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小鎮居民發現異樣,黃冕轉身拔腿就跑,海東青在身后緊追不舍。
餐館老板嘖嘖站在門口,嘖嘖稱嘆,這個女人了不得。然后急急忙忙摸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
“想不想看熱鬧,后山有熱鬧看”。
兩道身影一前一后,前者快若奔雷,后者迅如閃電,一路上雷聲隆隆,狂風大作。
來到后山,黃冕不再有顧忌,單手拔起一根碗口粗的大樹狠狠砸向后面的黑影。
海東青沒有選擇躲避,體內氣機奔涌而出,調動起周圍的天地氣機凝聚于掌間,一掌拍在氣勢如虹的樹干上。
砰的一聲,樹干撕裂成無數碎片。
黃冕再次咦了一聲,“有意思,內家這種打法,還是頭一次見到”。
海東青只是稍稍受阻,隨即身形再次暴起,道一的七星步在她的腳下使出來,快到只能看見陣陣殘影。
外家金剛被一個剛踏入化氣不久的內家極境強攻,讓黃冕感到是一種侮辱。
黃冕冷哼一聲,大步踏出,直接撞向黑影,近距離交手,他還從來沒怕過任何一個人。
兩道身影瞬間相撞,這一次,海東青沒有直接對抗,而是身體瞬間變向,側身一掌拍向黃冕太陽穴。
黃冕倒也沒有托大到硬接這一掌,內家化氣的氣機穿透力,即便不受傷,這一掌下去腦袋也會蒙。
黃冕手肘一抬架開海東青的手臂,順勢反手一拳打向海東青腹部。
海東青抬膝格擋,金剛一拳,力大無窮,身影爆射而退,砸向身后的一顆白樺樹。
身體在撞在白樺樹上的瞬間,雙腿彎曲在樹干上一蹬,借助樹干的反彈之力,如利劍出鞘,刺向黃冕。
黃冕冷哼一聲,一步踏出,一拳砸出。
所謂一力降十會,海東青的招式再古怪,他只一拳強迫之。
陡然間,周圍天地之氣暴躁而起,在兩人之間形成一道無形的氣墻。
黃冕拳頭打在氣墻之上,瞬間穿透,不過后面氣墻層層疊疊,打破一道瞬間再起一道。
一道道氣墻層層衰減拳頭上的力量,此時,黑影也剛好殺到,帶著狂暴氣機的掌力傾瀉而出,狠狠的打在黃冕拳頭之上。
這一次,海東青沒有退,黃冕反而退出去兩步。
這一退,后面掌力連綿不絕,一浪高過一浪,周圍天地之氣無休無止的融入到掌力之中。
松溪武當的太極十八拍。
黃冕舊力剛卸,新力未生,一步退,步步退。
海東青自行改良了太極十八拍,掌法迅捷刁鉆,黃冕并沒有沒一掌都接住,額頭中了一掌,胸口中了兩掌。
額頭留下一道暗紅色掌印,胸口處的衣服崩裂,露出密密麻麻的胸毛。
接到通知的螞蟻和金絲猴剛剛趕到,就看見黃冕節節敗退。
螞蟻大驚失色,“我的娘啊,這娘們兒什么時候這么牛叉了”。
金絲猴的吃驚程度也不遑多讓,“老大竟然吃虧了”。
螞蟻說道:“那也不至于,外家金剛兩大殺器,一是力量,而是強悍的體魄,剛開始被打幾下算不得什么”。
金絲猴境界不高,看得有些著急,扯著嗓子喊道:“老大加油”!
黃冕全神貫注的應對著海東青的太極十八拍,本來差不多已經摸到了軌跡,有把握攔住最有殺傷力的最后一拍,但這一嗓子干嚎稍稍讓他分了心。
第十八拍拍出,樹林里狂風大作,樹葉漫天齊舞,‘轟’的一聲炸雷,疊加了前面十七掌的一掌悍然拍在了黃冕胸口。
黃冕碩大的身軀直接離地起飛,一路懶腰撞斷數根白樺樹,最后砰的一聲巨響砸在一塊巨石上。
海東青身形躍起,立于樹梢,黑色的風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金絲猴驚訝得合不上嘴,“不是說金剛無敵嗎,怎么這么菜”。
黃冕抖掉身上的石屑,晃了晃腦袋,“舒服,比馬殺雞還舒服,好久沒有這么暢快過了”。
金絲猴轉頭問螞蟻道:“老大是不是被打傻了”?
