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流波緊張的看著相隔不遠的密林。
那里散發出的強盛氣勢說明正在進行著一場大戰。
他的內心有些矛盾,既希望吳存榮能夠活下來,那么或許他還不用和吳崢一起進行一場瘋狂的賭博。也希望吳存榮能死去,畢竟他現在已經和吳崢綁在了一根繩子上。
埋伏圈內,已經有了異動。
發現吳存榮處在險境的并不是只有他們兩人,那些人表面上聽從吳崢的指揮,實際上只是吳存榮把指揮權交給了他而已,他們真正的主子是吳家,是吳崢,而不是吳崢。當發現吳存榮面臨生死危機的時候,直接忽略掉吳崢的命令前去救援。
張流波轉頭看向吳崢,吳崢殺氣騰騰的臉上同樣滿是緊張,緊握的雙拳已經滴下了汗珠。
“崢哥,他們趕去救大公子了,再不行動,吳家人必定會怪罪到我們頭上”。
吳崢緊咬著牙關,目不轉睛的盯著不遠處那片密林,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糾結時刻,趕去太早,吳存榮就能活下來,那辛苦的布局就付諸東流。但是一直旁觀,事后確實很難交代,他是吳家人不假,但卻是一個在吳家毫無根基和威望的人,一旦被人死死抓住把柄,說不定反倒為他人作嫁衣裳。
吳崢閉上雙眼,喃喃道:“陸山民,千萬別讓我失望”。說完猛的睜開雙眼,打開耳麥,沉聲冷冷道:“全部行動,救大公子”!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陸山民默念了一句,繼續毫不留情的將滿腔的熱血發泄在死死纏住他的孟超群身上。
連續的膝撞和肘擊擊打在孟超群的背部和腹部,整個人渾身上下全是鮮血。
疼痛、麻木,直到最后失去知覺!
陸山民一記大力膝撞頂在孟超群的額頭,將他整個人撞飛了出去。
沒有停留,在擺脫的剎那,人已經奔著費青和吳存榮的方向狂奔而去。
陸山民在山林里健步如飛。
山里涼風習習,透著濃濃的植物氣息,他喜歡這個味道,喜歡這種感覺,仿佛回到了在馬嘴村大山里狩獵的時候,
渾身暢快。
這里是他的主場,能夠激起他渾身的熱血。
費青背著吳存榮,全身氣機運轉到極致,在鋪滿松針的樹林里飛速奔跑。一路掀起的氣流吹得枝葉嘩嘩作響。
身后的殺機越來越近!
很多人都知道小妮子是個同階幾乎無敵的妖孽,但每一個人只有真正面對她的時候,才能體會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妖孽。
她的速度太快了,快到讓人懷疑根本就不是易髓境后期巔峰。
不到兩分鐘時間,她已經從相距四五百米追到不足百米。
盡管殺機越來越近,但費青依然保持著巔峰境界的心境,心里雖然著急,但絲毫沒有慌亂,甚至根本沒有回頭看一眼,只管奮力前沖。
前方已經隱隱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是前來救援的人,只要再堅持幾分鐘,就有救了。
吳存榮從昏厥中醒了過來,見自己還沒死,有種劫后余生的天大慶幸。
“咻”!一聲刺耳的破空聲傳來。
費青心下大駭,雙腳急停旋轉。
一道寒芒從眼前閃過,匕首擦著他的面頰飛過,在他滿是皺紋的臉上留下一道血槽,而后釘入身旁的大樹,刀鋒全部沒入樹干,留下漆黑的刀柄在外。
剛醒過來的吳存榮嚇得尖叫一聲,再次暈了過去。
就在這停留的空隙,白影閃現,他看到一雙帶著笑意的大眼睛,眼睛晶瑩剔透、干凈純潔,但在他看來卻充斥著死亡的光芒。
抬手一掌拍出。
小妮子單臂繞過來掌,雙指并攏直去費青腋下。
費青后退兩步,手掌拍向小妮子手腕。
小妮子雙指變掌,一記手刀砍在費青手臂上。
費青再次后退,雖然是老牌的易髓境巔峰高手,但反應和速度以及對內氣的掌控程度反而和小妮子有差距,再加上他一只手背著吳存榮,只能一只手對敵,剛一交手就處在了下風。
小妮子身影翻飛,身形在費青前后左右閃現,每一拳一掌一腳都極其刁鉆。
費青為了保護吳存 榮,幾個回合下來,胸口和腹部已經連續中了好幾掌,體內氣血翻涌,氣機越來越凝滯。
“砰”!一腳正中面門,鼻梁咔擦一聲應聲而斷。
費青跌跌后退,撞到身后的一顆樹上。
背上的吳存榮被這一撞驚醒,先是發現自己手上滿是鮮血,嚇得大叫,繼而發現這血不是他的,而是費青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氣,當他發現小妮子正含著冷笑撲來的時候,又是嚇得魂飛魄散哇哇大叫。
“攔住她,給我攔住她”!
費青一陣頭暈目眩,剛強提一口氣恢復精神,小妮子的已經奔到身前,她的手里不知何時已經從樹干中拔出了匕首,匕首閃著寒芒,在空中劃出一道亮光奔著他的脖子而來。
正在他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砰的一聲槍聲響起。
眼前白影在空中翻了個漂亮的跟頭,落在了右側兩三米外。
從鬼門關里逃出來,費青大喜過望,轉身一步跨出,正當他以為得救的時候,他發現來的只有四個人,而且這四個人都不是武道高手,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再次拔腿狂奔,只希望這四人能頭多阻攔一會兒。
這四人本是在埋伏圈最外圍,也是離這里最近的人,他們最先發現吳存榮遇到危險,在報告吳崢沒有得到回音之后私自趕來救援的第一批人。
林子里槍聲大作!
小妮子身形在林子里閃爍,借助茂密的樹林作為掩護,飛快的靠近槍手。
雖然小妮子的速度和反應讓四人很吃驚,但他們顯然不是新手,很快分散開來,呈一個半圓形猛烈的朝她開槍。
小妮子嘴角帶著冷笑,從側面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S形前進,幾步就來到了右側最邊緣的槍手身邊。
那人震驚到無以復加,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面對步槍不逃跑反而迎著槍口跑的人。
不過他的震驚只持續了幾秒,一只纖纖玉手已經拍來,看似輕飄飄的一掌,直接將他的整個腦袋像拍習慣一樣拍得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