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上前想攙扶一下看起來已經力竭的蕭怒,被蕭怒止住。
蕭瑟有些擔心地低聲道:“少爺,那位很可能是聶嘯天的嫡子,也是聶家第一順位的繼承人,聶雄飛。嚴格說來,他還是你的表兄呢......”
蕭怒不為所動,冷漠地道:“將他扒光,丟進血河!”
這個命令斬金截鐵,毫無轉圜的余地。
蕭瑟終于見識到自家小少爺鐵血無情的一面,便朝船上的邱云杰等人打出一個手勢。
數把刀劍架住聶雄飛,邱云杰親自動手,將其扒個精光,罵了一句:“去血河里好好做你的聶家少主吧!”
聶雄飛意識到死亡臨頭,聲嘶力竭地慘叫道:“蕭瑟,我父親是聶嘯天,我是聶雄飛,你們不能殺我,不能殺我!”
“哼,殺你的可不是我們,是血河。”
邱云杰冷冷回了一句,飛起一腳,將其踢出船去。
聶雄飛的慘叫聲很快湮滅在血河的波濤中。
接下來,就是打掃戰場。
凡是有聶家標志的兵器、戰甲、物品,統統丟進血河。
十八人動作麻利,很快將戰場清理得干干凈凈。
堆積如山的戰晶、丹藥、戰符(匿息符)等等,更換了戰甲兵器的十八護衛個個精神抖擻,無不以崇拜的眼神看著蕭怒。
阿蘿有些不解地低聲問蕭怒道:“少爺,再怎么說聶家也是你的親戚,你這樣做,豈不是......”
蕭怒眼神一縮,冷聲道:“聶家當年狠心帶走了母親,令父親傷心絕望才變成了今日的模樣。再說,你難道看不出聶家對我們蕭家已經沒有半點感情,甚至比外人更為冷血無情么?聶雄飛竟然想把咱們當做賤奴售賣,我不殺他,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頓了頓,蕭怒環目四顧了一番,指著船艙對蕭瑟和阿蘿道:“你們去看看,聶家都留下了些什么用的著的,凡是有標識的統統扔掉。”
阿蘿眼波一轉問道:“那這艘船,咱們如何給人解釋呢?”
蕭怒淡定地道:“改頭換面,想必不難。”
聶雄飛這支探險隊,其實離開基地已有月余,船艙中卻毫無收獲,倒是他們隨身攜帶的戰晶、和順丹倒是不少,足夠蕭怒一行人用幾個月的了。
原本近期大家的修為猛烈攀升,和順丹明顯已經不足,戰晶的需求量也加大了,這樣一來,至少在未來三個月內,蕭怒無需動用老本,于是他定下計劃,駕馭這艘大船,在附近掃蕩一番,再去基地。
蕭瑟負責清理戰晶、丹藥,最后拿著兩本戰技交給蕭怒。
螺旋戰技。
狂風戰技。
前者是一部道力運用的戰技,也就是一種用力的技巧,把道力凝成螺旋狀釋放,令其堅韌度、打擊力度都增強不少。
后者則是一部刀術戰技。
阿蘿鑒定之后發現,這兩部戰技,都是將級內相當高級的戰技了。
蕭怒便將其傳給邱云杰等人,讓他們勤加修煉。
戰船需十級戰將駕馭,恰好除了邱云杰外,還有四人剛好晉升入十級,于是他們五人就成為掌舵之人。
其實駕船很簡單,只需凝出魂識,侵入用戰晶驅動的陣盤,此船的陣盤自帶海域地圖,只是以邱云杰等五人的魂力修為,每人只能駕船一個時辰,就得被替換下來。
蕭怒調息恢復之后,開始思索接下來的行動。
他考慮的是比較長遠的規劃。
第一,獲得想要的物品再次回到金狼星后,他可以拿出一部分洗魂水,交給父親,讓他挑選可造之材,悉心培養。
第二,蕭家最缺少的有三樣:戰晶、丹藥、戰技,看來得想辦法在基地購買,當然這就需要大量的戰晶。
第三,他決定把邱云杰等人當成自己的得力團隊來打造,按照他們的修行進度,很快都會跟他一樣晉入王級,那樣的話,無論戰晶、丹藥、戰技,都絕不是一點小錢就能搞定的。
第四,想要重振蕭家聲威,單靠他個人的力量肯定不行,那就得打造一支相當有凝聚力有戰斗力的鐵血之師,沒有海量的資源,是肯定達不成的。
好在,他相信,憑著自己的天賦神獸,步步為營,又有歐陽佳佳這頭奇獸的幫助,在獲取高級資源方面,他絕對比其他人有優勢!
