靈界,但鬼知道要怎么去靈界啊?她現在是人,能不能去還是未知數呢?
到是旁邊的凝云一愣,指了指上方,“靈界自然是在天上了。”
“啊?”祝遙嘴角一抽,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極光,“你說是天上,不會是指上面吧?”
“是啊!”凝云肯定的點了點頭。
這也太隨便了吧?好歹是兩個世界。隔得這么近好意思嗎?難怪小屁孩話都沒給她留一句就回靈界去,原來靈界就在隔壁。
玉言皺了皺眉,那鬼差所言不虛,剛剛他放開神識,的確感覺到天空之上,有著一層薄弱的結界。于是直接摟過自家徒弟,飛身而起,朝著天際而去。
“師父?”她們停在了半空,祝遙抬頭看著前面廣闊無垠天空,有些疑惑為什么停下。
“此處便是。”玉言示意兩界的分界之處就在頭頂。
祝遙好奇的伸出手,只見剛剛還一片寬廣的天空,似是水面一樣,一圈圈的蕩漾開來,向四周擴散開。她的指尖也感覺到了一片冰涼之意。
這是水?
為什么天空會有水啊,而且還是倒掛的。
“想必穿過去,就可到達所謂靈界。”玉言一臉嚴肅的道。
祝遙:“……”好歹也算是跨界之門,這么隨便掛在天上?總覺得有種不靠譜的感覺。
“進去吧。”玉言道。
“可是……”
“別怕。”玉言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有為師在。”
“……”好吧!
為防萬一,玉言在兩人身上加了一層防御結界,直接向上飛了過去。
祝遙只覺得周圍似有什么閃過,身體像是受什么牽引一樣,不自覺的朝前飛去,四周有流光一樣的東西,正迅速朝后飛去,轉瞬之間眼前景致一轉,四周的靈氣也突然濃郁起來,仍人渾身舒暢,而她們的頭頂出現了一大片綠色的大地,一片郁郁蔥蔥。四周還飄浮著各種倒掛著的仙山。
祝遙還沒來得及想清楚為什么山是倒的,突然一陣頭重腳輕,直直朝著那綠地沖了過去。
不對,是掉了下去!
山不是倒的,她才是!
“師父!”祝遙心下一慌,大喊了一聲。卻止不住下掉的驅勢,習慣性的想御劍飛起來,卻突然想起,自己壓根還沒有交通工具。后知后覺想使用風系法術,不過晚了……
叭嘰一聲,一頭扎進了一潭爛泥里,而且還是臉著地的。
落后一步過來的某師父:“……”
唉,怎么都擋不住徒弟作死的腳步,腫么辦?
玉言嘆了一聲,手間捏訣,化出一道仙氣,直接把一身爛泥的徒弟給拔了出來。還好他事先給她下了防御術法,才會毫無無傷,嗯,除了……臟了點。
祝遙張嘴吐出一口黑泥,“噗,師父……”咱能不坑徒弟嗎?說好的有你在呢?你個騙子!
玉言一臉淡定的給她捏了個去塵訣,瞬間還原出一個白白凈凈的蠢徒弟,認真嚴肅的道,“不要離我太遠。”
明明是你傳送延遲好不好?
看了看她凌亂的發絲,玉言皺了皺眉,忍不住拉下了她的發帶。“過來坐下。”退開幾步,手上突然出現了一把木梳,朝她朝了朝手,一副想給她打理頭發的樣子。
“……”為毛師父會隨身攜帶梳子啊?你這生活技能工具,帶得也太齊全了吧?
做為生活小達人,技術就是過硬,剛還雞窩一樣的頭發,在師父的巧手下,不一會就挽成了一個發髻。祝遙晃了晃,還挺結實。
玉言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似是終于滿意了,才緩聲道,“好了!”
