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民哥,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小妮子關掉電視,好奇的問道。
“自從海東青來天京之后,有不少可疑人物進入了東海”。陸山民看著劉妮,淡淡道。
“這有什么奇怪的,我們可以來天京,他們自然也可以去東海”。
“根據吳崢的說法,呂家和田家準備對東海下手”。陸山民臉上帶著淡淡的擔憂。
“頂尖的高手就那么幾個,呂家和田家兩個老不死的還受了傷,剩下的還要留下來防備我們,其它小蝦米過去也翻不起什么浪。”小妮子不以為意的說道:“海家和我們的力量足以保護好集團高層”。
陸山民點了點頭,“我們有老神棍,秦風在他的指點下也踏入了搬山境后期巔峰,手下還有一批敢打敢拼的兄弟,海家力量更大,除了盛天和那個耍蝴蝶、刀的高手,還有大量暗中的高手,我唯一擔心的是曾家”。
“你想曾雅倩了”?
“我在跟你說正事”。
小妮子撇了撇嘴,“她狡猾得很,怕我們牽連到她,不顧和你在床上打架的情分,一腳把你踹開,撇得干干凈凈”。
“小妮子”!陸山民眉頭皺起,“你能不能別把人往壞處想”。
“切,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你忘了白靈是怎么對你的嗎。需要的時候使勁兒粘,不需要的時候提起褲子拍拍屁股就走人。”。
陸山民煩惱的揉了揉額頭,“雅倩跟白靈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的,想當初曾家被圍攻,曾老爺子苦苦哀求你幫忙,她使勁兒的往你身上貼,要不是你舍命幫忙,她們曾家早就被小籃子給吞掉了。現在看我們很危險了,人家直接不要你了。在我看來就一樣”。
“你這是胡攪蠻纏”。陸山民黑下了臉。
見陸山民是真的生氣了,小妮子吐了吐舌頭,趴在沙發上閉上眼睛,雙手捂住耳朵。
“我睡著了,什么都聽不見”。
“你聽不見也得聽”。陸山民沒好氣的說道:“你明天就回東海”。
“沒聽見”。小妮子緊緊的捂住耳朵。
“去給曾雅倩當貼身保鏢”。
“聽不見”。
“她要少了一根毫毛,我就再也不理你”。
“哇、、、、”小妮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偏心,為了她你竟然不要我”。
小妮子哭得很傷心,眼淚流得滿臉都是,趴在沙發上不住的抽泣。
陸山民嘆了口氣,語氣柔和了下來。
“小妮子,爺爺寫了一輩子的字,只求‘心安’二字,雅倩若有閃失,我這輩子都會不心安的,你也不想我和爺爺一樣吧”。
小妮子抬起眼簾,大眼珠里滿是晶瑩的淚水,“大黑頭活動受限,我要是也走了,你怎么辦,你要是有什么閃失,我一輩子也不會心安”。
陸山民伸手刮了刮小妮子臉上的淚珠,淡淡道:“你不在我會更加小心謹慎,別忘了,你山民哥也是武道高手,足以自保。而且,天京接下來的事情并不是打架能解決的,需要這個”。陸山民指了指腦袋。
小妮子翻身坐起,“你要答應我,如果有什么大行動,一定要打電話給我”。
陸山民點了點頭,“去睡吧,到了東海和雅倩好好相處,她現在的情緒本來就不好,不要惹她生氣”。
小妮子嘟囔著嘴,“我的情緒也不好”。
陸山民笑了笑,“不一樣嘛,你是自家人,她畢竟是外人嘛。自家人有一說一,經常會吵吵鬧鬧,但對外人,就多讓讓嘛”。
小妮子破涕為笑,心情大好,一頭扎進陸山民懷里。“我明白,這就跟馬嘴村一樣,自家的婆娘經常打的哇哇叫,看見外面的娘們兒笑得比花兒還燦爛。但婆娘還是自家的好,外邊的也就做做面子功夫”。
陸山民拍了拍小妮子的后背,喃喃道:“真是個傻丫頭”。
“山民哥”。
“嗯”?
“將來不管你娶誰當老婆,都不能降低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
“當然,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我的小妮子”。
“山民哥”。
“嗯”?
“我明白陸爺爺所說的‘心安’”。
“是嗎”?
“只要有你,有大黑頭,有爺爺,一家人整整齊齊、完完整整,心里就會很踏實”。
“嗯,小妮子,你長大了”。
“山民哥”。
“嗯”?
“你的手機叮了一聲”。
“哦”。
陸山民掏出手機一看,神色陡變。
“怎么了山民哥”?
“走”!
贏恬將桌子上的棕色藥瓶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放在瓶蓋上久久沒有擰開。
“你還在等什么”?