蕭怒進入駕駛艙,查看了一下地圖,發現西北三四十里處,有一個島嶼群落。
地圖標注為十級。
于是,他就讓駕船的護衛往那里去。
按大船的航速,一個時辰后,就將抵達那里,而在這期間,獲得了聶家良好品質的和順丹后,另外十三名護衛也相繼邁入十級。阿蘿和蕭瑟同樣如此。
因此,在這艘船上,二十一人的戰力十分均勻,都是十級戰將。
蕭瑟有些奇怪,沿途竟然沒受到任何一種血獸的襲擾。
按理說,在十級區域里航行,血河中一定會有不少九級十級的海獸來襲的。
蕭怒知道是歐陽佳佳的緣故,也不說破。
很快,前方河面血氣繚繞中出現一片巨大的黑影,島嶼到了。
忽然,船頭負責警戒的一名護衛前來報告:“少爺,有船攔住了咱們的去路。”
蕭怒不動聲色地道:“讓大家做好隨時戰斗的準備,我先去看看。”
兩船相距約莫三十米,蕭怒的大船停了下來。
攔路的大船比蕭怒這艘更加巨大威武,船上更是站滿了戰甲護衛,旌旗招展,殺氣騰騰。
船頭站著一不帶頭盔的戰甲老者,赫然是一名戰王強者。
他發氣凝聲,沖著蕭怒這邊大喊道:“來船止步,這里已被任家包場了!”
蕭怒冷笑一聲,就聽一旁的蕭瑟低聲道:“少爺,任家是聯邦七大四等貴族之一的大世家。我們蕭家昔日不過是三等貴族而已。”
蕭怒愕然道:“既然我們蕭家是三等貴族,為何聯邦還要封殺我們?”
蕭瑟苦笑道:“少爺你有所不知,當年大少爺讓出元帥之位,連帶著我們蕭家的貴族封號都被聯邦政府收回了,我們現在其實很尷尬,既不算平民,又不是貴族......”
蕭怒冷笑道:“總有一天,我要把蕭家失去的一切,連本帶利統統拿回來。這什么任家很厲害嗎?血河乃無主之地,他居然敢大言不慚地說包場?”
蕭瑟解釋道:“任家有位天才,三十歲就成為十六級戰神,就是他取代了大少爺的職位,現在是血狼集團軍的元帥。”
“哦?本來我還不想節外生枝,今天我倒要看看,任家到底有多霸道,多厲害!”蕭怒再次冷笑道。
“少爺,不要沖動啊......”蕭瑟生怕蕭怒又要重演之前對付聶家的一幕。
聶家不過三等貴族,與任家完全沒有可比性。
蕭怒凝神看去,發現,任家大船上那些護衛,果真穿著更為高級的血狼集團軍制式戰甲,一身的鐵血氣息,分明都是久經沙場的戰將。
那任家老者見蕭怒船上無人答話,有些慍怒地道:“來船聽好了,這片區域已被我任家包場了,速速離開,休得自誤!”
蕭怒不冷不淡地喊出一句:“什么任家,本少爺從未聽說過。這血河又不是你家,你說包場就包場啊,你算老幾?”
那任家戰王一時氣急。
心道:“哪來的混小子?連我任家都不知道?”
他看蕭怒船上不過寥寥二十人,雖然個個都是巔峰戰將,可在他眼里看來,這點力量根本不足為慮。
于是,老者怒極反笑地喊道:“如果閣下一心尋死,盡管把船開過來,試試!”
蕭怒大笑道:“試試就試試,誰怕誰啊?把船給本少爺開過去,我看誰敢動我一下!”
蕭怒完全把聶雄飛那一套做派模仿得淋漓盡致,一副紈绔大少不知天高地厚無所畏懼的表現。
邱云杰親自駕船,徐徐靠了過去。
片刻之后,兩船相距不過一兩米,蕭怒站在船頭,連那老者氣得直打顫的胡須有幾根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任家老者眼中閃過一抹殘忍,大手一揮。
恰在這時,各有四名蕭家護衛一字排開,分列蕭怒左右。
蕭怒做了個格殺勿論的手勢,很明顯,是絕不允許任家的人登上自家大船。
果然,那老者一揮手間,任家護衛就躥出十二人,為首的護衛沖著蕭怒他們大吼一聲:“統統殺了,一個不留!”
率先揮刀直取蕭怒面門!
其余人也不甘示弱,兇狠地撲了過來。
這任家十二個護衛,個個身后都浮現星燈,揮舞的刀劍之上,刀罡劍芒吞吐不定,隱約顯出一尊血狼的虛影!
血狼戰技!
這些人果然是血狼集團軍中的戰將!
蕭怒的心冰冷得不起一絲波動。
任家的人將血狼軍調集進入血河,公軍私用。
蕭家兩代軍神,從未做過這樣的事情。
如此種種,蕭怒對任家的印象已經降到了冰點。
說時遲,那時快,為首的護衛刀罡七寸,刀影片片,兜頭罩向蕭怒。
蕭怒反手拔刀,一道刀虹斜劈過去。
巨響聲中,那為首護衛手中戰刀碎裂,被蕭怒一刀斬斷半邊肩膀,慘叫一聲,跌入血河,血河咕嚕一聲涌出幾朵血浪,旋即此人已被完全消融在河水之中。
其他的任家護衛,盡展血狼戰技,但卻遭遇到八名蕭家護衛螺旋戰技、狂風戰技的致命打擊!