祝遙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看,頭頂是一片熟悉的藍色天空,沒有任何異常,可是天空的另一邊卻是冥界,“師父,你說這個靈界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理說三千世界之間的分隔是非常明顯的,想要突破很困難,例如從凡界去仙界,就要經歷重重劫難,九死一生,才能通過接引之光,到達仙界。而當初她以神族玄武的身份,也是耗盡了整一個界的神力,付出生命的代價,才強行打開了跨界之門。
而這個冥界與靈界跨越卻簡單過了頭。除了稍稍有點延遲以外,簡直就像旅游一樣,坐趟動車就到了。
“為師也不知。”玉言嘆了一聲,“想來此方世界與冥界的聯系極為緊密,相生相息,或許本就是同為一體。”
同為一體?可是明明兩個世界完全不同啊。
“不過。”玉言話風一轉,“此間的靈氣極為濃厚,而且四散而至,沒有強弱之分。”相反冥界卻絲毫靈氣都沒有。
靈氣濃厚,那是不是意味著修行進階也快?也不知道小屁孩是什么修為?之前也忘了問一下他。
雖然已經來到了靈界,但在一方世界中,找個人還真不容易。商量了一下,兩人決定先去最近的修仙市集打探一下消息。
她們所在的這一片草地,雖然很大,但慶幸的是,幾十里外就有一個修仙集市。玉言只是放開神識一掃,就找到具體位置,帶上徒弟直接飛了過去。
那個市集不大,與祝遙以往見到的修士市集不同,這里居然沒有布置任何隱藏陣法,好似并不擔心凡人誤入一樣。市集上到是很熱鬧,到處都是飛來飛去的修士,身邊更是帶著各種靈獸。
祝遙覺得有些稀奇,修士養靈獸雖然很平常。但這么堂而皇之帶著到處溜的,到是少見。畢竟妖獸大多沒有靈智,怕引起不必要的沖突。但好似這里的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事,對修者身邊的靈獸,大多視而不見。而妖獸也大多,乖乖的呆在主人旁邊,并沒有發生什么沖突的樣子。
街上大多修士,賣的好都是未認主的妖獸蛋。看樣子妖獸在靈界很流行啊。
祝遙四下打探了一下小屁孩的消息。奇怪的是,當她說出王徐之三個字的時候,那些修士看她的眼神都很怪異。
她隱隱覺得哪里不對,可是連續問了幾個人都沒有結果。
“你確定要找的人姓王,名徐之?”一位賣符紙的修士,反復確認了一遍。
“是,你見過他嗎?”祝遙眼前一亮。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透著絲探尋意味,“你說的不會是,青古派的那位吧?”
“青古派?”小屁孩在靈界的門派嗎?“這我到不清楚。”
“不知……他是你什么人?”那修士問道。
“我兒……”她剛要說兒子,想了想還是改口道,“他是我弟弟。”
那修士一聽?突然就發了火,嫌棄的朝她揮了揮手道,“去去去,區區一個筑基女娃也敢拿老子尋開心。走開,別影響我做生意。”
“……”怎么說變臉就變臉了?
祝遙撇了撇嘴,只好轉身讓開,不過到是知道了點有用的消息,不管怎么樣,先去那個青古派看看吧。
青古派到是好打聽,隨便問了一個人,就問到了具體方位。
她沒有再耽擱時間,直接找了師父匯合,然后把剛剛的怪事跟他說了一遍,隱隱有些擔心,王徐之那小屁孩是不是在靈界得罪了什么人?
“而且那些修士,我都看不穿修為。估計都是筑基以上。”越來越擔心小屁孩了。
“不是。”玉言突然反駁。
“啊?”什么不是?
他搖了搖頭,認真道,“玉遙,集市那群修士,修為都在元嬰以上。”
“啊?啊!”
祝遙一下瞪大了眼睛,她沒聽錯吧?元嬰?我靠,有哪家元嬰會在地攤上賣符紙,賣靈獸的啊?她的價值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此間靈氣如此濃郁,進階快也屬正常。”
那也太快了吧!
