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正是午休時間,又是冬天,北風嗖嗖地吹,宿舍樓下沒什么人,偶爾有人路過,也不會抬頭看樓上,是以在空中蕩秋千的鄭雪衫,到現在都沒人發現。
鄭雪衫痛哭流涕,毫無以前的端莊優雅,跟瘋婆子一樣。
眉眉將床單放到了底,就那么懸空蕩著,鄭雪衫以前并不覺得三樓有多高,可現在她感覺似登天梯一般,眼前陣陣發黑,很想就這樣暈死過去。
可她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下身一熱,若是樓下此時有人,定會發現地上有一小灘水漬,味兒還挺大。
鄭雪衫又怕又窘又恨,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出丑過,從懂事起,她展現在外人面前的,永遠都是優雅得體,可現在……
鄭雪衫已經顧不上這些了,她只想活命。
趙眉這個瘋子真有可能殺了她!
她一點都不想死!
眉眉晾了鄭雪衫半天,也不說話,就這么冷冷地看著,神情漠然,徐子萱她們都駭得啞了聲,她們此時才意識到,以前的趙眉對她們有多么客氣!
過了約一刻鐘,被風一吹,鄭雪衫身上的汗水和尿液,讓衣服變得冰冷透骨,而且之前屋子里有暖氣,鄭雪衫脫了棉襖,只穿了毛衣,現在在外頭晃蕩,鄭雪衫凍得直打哆嗦,嘴唇都凍紫了。
誰也不敢開口,就算冷風從窗戶里吹了進來,宿舍溫度降低了,徐子萱她們也不敢埋怨半個字,只是披上棉襖取暖。
待鄭雪衫半條命快沒了時,眉眉這才拉上來,扯下了她嘴里的枕巾,冷聲問:“想清楚了?”
鄭雪衫凍得鼻涕眼淚都成冰塊了,臉上也被風刮得生疼,哪里還敢嘴硬,只是不住點頭,希望眉眉能大發慈悲,把她拽進去。
“畫是你偷的嗎?”
眉眉將她拽上來了一些,可并沒有放進屋子,大半截身子還在外頭晃蕩著,不過好歹比整個人掛在外頭更有安全感一些。
鄭雪衫稍一遲疑,眉眉手一松,床單一滑,鄭雪衫嚇得立馬大叫:“是我拿的,求你別松手……我全都說!”
“其其格,拿紙筆記下來,鄭雪衫你把你干的事,仔仔細細給我說出清楚了,要是隱瞞了一點,我的手可就拽不牢了,摔下去是死是活我可不能肯定。”
眉眉森冷的語氣似是從地獄傳出來一般,每個人都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其其格還在愣神,任茜茜卻回過神了,興奮地從抽屜里掏出紙筆。
其其格也反應了過來,忙也拿出了紙筆,眉眉這才示意鄭雪衫交待。
鄭雪衫的精神防線已經全面崩潰,眉眉讓她說什么,她一點都沒隱瞞,全都說了。
包括金帝會所和候勝男串通,以及她偷畫,全都一五一十地交待清楚了,徐子萱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沒想到她當大姐姐一般尊敬的鄭班長,竟會是這種卑鄙小人?
其其格和任茜茜都做好了筆錄,眉眉從鄭雪衫抽屜取了根最大的縫衣針,在她大拇指上狠狠戳了一針,殷紅的血珠子登時沁了出來,兩個手印很快便按好。
眉眉將兩份筆錄都收好了,這才大發慈悲地拽了鄭雪衫進屋,已經凍成冰棍了,臉上結滿了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