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眉此時當然只有將裝糊涂進行到底了,她假裝疑惑地看著畫,看了老半天,這才無辜地攤開了手,“我是真沒看出來,我左看上看上看,都沒發現有哪里諷刺蕭四夫人的。”
蕭薇一氣之下,脫口而出:“趙眉你個蠢豬,這畫明明就是說我媽水性楊花……”
“噗”
蕭湘忍不住噴了,她父母是老實人,忙沖蕭大師賠笑,又狠狠地瞪了眼女兒,蕭湘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卻樂開了花。
蕭瑟這幅畫可真是太解氣了!
眉眉和蕭瑟同步地瞪大了眼睛,沖蕭薇問道:“你從哪里看出來水性楊花的?”
蕭薇氣沖沖地指著畫,叫道:“水面上飄滿了楊花,這不是水性楊花是什么?你們還裝什么傻?”
眉眉笑了,誠懇地說道:“蕭小姐,我是真傻,真沒看出來這幅畫還有這么多講究。”
蕭瑟也萬分誠懇地說:“我就是隨手那么一畫,你們居然還能看出成語來,真厲害了!”
她沖蕭薇豎起了大拇指,又虛心求教:“水性楊花是啥意思?為什么是不好的成語?”
蕭薇一口氣堵在了心口,她快要被這倆裝瘋賣傻的氣死了,只恨不得能拿大棒子招呼這倆人,可父親肯定是不會同意的。
胡香蘭更是生氣,因為蕭瑟的畫戳中了她的軟肋,她最不愛聽的就是別人說她水性楊花,說她勾搭蕭大師,當然事實就是這么回事兒,可她是不會承認的。
“老蕭你瞧瞧,我在這個家里呆著還有啥意思啊?一個個都沒拿我當長輩看……”
胡香蘭掩面悲泣,看起來傷心之極。
蕭瑟哼了聲,“呆著沒意思你還死皮賴臉賴這么多年?”
胡香蘭被氣得連哭泣都給堵回去了,顧不上在丈夫面前裝賢惠,拿起茶幾上的雞毛撣子,就朝蕭瑟抽了過來。
“你個沒大沒小的東西,我讓你不敬長輩!”
眉眉本還以為蕭瑟會躲的,可誰成想這傻姑娘居然不躲,就那樣站著,寧死不屈地梗著脖子,看樣子是打算生受著了。
哎喲媽!
眉眉罵了句‘傻子’,忙拽著蕭瑟就避開了胡香蘭的襲擊,沖胡香蘭大吼:“蕭四夫人你可別越權了,瑟瑟她親祖母在英國,要教訓也是人家親奶奶的事,你管那個閑事干啥!”
說著她又使勁踹了腳蕭瑟,低吼:“你傻啊,讓這小三打了你,你親奶能氣死,你信不信?”
蕭瑟猛然醒悟,對呀,她怎么可以被祖母的敵人打呢?
忒不爭氣了吧!
幡然悔悟的蕭瑟身子可靈活多了,三下兩下就把胡香蘭的雞毛撣子給拽了過來,順手一扔,精準地投到了墻角的古董花瓶里。
無人注意到,在眉眉說出蕭瑟的親祖母時,蕭大師的神情微變,眼里流露出了思念,那個高傲的女人,是他這輩子唯一沒有征服的女人,也是他心底永遠的朱砂痣。
“好了,不知者不罪,既然瑟瑟不是成心的,這事就此揭過,以后誰也不許再提起。”
蕭大師一錘定音,將這幅滿是諷意的畫,定下了無心之失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