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才最好看。”秦王笑起來,這小妮子真是,鬼靈精得很。
“我也喜歡有山有水。”李夏看著他,笑的如同金拙言說的,象朵半開的花兒。
秦王忍不住哈哈笑起來,手指點在李夏額頭,“我就知道你要這么說,你這個小鬼靈精!”
出了湖心亭,隱隱有雨絲飄落,陸儀仰頭看了看,“又要下雨了,回去吧。”
“蒙蒙細雨而已,怕什么。”秦王答了一句,低頭看著李夏笑道:“哥哥帶你雨中閑游,好不好?”
李夏點了下頭,再點一下。蒙蒙細雨而已么,她也很喜歡雨中閑游,從前她的閑字難得,現在他的閑字難得。
陸儀并不堅持,示意小廝去取了油衣過來備用。
秦王牽著李夏,轉了幾步,就到了一塊一人來高的石碑前,石碑上兩個鮮紅的大字:蟲二。
“認識這兩個字嗎?”秦王指著那兩個鮮紅大字問李夏。
李夏點頭,古六說這塊風月無邊碑什么都好,就是色太紅,字太重,果然是這樣。
“是什么字?”見李夏光看著石碑沒說話,秦王追問了一句。
“蟲二。”李夏不怎么情愿的答道,她只能說蟲二,可這兩個字說出來,真是難聽啊。
“那你知道為什么這塊石頭上要寫蟲二這兩個字嗎?你知道蟲和二是什么意思?”秦王看起來十分的好為阿夏師。
李夏搖頭,再點頭。
看風月無邊碑和風月無邊,要靜靜的看啊,唉!
“這是文人的文字之戲,你看,這蟲字外面,加幾筆,這樣。”秦王牽著李夏,走到石碑前,用手指在蟲字外劃了幾筆,“是什么字?”
“風。”李夏答道。
“那這個呢?”秦王又在二字外面,也虛劃了幾筆。
“月。”
“對,看樣子你這字真是認的差不多了,竟然都認識。你看,這蟲,就是風無邊,這二,就是月無邊,合在一起,就是風月無邊。知道風月無邊是什么意思嗎?”
“先生說過。”
“先生怎么說的?”秦王一邊笑一邊問。
“先生說,好看到不想說話,就是風月無邊。”
“嗯,先生說的很對,那阿夏是不是覺得這兒的景色,稱得上風月無邊?”
李夏嗯了一聲,側頭斜了眼秦王。
緊跟在兩人后面的金拙言看著李夏那一眼,悶笑出了聲,這兒的景色既然是風月無邊,那就是不想說話啊,阿夏在嫌棄他了。
“阿夏別理他,雨有點兒大了,咱們往回走吧。”秦王被金拙言一聲嗤笑,立刻就明白了,回頭狠橫了金拙言一眼,牽著李夏往回走。
湖心寺中,中年僧人又進了地藏殿,“回來了。”
老和尚手里的佛珠停了,仰頭看著地藏菩薩。
外面,雨下大了。
陸儀從小廝手里接過油衣,先給秦王披上,彎腰去抱李夏,“雨下大了,我抱著阿夏吧,別萬一滑倒了。”
秦王松開李夏,兩只手拉住油衣,后面小廝撐了傘舉到他頭頂上。
陸儀一只手抱著李夏,另一只手從小廝手里接過傘撐著,走了十來步,就到了湖心寺門口,陸儀看著湖心寺,忙建議道:“這雨太大了,到寺里避一避再走吧。”
秦王腳步一頓,看了眼湖心寺,再轉頭看向李夏,猶豫了下,接著大步往前走,“還是回船上吧,阿夏年紀小,廟啊寺什么的,還是別去的好,何況下著雨,這雨還好,快一點就到船上了。”
陸儀嗯了一聲,跟上秦王,一行人加快腳步往船上回去。
地藏殿里,中年僧人垂手站在門口,老和尚緩緩低下頭,看著手里的佛珠,好半晌,手指微微微抖的拿起木魚捶,頓了片刻,木魚聲重新穩穩的響起,卻似乎不象剛才那般安祥平靜了。
眾人回到船上,眾小廝已經備好了熱水,以及各人的干衣服,只有李夏和李文嵐,實在找不到能給他倆穿的衣服。
陸儀讓人拿了兩件短衣襠褲,李文嵐還好,古六拉著他到后艙換洗。對著李夏,陸儀看向李文山,十分苦惱,他疏忽了,船上都是小廝,沒有能侍候李夏擦洗換衣服的人。
“我自己就行。”沒等李文山撓著頭說出什么話,李夏拉了拉陸儀,低聲道。
“你自己會換衣服?”陸儀蹲下,輕聲問道。
李夏點頭。
“你這衣服,就是外面的夾衣和裙子濕了,脫下來,把這件衣服穿外面,暫時穿一會兒,我讓人多送炭盆上來,船上不冷的。”陸儀仔細的交待李夏,李夏點頭。
小廝圍起圍幔,李夏脫了外面的夾衣和裙子,裹上陸儀給她的那件短衣,低頭看著幾乎拖到腳面的短衣,嗯,這一件就行了。
李夏裹著短衣出來,秦王和金拙言已經換好了衣服,一眼看見一件短衣拖到腳面的李夏,秦王先笑起來,“阿夏……這衣服,阿夏穿什么都好看。過來我看看。”
李夏再裹了裹衣服,往前走到秦王面前。
秦王彎著腰,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金拙言湊過來,“阿夏穿這衣服確實很好看,這下好了,活生生一只白胖小包子,整個兒的。”
“什么包子不包子的,阿夏又沒生氣,你看,阿夏笑著呢。”秦王抬手將金拙言往旁邊推,另一只手將李夏攬到自己懷里,一邊替她整理著衣服,一邊笑道:“阿夏的石榴裙經了雨,沒法穿了,都是哥哥不好,讓你淋了雨,一會兒回去,哥哥讓人多做幾件賠給你,好不好?阿夏喜歡什么顏色?桃粉?鵝黃?粉綠?要不哥哥替你挑幾個顏色吧,阿夏穿海棠紅最好看。”
秦王看起來興致高極了,招手示意陸儀,“回去吧,先到別莊,讓人先去城里看看,能不能給阿夏買幾件衣裳回來,先穿著,再讓人多拿些料子過來,我給阿夏挑幾條裙子。”
“去我家鋪子,給嵐哥兒也挑幾件。”古六急忙跟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