“而且……”玉言繼續道,“我察覺集市內,有一名化神期以上的修者。”
“化神以上?”祝遙一驚,“地仙嗎?”
“應該不是!”玉言皺眉,“未有仙身,實力應不敵于地仙。但確實是在化神之上。”
“那為什么還沒有飛升?”不是說化神以后,就會飛升嗎?
“這也是為師不明之處。”按理說確實如此,但他神識探過,那人身上確實沒有任何應劫的跡象,也就是說并不能讓接引之光降臨重朔仙體,“好似天道允許這方世界,有高于化神修為的存在。”
“……”這天道也太隨便了吧?BUG逆天就算了,要不要人形NPC也這么逆天啊。在這個化神滿地走,元嬰多如狗的世界,她一個筑基混個屁啊!
現在后悔還來得及嗎?
知道這個世界的規則對修士的修為,格外寬容之后,師父說要解開自己修為的壓制。祝遙當然是舉雙手贊成,他本來就是上仙,可是為了防止引下接引之光,所以才壓制修為到化神。現在這方世界,很顯然對修為的上限極為寬容。于是他也沒有了顧慮。
已方隊友,等級越高,祝遙打怪的勝算就越強。他們找了塊安靜的地方,布下一些陣法之后。祝遙就坐在一邊看著自家師父一點點的解除壓制。
為了防止一下解過頭,直接解飛升了,玉言是一步步的提升修為的,先是直接到了玄仙,金仙,然后再提升到墨仙,他停了下來,解釋道,“我隱約有感覺到天道的松動,怕是再提升下去,就會引動飛升雷劫。”
看來這個世界的極限就是墨仙修為了。
“去青古派吧。”玉言站了起來。
“好。”祝遙點頭,走了過來,打量一眼周身氣息越加純粹的師父,他揮手喚出自己的仙劍,轉身間如墨的發絲拂過祝遙的臉側,心底頓時閃過一絲怪異的感覺,“師父,我怎么感覺……你矮了一些?”
玉言回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別胡鬧。”
“……”錯覺嗎?可是師父比她高一個頭,頭發明明碰不到她的呀。
玉言直接御劍而起,朝著打聽的青古派方向而去。
祝遙卻老覺得他哪里不對,天際已經開始慢慢暗了下來,日落西山。
玉言的御劍速度卻突然慢了下來,而身前高大的身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
“師父!”祝遙一驚,拉了一下身前的人。
他卻身形一晃,像是突然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搖搖晃晃,忽高忽低起來。
“師父,你怎么了?”不要嚇我啊。
劍晃了半會,再也不受控制,掉了下去。她只好中途接管才險險落了地,緊張的一把抱了過去,手里卻接到了——一個半大的小孩,這是……師父?
這不仙法!
為什么會突然變成小孩啊喂!
“師父,師父!!!”祝遙心一下揪緊了,擔心得叫了幾聲。
回應她的是一道輕緩的呼嚕聲。
祝遙:“……”
扣住他的脈門看了看,脈向平和,氣息平穩,除了變小了以外,身體沒有任何異常。
他只是單純的……睡著了!
祝遙一頭黑線,難道這是解除修為壓制的后遺癥嗎?看來一時半會也叫不醒了。
現在只能先去青古派再說了。深深的嘆了口氣,認命的背起迷你版師父。
正打算繼續前行。
祝遙心一緊,頓時想罵娘,要不要這么巧?她現在只是只筑基渣啊!
等等!冷靜!好像自從她當過龍族后,妖獸大半都對她有著超越種族的友誼,興許這只也一樣呢?
祝遙心下松了松,認真的盯著這只妖獸,我們是朋友吧?是吧,是吧?
那妖獸一步步的走了過來,然后……
啊嗚一口,連師帶徒,整個吞了進去!
說好的超越種族的友誼呢?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