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明順也不知他哪來的這份耐心，居然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給武眉講解小學生的白癡題目，而且對象還是個智商著實不咋地的學渣。
“聽懂了沒？”
嚴明順聲音不似以往那么清冷，有些嘶啞，話說得太多，喉嚨火燒火燎的。
武眉猶豫地點了點頭，其實她還是有些不在明白，盡管她都能將嚴明順講解的話一字不漏背下來，可組合在一起就是不明白。
“聽懂了，謝謝明順哥，我回家做作業去了，明順哥再見！”
武眉覺得很難為情，自己實在太不爭氣了，耽擱了未來棟梁那么多寶貴時間，她沖嚴明順揮了揮手，步履如千斤重，更是對自己的笨腦子憤恨無比。
也難怪何碧云總罵她連豬都比不上，她確實不如豬啊！
豬還能賣肉，她能干啥？
武眉一步一步朝前挪，神情黯然，剛剛重生回來時的興奮完全被沮喪替代，嚴明順本還蠻有成就感的，教會學渣可真不是件簡單的事，可見到武眉那如喪考妣的背影，他卻總覺得不是滋味，有種奇怪的感覺。
“你把剛才的題目演算一遍給我看看。”
嚴明順叫住了武眉，武眉心沉了沉，腦子快速回憶之前嚴明順的演算過程，可越著急越想不起來，明明之前還記得一些些的。
“你是不是還沒聽懂？”
嚴明順一看她眼淚汪汪的模樣，就知道是咋回事了，敢情這小丫頭還沒聽懂呢，這簡直是……
從出生到現在，嚴明順從沒有像現這這般挫敗過，他目標明確，做事極有目的，且絲毫不受周圍的人或事影響，是以他做任何事都非常輕松，游刃有余。
可頭一回，他在武眉這兒遇到了滑鐵盧，在他看來，剛才他的講解就算是智障兒都能聽明白了，可武眉她怎么就……
“明順哥，我有一點點聽懂了，我回去再想想就能做出來了，你別煩我！”武眉心有些慌，她擔心嚴明順會因此討厭自己，嫌棄自己蠢笨如牛。
嚴明順覺得好笑，這小丫頭的膽子比他家的阿花都還要小，他都沒說啥呢，眼淚又流出來了，嚴明順并沒有覺得煩，他反而有些憐惜武眉。
因為不得父母喜歡，所以才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別人會不喜歡她，這是一種極度自卑的心理，這樣的孩子特別在乎別人的眼光，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也去麻煩別人，這是他在一本心理書上看來的，他覺得武眉很符合。
“我沒有煩你，你別亂想，趕緊回家吧，如果還是不明白就問武老師。”嚴明順盡量放緩了聲音，不想嚇到眼前惶恐的女孩。
武眉眼眸黯了黯，武正思肯定會說讓她去問何碧云，然后何碧云再把她狠狠罵一頓，還有可能挨一頓打。
“明順哥再見。”
武眉也笑了笑，再揮了揮手，轉身回了家屬樓，武正思他們應該快回來了。
嚴明順沒有忽視武眉眼里的黯然，有著不符合她年齡的哀傷，那一剎那，他突然明白了此時武眉內心的無奈，微箴了箴眉，轉身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