螞蟻黃豆大的眼睛轉了轉,認真的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
金絲猴有些激動的說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分家各奔東西了”。
螞蟻愣了一下,“我沒有家,老大就是我的家”。
黃冕望向站在樹梢的海東青,“確實霸道,完全不像是剛踏入化氣的實力,不過我感覺到天地氣機很畏懼你,你是在控制它們,而不是在與他們親近溝通”?
海東青冷冷道:“有區別嗎?只要能用來打倒你就夠了”。
“打倒我”?黃冕哈哈大笑,“沒聽過一句話嗎,只有打死的金剛...死的金剛,沒有打倒的金剛,金剛不死,死的只會是你。你應該明白,得罪一個金剛的后果有多嚴重”。
海東青立于樹梢,衣袖里的手掌微微發抖,體內的氣機也暴躁不安。
“哦?有多嚴重”?海東青輕蔑的說道。
黃冕胸口起伏不定,最后那一掌差一點就破開金剛肉身殺入肺腑,導致他現在氣都還有些不順。“看在陸山民和黃九斤的面子上,我不追究你剛才的冒犯,但這一上門就毫不留手,總得有個說法吧”。
海東青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陸山民和黃九斤面子上,我不介意今天就殺了你”。
螞蟻見黃冕說話有些岔氣,大著膽子走過去,關心的問道:“老大,有沒有事兒,要不要先去躺醫院”?
黃冕好不容易理順的氣再一次堵在胸口,“你他娘的不會拍馬屁就給我閉上你的鳥嘴”。
海東青冷冷道:“第一件事,我想聽聽有關海中天的事”。
黃冕眉頭微微皺了皺,“你爸是條漢子,可惜他跟我一樣,看錯了人”。
海東青淡淡的問道:“你是指陸晨龍”?
黃冕冷哼一聲,“陸晨龍當年一意孤行、不聽勸告,為了一個妖女,背棄兄弟情義”。
海東青冷冷道:“我對你們的兄弟情義不感興趣,陸晨龍說我爸是因為查到了些影子的秘密遭人滅口”。
黃冕瞪大雙眼看著海東青,“你見過他”?
海東青冷笑一聲,故意刺激黃冕道:“沒錯,影子給他找了一個跟陳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他此刻正樂不思蜀”。
“混賬”!黃冕果不其然怒不可遏,一拳打在身旁的石頭上,石屑橫飛。
“狗改不了吃屎”!“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海東青冷冷道:“有的人活著,就是為了惡心別人”。
黃冕冷哼一聲,“你也不用挑撥離間,我和他早已恩斷義絕”。
“是嗎”?海東青撇了眼黃冕身旁的螞蟻,“那你還整出個不倫不類的玩意兒”。
螞蟻隱隱察覺到海東青的目光從他身上一掃而過,喃喃道:“是在說我嗎”?
這時也走過來的金絲雀說道:“就是說的你”。
螞蟻張開一口大黃牙,朝海東青喊道:“你這人說話怎么這么難聽,陸兄弟就不像你這樣”。
黃冕漸漸消氣,淡淡道:“我對付影子是因為我要給死去的兄弟們報仇,與他無關”。
海東青問道:“當年,連陸晨龍都不知道影子的存在,你是怎么知道的,又是怎么知道陳素是影子安插在陸晨龍身邊的人,是誰告訴你的”?
黃冕冷冷道:“當年我是不知道,但我能猜到陳素那妖女不安好心,她只是一個女人,背后肯定有靠山”。
“那也并不能說明她身后的靠山就是影子”。
“沒錯,陸晨龍遇伏之后近十年,我才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
海東青問道:“誰告訴你的”?
黃冕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答應過那個人,不會告訴第三人”。
海東青眉頭微皺,“那個人恐怕不止告訴你影子存在那么簡單,應該還告訴了你不少的內幕”。
黃冕呵呵一笑,“你很聰明,但關系到那人的安全,我不會告訴你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