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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說那個周家？”
雷天明看著他震驚地表情，臉上露出笑容：“對。很不巧，小五哥就是那家女婿。”
“我日梁龜孫，這下子被那王八蛋害死了。”
雷天明朝他招招手：“坐下再說。其實你今天不知道，估計過兩天梁大少也就是讓你盯他家。”
許大軍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小五哥老說自己是泥腿子出身，要不是考上大學還來不了四九城。我哪里想到他有這么大來頭？要不然早向他求救。”
雷天明摸了摸自己腦袋：“其實也怪我沒跟你說。嬌嬌姐最近剛生了一對雙胞胎，前段時間她肚子太大，你又不沒在家，我就沒提起這事。”
許大軍開始飛快收拾地上東西：“別喝了，快帶我去找小五哥，我不知道怎么找他。梁家這事得快點告訴他，那小子不是好人。”
雷天明白了他一眼，想說既然知道他不是好人，你還摻和？可隨即想到醫院內毛頭，吞下這些話語。
“你就不擔心梁家對付你？”
許大軍頓了頓，搖了搖頭：“再說吧，沒有小五哥和你，我們兩兄弟早就沒命了。”
雷天明沒再多說什么，跟著他將東西帶回家。倆人去了附近郵局，雷天明打了個電話給張國慶。
約好時間，雷天明帶著他去了大院附近小公園。
他們剛到沒多久，就看到張國慶騎著二八杠遠遠地過來。
雷天明動了點心眼，“你跟小五哥沒多大接觸，等一下聽我講話，你在邊上先看。”
“干嘛？”
“來了，你看著就行。”雷天明朝前面揮了揮手。
張國慶騎到跟前，笑道：“還記你哥呢？對了，大軍你給我過來，你小子給我說說，這一整年都泡哪了？”
“小五哥，我對……”
許大軍話還沒說完，被雷天明捂住嘴，“哥，急事。大軍他弟毛頭得了肝硬化，治療到現在醫生說還得有青霉素。”
張國慶看著雷天明朝自己使眼色，再看一臉愧疚的許大軍。一時顧不上問原因，重新跨上二八杠：“要幾支？你嫂子生孩子那會我備了一些，不夠我再想法子。”
雷天明放開許大軍，還嫌棄地用手帕擦了擦手心，打趣道：“看吧，我哥在江湖有個外號及時雨。”
許大軍伸手拽住車龍頭，看了眼張國慶：“小五哥，你先別急著回去。我得先跟你說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哥，咱們去那邊再說。”
張國慶看了看倆人，點了點頭，推著車子跟在雷天明他們去了旁邊空地上。“說吧。是不是惹事了？沒出人命吧？”
“我嬌嬌姐現在怎么樣？孩子們好吧？”
張國慶白了他一眼：“是嫂子！都好著呢。最近挺忙，沒來得及去你家。跟嬸說一聲你嫂子很喜歡她準備的虎頭鞋。”
“對吧？我就跟我媽說過，嬌嬌姐一定喜歡。”
張國慶懶得理會這糾正不過來的家伙，看向許大軍，“什么事情能比你弟弟重要？快點說了我去拿藥。”
許大軍低著頭將梁大少如何聯系上自己，去江南顧家老宅都干了什么，所見所聞一直到今天回來從雷天明那得知一切事情講述了一遍。
“小五哥，我真不知那是你家。要不然就是給我再多好處，我都不會過去。”
張國慶哪會怪他？人家能跑過來已經是天大誠意。
他笑著拍了拍許大軍：“謝了！”
“別！我可受不起。”許大軍見他神情，真沒怪罪，頓時松了口氣，提議道：“小五哥，他既然說兩天后再找他，索性我就過去當臥底，看那王八蛋使什么招……”
張國慶“啪”的一聲打在他腦門：“不要命了！想都別想。照顧好你弟弟，聽天明的早點去上班。”
許大軍被他打得呵呵直笑：“小五哥，我真沒事……”
張國慶白了他一眼：“就梁家俊那小子，我還能擺不定？趁著現在好脫身，聽哥一句話，別插手。這事我心里有數，真有什么地方需要找你一定不客氣。”
“真的？”
“那還有假？”張國慶瞪了他一眼，笑道：“那小子瘋了，屁的寶藏。給他挖，他家錢多，看他怎么折騰。”
許大軍看了看雷天明，見他微微搖頭，垂下眼瞼：“行，我聽你的。”
張國慶聞言笑了笑，再次跨上車子，揮了揮手：“你們在這等一會，我回去就過來。”
看著他離開，雷天明攬住許大軍肩膀：“既然小五哥說別插手，你明天跟我去報到吧。這一下藥也有了，我手上還有點錢，等毛頭出院，這日子會越來越好。”
許大軍沉吟一會兒：“好，我聽你們的。不過我打算最近去探探刀疤哥，他能替梁大少跟我牽上線，應該有后手。再來我得跟他說一聲要上班沒空接活。”
雷天明想了想，“也行。等手續辦好再去找刀疤，記得帶上黑子。黑子奶奶對他有大恩。”
這倆人考慮到找刀疤想助張國慶一手，可是張國慶哪里需要？騎在車子往回走時，他一邊詛咒梁家，一邊打算晚上去找刀疤好好聊聊。
這么長時間沒見，他懷疑那老小子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是誰厚臉皮哭著喊著地嚷小五哥的？
要是當年自己沒伸手拉他一把，這老小子骨頭渣子在哪？
從家里取了一盒青霉素，礙于程老太太和孫嬸她們在，張國慶來不及跟周嬌說明，只能等辦完事再詳細解釋。
再次回到小公園，他也沒說去醫院。一來他突然出現在病房一不小心會露出風聲，二來醫院病菌太多，家里三個孩子太小。
送走他們時，張國慶私下里偷塞給雷天明五十塊錢，示意他幫忙存到毛頭醫院帳上。既然要施恩，那就索性大方點。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始終告誡自己不能看低任何人物。猶記老丈人說的寧可雪中送炭，不可錦上添花。
有了這筆錢，最起碼這對兄弟倆能熬過眼前難關。哪怕許大軍一生走著尋常人的路，也值了。
嘗過上無長輩支撐的孤兒生活，張國慶比誰多明白想走正路有多難。更難得是還帶著拖油瓶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