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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5章 不要讓我失望啊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獵戶出山

  呂家大院,四周的別墅都是歐式,唯獨正北方那棟是石木結構的。

  房子的每一塊石頭圓潤光潔,一看就有上百年的歷史。

  每一跟柱子都透著古樸的滄桑感,一看也都是上了年份的老物件兒。

  呂家大院的別墅群建造的時間并不古老,這些古老的木石都是呂家花了大價錢從別的地方買來的。

  也許人老了,都喜歡這樣的老物件。

  同樣古樸森森的樓房里,呂銑怔怔的看著墻上的那個殺字。

  自從上次呂松濤拿出來之后,他就一直貼在書房墻上的正中央。

  每天,他都會看一會兒。

  呂漢青走進書房,撇了眼墻上的殺字。

  單單從字上看,這確實是難得一見好字,一筆一劃如鐵鉤銀畫,一點一捺如響鼓重槌,精氣神渾然一體,一股濃濃的殺意從字里散發出來,讓人發冷。

  字雖然是好字,但也太不吉利了,他實在想不明白爺爺為什么要把這個字貼在墻上。

  “爺爺”,呂汗青輕輕喊了一聲。

  “是不是覺得爺爺有些小題大做了”?呂銑淡淡道。

  “額、、沒有,爺爺這樣做自有爺爺的道理”。

  “哎”,呂銑嘆了口氣,“你呀,就是沒有松濤坦率,心里總是揣摩著別人的心思,想著別人的感受,松濤就直來直去,沒有這么多彎彎繞”。

  呂漢卿微微低下頭,臉頰微紅。“爺爺的思想深邃得像星辰大海,孫兒不敢妄自揣測”。

  “呵呵”,呂銑笑了笑,“別一副像是做了錯事的樣子,這是好事,呂家需要你這樣的繼承人。要是交給松濤,呂家就完了”。

  “爺爺過獎了,松濤其實也很能干,只是心思有些跑偏了”。

  “不錯”。呂銑毫不掩飾的表示贊賞。“帝王之家無親情,你能這樣想,爺爺很安慰。要是弄得像吳家那樣烏煙瘴氣,爺爺心里就不好受了”。

  “松濤是我的親弟弟,不管他做錯什么,都是我的親弟弟”。

  呂銑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最近怎么樣”?

  “沒出門,天天關在書房里寫字,也不知道在寫些什么”。

  “也好,寫寫字,靜靜心,轉移下思維,也免得胡思亂想”。說著無奈的嘆了口氣,“這么多天過去了,同在一個院里,也不來看看我,看來他是真生爺爺的氣了”。

  呂漢卿皺了皺眉,“爺爺,松濤是不知道怎么面對您,多給他一些時間吧”。

  呂銑伸手拿起書桌上的茶杯,“你爸都告訴了你吧”。

  “嗯,吳家最近被陸山民騷擾得夠嗆,對我們有些不滿”。

  呂銑笑了笑,“吳世勛真是老糊涂了,抓不住主次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陸晨龍,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還有那個在背后的影子,他們和陸晨龍攪合在一起,說明對我們幾家必有所圖。那才是最可怕的。”說著吹了吹茶沫,“至于陸山民,不是說不重要,而是要小心謹慎,免得一不小心中了別人的套”。

  “他聯系過您”?呂漢卿問道。

  “上午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要給陸山民下個套”。

  “怎么下套”?呂漢卿眉頭微皺。

  “陸山民在天京有暗樁窩點,四處收集天京各方面的信息,這不是件好事,所以我讓你爸前段時間清除了一個”。

  呂漢卿眼珠子轉了轉,“吳世勛想用這件事給陸山民下套”?“吳家還真是小氣”。

  說著問道:“爺爺,您答應他了”。

  呂銑苦笑了一聲,“他這是將了我一軍啊,這事兒是不答應也得答應,否則以吳家的小心眼兒,還真會記恨上。雖然我們不怕,但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影響團結”。

  呂漢卿眉頭皺了一下,“我呆會兒讓楊志叔通知家族里的人,最近少出門”。

  “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你爸知道該怎么做”。

  說著抬頭看著呂漢卿,語重心長的說道:“汗青,爺爺老了,活不了多久,你爸也六十多歲了,精力也大不如前了,等這次事件過后,他也該歇下來,像爺爺一樣,遇到大事的時候把把關就行了,具體的事情得靠你們年輕人去做了”。

  “爺爺,我還差得遠”。

  “所以啊,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你要在一旁好好的學。我希望經歷過這次事件后,你能真正成長成為扛起吳家大旗的人。”

  “是”,呂漢卿重重的點了點頭。

  “嗯”,呂銑滿意的嗯了一聲,“還有什么事嗎”?