“人之將死,總得讓我緬懷一下這一生吧”。
“怕死也沒用,每個人都得為自己做出的事付出代價,老先生必須得給上頭一個交代”。
“我在想一些事情”。
“都這個時候了,有意義嗎”?
贏恬沒有回答男子的話,緩緩的將棕色藥瓶放在了桌子上。
“贏恬,不要逼我出手”。墨鏡男子雙拳漸漸我緊,臉上開始浮現出殺意。
“能多給我兩天時間嗎”?
“我已經很有耐心了”。
“你放心,我不會逃跑,我突然想到些事情,想確認一下,最多兩天”。
“畢竟共事一場,本不想對你出手”。
贏恬的目光越過男子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畫室門口。
“一點情面也不留”?
“規矩就是規矩,與情面沒有關系。我會盡量給你留個全尸”。
話音一落,男子一步跨出,拳頭帶著陰冷的氣勢砸向贏恬的頭顱。
贏恬雙手前搭,纏繞著男子粗壯的手臂蛇形而上,一邊消解墨鏡男子的力量,一邊順勢而上,雙掌在行至男子腋下的時候變掌為抓,抓在男子的腋下。
男子低喝一聲,拳頭繼續向前,一拳打在贏恬胸口。
贏恬飄然后退,這一拳雖然被他化解了大部分力量,但余力仍然震得他體內氣機翻騰。
男子腋下有些發麻,活動了一下手臂。
“早就跟你說過,畫畫就畫畫,練武就練武,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花里胡哨的東西都是多余”。
“只給我一天,明晚這個時候你來收尸”。
“你知道我曾經的綽號嗎,外國人叫我東方閻王,閻王讓你三更死,絕不留你到五更”。
男子再次一步踏出,濃濃的殺意陰冷刺骨。
畫室本不算小,但對于雙方這樣的境界而言,這個戰場就顯得太小。
在一個房間里,門口被封住,對于贏恬這樣的內家武者來說,無異于一處絕地。
在男子狂風暴雨般的進攻之下,贏恬很快就處在了下風,險象環生。
相對狹小的環境,贏恬與墨鏡男子接連近距離沖撞。一次次被逼入死角,又一次次從死角的風險中突圍。
墨鏡男子不明白贏恬為什么要負隅頑抗,共事那么多年,在他的印象中,贏恬一向是與世無爭,逆來順受。
“為什么”!墨鏡男子一拳將贏恬打退,臉上殺意更濃。
贏恬背靠墻壁,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臨死前,該為她做點什么”。
“你到底想到了什么”?
“人之將死,心里會更加敞亮,我想到了多年前的事情,那些原本已經模糊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浮現在腦海里,我需要去弄清楚它”。
“那你更該死”!“之前我還質疑過老先生,現在看來老先生說得對,你被感情沖昏了頭腦,越來越不講規矩,活著早晚是個禍害”。
畫室里無風起浪,滿屋子的畫作嘩啦啦翻飛。贏恬的氣質以肉眼的速度開始變化,整個人的清氣神漸漸攀至頂峰。
“你不想見見我的畫道嗎”?
男子雙目迸發出精光,“你竟然隱藏了實力,看來你早有了反心”。
漫天的畫作在空中飛舞,一張張從墨鏡男子眼前飛過,像電影一樣,一楨一楨閃過。各種紛繁的色彩匯聚,男子胸中沒來由一陣煩躁。
“亂我心境”!
男子低喝一聲,一拳打出,震散畫作。
畫紙散開,兩只手掌交替而至。
贏恬雙掌相向,一掌拍在男子額頭,一掌拍在男子腹部。
這兩掌匯聚了贏恬所有的內氣,內勁帶著極強穿透力刺入男子身體。
男子反應慢了半拍,只抬手格擋住了額頭一掌,腹部一陣絞痛,身體也穩不住蹭蹭向后退出去兩三步。
贏恬的身影如利箭一般穿過漫天的畫紙,趁著墨鏡男子立足未穩,一閃而過,沖向門口。
正當贏恬騰空而過,一只腳已經跨出門口之際,另一只腳一緊。
隨即,畫室里響起一聲低喝。
伴隨著一聲低喝聲,贏恬心里一緊。
緊接著整個人如墜落大海的一葉扁舟,完全失去了支撐。
“呼”!一陣天旋地轉,人如炮彈射出。
“轟”!贏恬整個人砸在墻壁上,呼啦啦震碎畫室的玻璃。
贏恬怦然落地,仰面躺在地上,鮮血沿著嘴角汩汩流出。
天花板的吊燈左搖右擺,燈光忽明忽滅,像極了小師妹小時候坐的秋千。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是那么的明媚動人,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美麗的風景,如此美麗的人。
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擋住了搖晃的吊燈。
男子擰開棕色小瓶的瓶蓋,倒入了贏恬口中。
“老先生說給你留個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