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期間的禁忌,唐慎都記得清楚,想著不讓她費眼,便拎了一本她喜歡的書,坐在軟塌旁邊,笑得滿眼都是她,“我給你念念書?”
在醫院呆了六七天,幾乎快產生自己腦子生了銹錯覺的林微,自然萬分情愿地點頭,“你念,我來同譯。”
這般一說,便有些莫名的興奮和躍躍欲試。
“那你用什么語言?”唐慎手肘撐在軟塌邊上,虛虛挨著她,大手扶著額頭,直言不諱,“我會的語言不多……”
所以要選個他聽懂的?
林微眼睛彎起來,也干脆的點頭,“那就用你最熟悉的。”
“我要是念得好,有沒有獎勵?”
唐慎還沒開始,便看著她笑得純良。
林微默。
呵呵,
若不是他眼睛黏在她嘴巴上,她或許就信了他的純良!
“這樣吧,你念,速度快慢我不管,只要我跟得上,你就別提什么獎勵了。”
林微也笑,笑得眼里都是小得意,隱約還有那么一絲小挑釁。
自信氤氳而生,讓她整個人都明媚歡快起來。
唐慎心下一松,被她的明快感染了好心情,可卻挑眉看她,控訴地眼神看著她道,“這不公平吧?”
他的外語水平是不差,可是跟她這么一個專業人士比起來,他自知是不夠看的。
萬一她隨便忽悠他幾個詞兒……
嗯,這樣想想,果真是不公平的。
唐慎收回撐在軟塌上的手臂,灼灼地盯著她看,在她怒目而視的時候,迅雷不及掩耳的啾了她一口。
然后迅速撤離,一本正經道,“我還是先把辛苦費給自取了吧!”
說完,一咧嘴,隨便翻開一頁,在她還沒回過神兒的時候,一大段話迅速從他嘴里蹦出來。
奸詐!
林微從他偷襲中回神兒,手忙腳亂地去接招,一邊翻譯,一邊記憶他后續語句。
在離他還有兩三句的時候,她開始從容不迫起來,看著唐慎的眼神兒極其挑釁。
傻子!
沒見這本書她翻看過嗎?
竟然挑選了她喜歡的一本書!
這本書,她以前拿來做翻譯練習過的。
只不過,后半部分還沒來得及看。
唐慎撩起眼皮子瞅了她一下,接下她的挑釁,收起懶散,手指隨便一挑,便把書翻到了有書簽的那一頁。
書簽,是一枚極其熟悉的樹葉制成。
他笑,“這些樹葉代表我深沉的愛意!”
說完,就那么盯著她,眼里有些壞壞的,就等著她翻譯。
林微怔了一下,“書上沒有這句話……”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臉上就有了那么一點兒熱。
腦子遲鈍,只顧著翻譯,真沒想到他會使壞。
咳咳!
“你怎么知道沒有?”唐慎捏起來書簽,笑得賊,“這本書后面你根本就沒來得及看。”
一本新書,極容易辨別出看過和未看過的區別。
林微定定地看著他,忽然挑釁一笑,身上仿佛都放了光,緩慢清晰而又深沉多情地對他說了一句話。
唐慎猛地怔住,忽地血液上涌,這些天稍微白回來一些的俊臉,像是喝了陳年佳釀一般,透著些紅。
嗯,有些害羞的感覺。
林微彎著眉眼,稀奇地看著他。
“犯……犯規!”
唐慎底氣不足,喉嚨發緊。
他媳婦兒剛說……
咳咳,說愛他如同呼吸每天最好時候的空氣!
這句話沒什么難度,他……他幾乎同步理解了來著……
太火辣辣了!
唐慎想搓搓臉,結果繃著繃著,沒繃住,嘴角翹到最大弧度,最后連白閃閃的牙齒都露了出來。
扭捏了一會兒,才低低回以一句相同的話。
林微看著他難得的難為情,也有點不好意思了,“你……你害羞啊……”
“我沒有!”
唐慎立即反駁,強撐著看她,“你這太突然了……”
他沒做好心理準備,還差點被震暈!
暗暗加了一句,他清清喉嚨,外強中干地晃了晃手里的書,“還繼續不?”
“找找報紙吧。”
林微心情極好地放過他,“這兩個咱們能看到一塊去,或者你拿些軍事相關的。”
她看什么其實無所謂。
但是唐慎真正喜歡的,還是一些時政新聞,或者跟軍事相關的書籍資料。
這是她去年才發現的。
去年他回來的時候,天冷著,倆人就躲在家里的側廳,說說話,看看書,或者頭對頭剝一些堅果吃。
小日子過得很愜意。
也就是那幾天,她發現,看時政新聞和軍事相關的東西時,他整個人都在發光。
本就俊朗堅毅,這般認真看著報紙的樣子,平添了幾分權柄在握的梟悍氣概。
儒雅內斂,卻又大開大合……
僅僅是那樣看著,都覺得心跳得劇烈。
想著那個時候的他,林微突然覺得有些渴,吞咽了幾下,就見一個水杯遞到了跟前。
“溫的,直接喝就行。”
唐慎笑看著她,見她接過杯子,挑眉戲謔道,“剛才在想什么?”
都紅了臉了!
“我在想,你……”把差點脫口而出的話咽回去,林微坦然地轉移話題道,“怎么知道我口渴?”
這么生硬的轉移話題,唐慎也只是瞅了她幾眼,嘴上自然而然地道,“你翻譯了那么多句話,得潤潤喉嚨啊。”
剛才拎著書過來之前,他就倒好了熱水晾著了。
這沒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他只是覺得應該這樣準備。
“你……”
林微眼里有點兒熱熱的,想說點兒什么煽情的話,最后卻化成一句,“怎么沒給自己倒一杯?”
唐慎咧嘴笑,“忘了!要不媳婦兒你賞我一口唄?”
剛才的害羞不好意思,似乎是過眼云煙,在這一刻被蒸發的干干凈凈。
只剩下了虎視眈眈。
林微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再看看他,遞了過去,“只剩下一半了,全給你。”
她生完孩子養的比較好,臉白嫩細膩又帶了一絲健康的粉潤,襯著那雙水潤的眼睛,特招人稀罕。
那雙手也一樣,白膩纖長,指甲透著桃色潤澤,這般握著造型雅致的紫砂杯,竟然有些迥異于往常的風情。
唐慎便這么看呆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