  “爺爺,有個自稱叫茍狗的人想見您”。

  “茍狗”?呂銑瞇著眼睛想了想,“哦,聽上去有些熟悉啊”。

  “爺爺,他還有個別名叫山貓”。

  “山貓”?呂銑微微笑了笑,“就是跟著陸山民在東海一起創業的人,他可算是陸山民集團的元老級人物,我聽你爸和楊志都提起過他,說他是個聰明人”。

  “對,楊志叔收集過不少他的資料,這人從小出身不好,長得也不好看,經常受人欺負,所以性格上很自卑,膽小怕事,在東海的時候被陸山民收到了麾下。但據楊志叔說,從手收集的資料來看,他難得的聰明的人,陸山民在前期的發展中,他起了很大的作用”。

  “一個自卑、膽小的聰明人,這人的缺點和優點都很突出啊”。

  呂漢卿點了點頭,“爺爺,他在外面等了有一個多小時了,要不要見見他”。

  “見,當然要見,為什么不見”。

  陸山民的神色很是復雜。

  小妮子也是一樣,一雙大眼睛不停的轉動,剛才還在喊打喊殺,結果劫走葉梓萱的竟然是那個從小就知道,但從來沒見過的陸叔叔,以她腦容量,實在有些轉不過彎來。

  黃九斤看了看兩人的表情,回答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同樣我也有很多疑問,但是劉希夷沒有告訴我。不過你放心,既然陸叔叔還活著,他早晚會來見你”。

  “二十六年了,二十六年他都沒來找我”。

  “我想、、”黃九斤停頓了一下,“我想他有他的苦衷”。

  陸山民沉默不語,過了很久,心情才稍稍平靜,腦袋才慢慢沒有那么混亂。

  “他還好嗎”?

  黃九斤眉頭微微皺了皺,“可能不太好”。

  陸山民猛的抬起眼皮。

  黃九斤說道:“一人對戰兩個化氣一個金剛,那種程度的戰斗,已經超過了想象。我在南山仔細勘察過戰斗的痕跡,若不是另外兩個化氣抱有消耗另一個金剛的小心思,或許那晚陸叔叔根本就活不下來”。

  說著用力的按了按陸山民的肩膀,“現在不知道他在哪里是好事,南山一戰,他的傷勢肯定不輕,現在應該藏在某處養傷,不宜被任何人知道”。

  陸山民沒來由心里涌起一股擔憂。“我有很多問題想問他”。

  “山民,陸叔叔雖然劫走了葉梓萱,但我相信他沒有想殺她的意圖”。

  小妮子有些迷茫,雙手托著下巴,“但是要不是他劫走梓萱姐姐,梓萱姐姐就不會出事”。

  說著抓了抓頭發,“陸叔叔明明是個大英雄,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叮”的一聲響聲打破了房間里的安靜。

  陸山民掏出手機,打開短信,眼中露出一抹狠厲的兇光。

  “怎么了”?小妮子趕緊問道。

  “呂家,是呂家殺害了梅姐”。

  黃九斤拿過陸山民的手機,看著手機短信,眉頭微皺,看向陸山民。“是一個陌生號碼”?

  陸山民渾身殺氣騰騰,內氣不由自主的四溢,攪動著房間里的空氣,吹動著窗簾晃動。

  “山民哥,你說怎么辦,要不我們殺進呂家”。

  “這事兒有點蹊蹺”。黃九斤淡淡道。

  “錯不了,這是周同發的信息”。

  黃九斤張了張嘴,有些擔憂的看著陸山民。“山民,但是周同是怎么得到這個消息的,呂家要做的事,沒那么容易讓周同查到”。

  陸山民緩緩收斂起氣息,房間里再次恢復了平靜。

  “大黑頭,我知道,我忍得住”。

  黃九斤微微松了口氣,笑了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還是按照之前的戰略進行”。

  陸山民強忍著那股沖入腦門兒的殺意,“應該是吳家想減輕壓力”。

  黃九斤點了點頭,“說不定還想著給我們下套”。

  小妮子一臉的迷茫,“你們在說什么啊,我怎么聽不太明白”。

  陸山民摸了摸小妮子腦袋,“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戰術嗎”?

