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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3章 你也是叛徒?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獵戶出山

  走出大廳,一股寒風撲面而來。

  胡惟庸攏了攏大衣,但依然抵不住寒氣往身體里鉆。

  東海的冷與東北不一樣,雖然氣溫要高得多,但寒氣裹挾著濕氣直入骨髓,是冷到骨子里的冷。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冷”。胡惟庸喃喃自語道,臉上滿是疲憊之色,與之前在陳坤辦公室的寫意悠然判若兩人。

  一輛黑色的奔馳緩緩駛來,寸步不離的陽林上前打開后排車門,扶著胡惟庸上車。只有他知道胡惟庸選擇走這樣一條路有多么的不輕松。

  汽車發動,緩緩而行。

  胡惟庸半躺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老了,心力不夠了”。

  陽林看向胡惟庸,發現他的頭上又多了一些白發。想當年初次見面,他還是一個英姿勃發的中年男人。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眨眼就三十年過去,這位收留他于危難之際的胡爺已經六十多歲了。

  “胡爺,您休息一下吧”。

  “閉上眼就是滿腦子的人和事,哪里睡得著,俗話說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著、、”

  “胡爺”!陽林趕緊打斷胡惟庸不吉利的話,“您一定會長命百歲”。

  胡惟庸睜開眼睛,笑了笑,“活得長并不見得是件好事,人都有一死,只要死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早晚反而不那么重要”。

  聽到胡惟庸說起死,陽林心里不太舒服,岔開話題問道,“陳坤答應了”?

  胡惟庸點了點頭,“他和陸山民一樣,都是在貧寒的環境中長大。他與陸山民也不一樣,他對上流社會的渴望和不舍深入骨髓”。

  陽林也沒有過多的意外,嗯了一聲說道:“陸山民有幾位有大智慧的老人教導,物質上貧寒,但精神上并不貧寒”。

  胡惟庸笑了笑,轉頭看向車窗外,車子正好經過民生西路。

  現在的民生西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高檔的寫字樓、堂皇的商業街,很難想象曾經污水橫流、臭氣熏天的樣子。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胡惟庸仿佛看見了那個熟悉的面龐。

  他正站在燒烤架前,低著頭,翻烤、加料、入盤,一氣呵成。

  半勺鹽、一撮胡椒、一勺油,行云流水間分毫不差。

  一個毫不起眼的路邊燒烤攤,一個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燒烤行當,硬是被他烤出了藝術的味道。

  想當初專程到燒烤店考察他,就是被他這一手燒烤手法所吸引。

  劍道、茶道、武道、、萬事萬物皆有道。

  還記得當初,對他說,這叫燒烤道。

  那個時候還很憨厚的山野村民一臉茫然和不解的看著他、、身在道中而不知道。

  所謂見微知著,圣人見微以知萌,見端以知末,一法通萬法、一道證萬道。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這個不知自己已入道的道中人必非池中物,所以才在后來的合作中能讓的就讓,能幫的就幫。

  唯一沒想到的就是,他會成長的這么快,短短七年的時間,已是令人仰望的巨龍。

  一條能行云布雨潤澤萬物,也能翻江倒海禍患眾生的巨龍。

  見胡惟庸的神色從祥和漸漸變得冷厲,陽林轉過頭去,不再說話。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胡惟庸突然冒出一句冷冰冰的話,讓陽林有些吃驚,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胡爺,我、、”陽林想解釋幾句,但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你這樣想也很正常”。胡惟庸自嘲的笑了笑,語氣平和了下來。

  陽林臉漲得通紅,半晌之后說道:“胡爺,我跟了您三十年,我知道您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相信您有您的苦衷”。

  胡惟庸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仿佛一點也不在意陽林怎么看他。自顧說道:“晨龍集團發展到現在,高層已經涇渭分明的分成兩派,一派是民生西路走出來的元老,另一派是隨著企業壯大一步步從外面引進的精英。前一派江湖出身,意氣用事,忠于陸山民而不顧晨龍集團死活,他們對晨龍集團的創建居功至偉,但對于晨龍集團的長遠發展只會起到阻礙的反作用。這一點無論是陸山民還是阮玉或者是陳坤都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們漸漸的放任精英派掌權,逐步替代民生西路的老人進入核心管理層。后一派高學歷、高職業素養,他們更在意的是晨龍集團本身,而不是創始人陸山民這個人,雖然他們所掌握的股份沒有民生西路的老人多,但集團戰略、經營、產業布局都掌握在他們手里,已經成為集團的實際掌握人”。

  胡惟庸嘆了口氣:“這是企業現代化進程上必然要走的道路,對于晨龍集團來說,這是好事,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好事”。“包括陸山民”。

