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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七章 互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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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大慶心滿意足地策馬離開衛國公府,一路問人,找了半天路,終于尋到了魯小北的府坻。

  “衛國公府?”杜錦寧聽到羅大慶的回稟,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怎么,有什么不對嗎?”姚書棋問道。

  杜錦寧的遭遇,她一回來就跟陳氏和姚書棋等人說了,這也是為了避免以后遇到王威和他的主子,陳氏和姚書棋起碼能知道前因后果,小心應對。所以姚書棋才有此一問。

  在他看來,那位姑娘要是衛國公府家的小姐,囂張一些也很正常。國公可是勛貴里地位最尊貴的了。

  杜錦寧看著他,一臉嚴肅:“那位姑娘,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魯國長公主。”

  “什么?”姚書棋嚇了一大跳,“不、不會吧?”

  杜錦寧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姚書棋也知道自家少爺說話一向嚴謹,如果不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她是不會說得如此肯定的。他剛才只是不敢置信。

  “可是,那不是衛國公府嗎?那個護衛既是公主的護衛,為何不回宮里或公主府,而是去衛國公府?”姚書棋道。

  杜錦寧伸手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沒有看姚書棋,只是淡淡地問道:“你說呢?”

  姚書棋神情一滯。

  他想起來了。知道要開恩科、打算提前上京之后,杜錦寧特意讓齊慕遠和關嘉澤一起,寫了個京城各大勢力關系表。

  陳氏是杜家的太太,許成源是許家的家主,魯小北的生意越做越大,杜方蕙嫁給了方少華,再加上他、莊越、秦老六都是杜錦寧的左膀右臂,這些能跟朝堂政事有一定交集的,杜錦寧都要求他們把那張密密麻麻地關系表背下來。

  而那張關系表上,百分之六十的內容是屬于勛貴的。

  大宋建國太久,勛貴們在這安定的環境上發展壯大,盤根錯雜,是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歷代皇帝對他們都多有忌憚。許多像杜錦寧這樣的寒門學子考上了進士,勛貴之家或通過聯姻,或通過師生關系,或通過恩惠,把這些人都吸收進去,成為他們最外圍的蔓枝。

  漓水縣的幾家權貴之爭,就是朝堂上微不足道的一個縮影。

  除了王爺,“公候伯子男”各階勛貴中,地位最高自然當屬國公府。

  衛國公府,又是七個國公府里排名第一的。

  原因無他,原大皇子之母,即前朝貴妃、當朝太后,就是出自衛國公府。也就是說,衛國公府是新皇的外家。

  這一代的衛國公姓鄭,現年六十多歲,是太后的親生父親。太后除了剛登基不久的皇帝趙晤,還育有一女趙明月。趙明月現年十四歲,原先為安寧公主。新皇登基后,賜山東為安寧公主的食邑,并將其封號改為魯國長公主。

  衛國公府是魯國長公主的外祖家,王威身為長公主的護衛,為避免暴露長公主的身份,特意去衛國公府歇歇腳,順便終結羅大慶對他的跟蹤,太為正常了。

  姚書棋想明白這一點,趕緊把自己的推測說了,見杜錦寧表情稍霽,他才舒了一口氣。

  杜錦寧年紀不大,平時說話聲量不高,似乎沒什么威懾力,對姚書棋這些人也一向和氣。可深知杜錦寧手段的姚書棋,對杜錦寧一向既敬且畏,不敢有絲毫輕忽。

  見姚書棋能把這些關系說清楚,杜錦寧就不再理他,望向羅大慶道:“你就這么直通通地回來了?沒往后望一眼,看看有沒有人跟蹤你?”

  羅大慶低著頭正想少爺會給多少銀子的“重賞”呢,聞言呆了一呆,抬起頭來,愣愣道:“不、不會吧?”

  “怎的不會?你想想那漢子既是公主的護衛,公主下了令一定要知道我的身份,他怎么敢這點小事都辦就不好回去面見公主?他見無法再跟蹤我,獲得我的信息,遂去了衛國公府,進門后叫衛國公府的一個護衛來尾隨跟蹤你。而你既以為知道了他的身份,滿心歡喜的急馳回來,沒有絲毫防備,對那個衛國公府的護衛又毫無印象,可不就著了別人的道了嗎?想來現在,那漢子自以為計,覺得他得知道了我的身份,而我卻以為那姑娘是鄭家的千金呢。”

  羅大慶呆愣愣地站著,嘴唇囁嚅了一下,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杜錦寧知道羅大慶這些人做護院時日尚短,意識不強,經驗不足,剛才那番話更多的是點拔之意。

  “我原先說過,讓你攔著他,并想辦法知道對方住在哪兒。你也算攔住了他,也讓我知道了那姑娘的身份,這份賞銀我還是要給你的,十兩。不過因為最后的疏忽,犯了個大錯,我罰你抄關系表兩遍,你可服氣?”

  羅大慶一聽要抄關系表,頓時哭喪了臉。

  他嗡聲嗡氣地道:“少爺,能不能不寫字兒?我寧愿您打我二十棍。”

  “我打你二十棍干什么?你皮糙肉厚的,我還怕打壞我姐夫家的棍子呢。”杜錦寧毫不客氣地否決了他的提議。

  姚書棋坐在一旁憋笑。

  杜錦寧要求家中奴仆,連同護院們都要識字,她在各群人中選出識字的,另外給一份月錢,讓他們教識字。羅大慶等護院就由張松濤教授。

  羅大慶本是個莊稼漢,因飯量太大,家中又無田地,佃田種出來的糧食除了交租,根本不夠嚼用。因羅大慶不光長得高大,力氣足,而且還跟著廟里的和尚學了幾手功夫,被莊越知道,便雇他為杜家護院。

  這樣目不識丁的漢子,你叫他干活沒問題,就是打了幾棍子他也受得住,就是念書識字抄書,那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一般。

  少爺懲罰下人,向來不體罰,而是對方怕什么就罰什么。比如羅大慶這種不愿意寫字的,就罰寫字;有些把錢看得極重的,就罰月例銀子。這樣懲罰,專打在最痛之處,效果那是沒得說的。

  羅大慶為人老實聽話,一向是杜錦寧叫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可這會子為了不寫字,膽兒倒是肥了起來,還敢跟杜錦寧爭辯:“那個尾隨,只是少爺您的猜測吧?要是他沒有尾隨我到這兒來,我這關系表豈不是白抄了?”

  “你要不信,去問張松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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