在為首護衛被蕭怒斬殺后的數息時間里,這是十一人也紛紛被斬落血河,死于非命。
“吼!”
任家戰王驀然間大吼一聲,大鵬一般凌空飛來,他大手朝著蕭怒等人傾力一拂,蕭怒微退半步,而另外八個蕭家護衛則口噴鮮血,倒跌摔回甲板之上。
回光返照。
靈蛇曼歌。
阿蘿和蕭瑟的天賦能力同時施展出來,同時落在蕭怒和受傷的八名護衛身上。
而如站在凌冽罡風中寸步不退的蕭怒,傾盡全力朝著那任家戰王老者揮出一刀。
那老者冷笑一聲,大手朝著蕭怒一掀一推。
頃刻間,一股龐然力量襲來,蕭怒手中的刀沖天飛起,握刀的手也劇痛難當,完全失去了知覺。
驚駭中,蕭怒分明看到,任家的戰王老者背后的星燈虛影,赫然有著十四朵之多,而且五白五紅四銀,涇渭分明!
后期戰王!
“靠,這次有點玩大了!”驚險一刻,蕭怒尚有余暇吐槽。
他明顯感知到,這個任家的戰王老者,剛才至多只用了六成道力,但就是這六成道力,已經是他道力的五倍有余,足以對他形成真正的碾壓之勢!
或許是生死攸關的緣故,三眼神獸忽然咆哮起來,蕭怒心臟內的五滴精血,霎時間自動燃燒了三滴!
鼎沸而灼熱的力量,瞬間充斥滿蕭怒的全身每一寸,讓他感到自己的肌膚、經絡、骨骼即將承受不住如此狂暴的力量,行將崩碎開來。
狂暴的力量,讓蕭怒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摧毀身前的一切。
而任家的戰王老者,無疑就成為了他唯一宣泄力量的目標。
“殺!”
蕭怒怒喝聲中揮出一拳。
閃電般的一拳。
超越他苦練多時揮刀極限速度五倍有余的一拳。
快得連他自己的感知都沒能跟上!
這一拳,足有四股螺旋交織在一起,兼具螺旋戰技和狂風戰技的精髓,像一顆高速旋轉的鉆頭,剎那之間轟落在任家老者沒來得及收回的手掌之上。
任家老者悶哼一聲,背后的星燈虛影之上,兩朵銀色的燈花忽然黯淡下去。
便在此時,蕭怒如一頭下山猛虎,雙腳一蹬甲板,竟撲出船去,拳頭如狂風驟雨,不斷轟向任家老者。
任家老者驚駭莫名,全力催動道力,展開王級戰技,出掌相迎。
轟轟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爆裂聲,劇烈的道力余波,將兩船之上的人震得東倒西歪!
兩艘游龍會的大船,船身不斷泛起法陣光暈,抵御道力的沖擊。
而懸停在兩船之間激烈交手的兩人,完全震驚了所有的觀戰者。
任家老者,十四多燈花,貨真價實的十四級戰王!
反觀蕭怒,十朵燈花,巔峰戰將,正常情況下,任家戰王老者隨手一擊,都可以將其格殺,但蕭怒此刻卻跟任家老者斗得難解難分,絲毫不落下風。
激烈的飛濺的道力氣團,悄然將兩艘原本相距不過數米的大船推動,而交戰中的兩人渾然未覺!
霎時間,兩人已經對轟了百招以上,任家老者最后兩朵銀色燈花又一次黯淡下去,而蕭怒的燈花五白五紅,至始至終全無一分變化。
說來話長,從蕭怒撲出船頭,近身與任家老者激斗至今,時間不過才過去三四息而已。
此時,兩船被道力余波推開,相距已經超過二十米左右,而交戰的兩人終于維系不住身形,開始朝血河中墜落。
“少爺!”阿蘿等人驚駭欲絕的尖叫聲,讓蕭怒微微愣神。
任家老者目光中露出一絲殘忍至極的獰笑,反手在自己身上拍下一張莫名的戰符,竟雙手一張,糅身而上,將蕭怒攔腰抱住,同時口中張狂至極地吼道:“小子,跟我斗,看你怎么死!”
蕭怒心一涼,雙腳已經觸到灼熱如沸水的血河之水了!
大船上,阿蘿嚶嚀一聲,暈倒在蕭瑟的懷中。
一干護衛目眥欲裂,眼睜睜看著那任家老者緊緊抱著蕭怒,兩人像一塊大石頭,跌入血河,激起一個不大不小的漩渦,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