  胡惟庸轉頭看向陽林,笑了笑,“其實兩派之間還有個中間派,比如我、陳坤,還有陸山民從天京請來的師兄師姐”。“這里面陳坤又是一個關鍵人物”。

  陽林似乎想到了什么,說道:“還有林耀武”。

  胡惟庸拿起打火機點煙的手停在空中,說道:“是該去見見他了,雖然當初林家被陸山民整得那么慘,還強行兼并了林家的房地產公司,但這個林耀武與陳坤還真不一樣。他對陸山民是由恨生敬,這種人是最難說服的”。

  說話間,陽林突然心臟一緊,猛的看向窗外。

  胡惟庸點燃雪茄,甩了甩打火機,半靠在座位上,不緊不慢的問道:“怎么了”?

  陽林凝神了片刻,剛才那股心悸的感覺來得快也去得快,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沒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緊張了”。

  胡惟庸毫不以為意,輕松的笑了笑,“別緊張,他們不敢亂來”。

  人行道、樹蔭下,一個身材修長,長相清純的女孩兒,手里拿著一杯珍珠奶茶,一雙清澈燃的眼睛漫不經心的盯著駛過去的奔馳車,嘴角翹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酷笑容。

  她的旁邊,站著一個與之毫不匹配的邋遢老道士,正緊張兮兮的盯著她。讓來來往往路過的人以為他是個老不要臉的老流氓。

  “小妮子,你可千萬不要亂來啊”。

  小妮子呼哧呼哧吸著奶茶,含混不清的說道:“我才沒那么傻在大街上殺人,晚上去他家,殺光所有活物”。

  “哎喲,我的小祖宗”。道一狠狠一跺腳,“你還嫌不夠亂嗎”?

  小妮子對道一翻了個白眼,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叛徒不殺,留著過年”?

  “哎呀”,道一急得抓耳撓腮,“我該怎么跟你說呢”?

  “切,從小到大,你就沒說贏過我”。

  道一正急得吹胡子瞪眼,張忠輝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了過來。

  “老神仙,你怎么跑得那么快,我眨個眼睛的功夫就不見您的蹤影了”。

  道一一把將張忠輝拉到近前,“你他娘的沒吃飯啊,年紀輕輕還沒我這個糟老頭子走得快”。

  說著朝小妮子努了努嘴,“你小子惹的事兒自己解決”。

  張忠輝喘了幾口氣,他在得知胡惟庸可能叛變之后,第一時間就跑去道一那里匯報情況,只可惜當時道一不在家,只有劉妮一個人在家。他多少知道劉妮的脾氣,本不打算告訴她,但哪知道劉妮精得跟猴兒一樣,一眼就看出他有重要情報,還沒來得及返身離開就被抓住,一陣嚴刑逼供下說了出來。還沒來得及細細說明,劉妮就嚷嚷著要殺胡惟庸全家而去。

  他只能焦急的等道一回來,還好及時趕到。

  小妮子掏出手機,一手拿著奶茶,單手點開手機玩兒起了街頭霸王:“給你一局的時間”。

  張忠輝前傾看了看,“你能不能雙手玩兒”。

  “我的技術不太好,你最好快點兒”。

  張忠輝不敢廢話,趕緊說道:“據我判斷,胡惟庸應該是被影子收買”。

  “哎呀,挨了一個燒餅”。

  道一一腳踢在張忠輝屁股上,“說重點”!

  張忠輝記得滿臉通紅,“胡惟庸的叛變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還涉及到集團派系之爭”。

  “哎呀,一個宰宰不羅耿打了我半個血”。

  “說人話”!道一又是一腳踢在張忠輝屁股上。

  張忠輝一邊揉屁股,一邊腦袋急轉。

  “殺了胡惟庸正中影子下懷,胡惟庸一死,陳坤、林耀武,還有集團高層的管理團隊都會人人自危,到時候影子只需略施小計就能讓集團天下大亂”。

  “那就全殺掉”。小妮子一邊狂按手機,一邊說道。

  “先不說殺那么多人會引起多大的動蕩,現在集團大權都掌握他們一幫人手上,民生西路的老兄弟空有股權但完全被排出在經營層之外。他們一死,誰來管公司的運營,阮總一個人是扛不住的。若是太平之時還好,在強敵窺伺之下,晨龍集團只會灰飛煙滅”。

  “靠!還有一絲血了”。

  “那么多人,你殺得完嗎”?

  張忠輝鼓起勇氣一步上前,站在小妮子身前,“你要殺他,就先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小妮子收起手機,歪著頭看著張忠輝,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你也是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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