  “記得,敵退我進,敵進我退,敵疲我擾,不過這和你們說的有什么關系”。

  “以我們幾個的境界和能力,只要我們整天貓在酒店里不出門,他們就拿我們沒有辦法。吳家現在急切的盼望著我們出手,但這個時候我們必須忍住不出手,讓吳家一直保持高度緊張的狀態,等他們松懈的時候,不想我們出手的時候,我們再出手”。

  黃九斤咧嘴露出一排大白牙,“山民,這你都能忍住,我就徹底放心了”。

  陸山民笑了笑,“放心吧,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一根筋的傻小子了”。

  黃九斤嗯了一聲,“這樣我就可以安心去做我的事了”。

  “大黑頭,就在這里休息兩天吧”。

  黃九斤搖了搖頭,“影子不可全信,我得盯緊他們。而且我必須查清那兩個化氣和另一個金剛的情況,這樣的高手太恐怖了,不掌握他們的信息我始終放心不下”。

  山貓戰戰兢兢的走進書房,看到一個滿臉皺紋的慈祥老人,他知道慈祥只是表象,這個老人心里住著一頭野獸,一頭隨時都可能張開獠牙的猛獸,隨時都可能把人撕成碎片。

  呂銑沒有說話,一直半瞇著眼,饒有興趣的盯著山貓。

  山貓有些不安,雙手無處安放的攥在一起,手心全是汗水。

  良久之后,只聽呂銑呵呵一笑,“你跟著陸山民也見識過不少大風大浪,怎么還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

  “回老先生的話,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在您的虎威雄風下、、我控制不住緊張”。“都說陸山民的手下都是一群死忠,寧愿死也不出賣主子的人”。

  “世上豈有不怕死的人,之所以說不怕死,多半都是因為還沒面臨真正的死亡”。

  呂銑呵呵一笑,“不錯,有見地,我們不謀而合”。

  山貓彎著腰、低著頭,“謝老先生夸獎”。

  呂銑指了指一張古色古香的檀木椅子,“坐吧”。

  山貓擠出一絲笑容,半個屁股坐在椅子上,手依然不停的哆嗦。

  “說說你的來意吧”。

  “我、、想投靠呂家”。山貓努力的抬起頭,當接觸到呂銑的目光的時候,又瞬間低下了頭。

  “為什么”?

  “因為、因為我再也受不了那種整天擔驚受怕的日子了”。

  呂銑喝了口茶,輕微的笑了笑,“這樣的日子你不是過了很多年嗎,怎么今天就受不了了”。

  “今天不一樣了、、以前雖然也過得戰戰兢兢,但好歹還能看見寫希望,現在,陸山民是捅破了天,走上了絕路,我、、我要是在執迷不悟、、恐怕就只有給他陪葬了。這些年,我看見一個個朝夕相處的兄弟離開,特別是到了天京,死了太多人了、、”。

  山貓一邊說,一邊顫抖,臉色蒼白。

  “你叛變,難道不怕陸山民殺了你”。

  “我怕,但我相信老先生能保護我,也相信他在不久的將來會灰飛煙滅,等到那個時候,我就安全了”。

  呂銑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著山貓,干枯的指頭有節奏的緩緩敲打著桌面。

  “你憑什么認為我會接納你”。

  山貓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老先生,我了解他,我還知道他的不少事。雖然你們消滅他不費吹灰之力,但有了我的幫助,會更容易”。

  呂銑捻著胡須,猛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膽”!

  山貓嚇得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起來,接著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呂銑冷哼一聲,“你上覺得你很聰明,還是覺得我老糊涂了好騙。竟敢把苦肉計使在我身上”。

  “沒有”!山貓聲音顫抖,帶著哭腔說道:“呂老先生,我怎么敢騙您,我是真的想投靠呂家”。

  呂銑渾濁的老眼露出濃濃的殺意,“你這樣一個小人物,我今天就可以讓你死無全尸”。

  說著喊了一聲,“來人啊,給我拉出去活埋了”。

  隨著呂銑一喊,門外一個身著灰色中山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拎起山貓的后頸就往外走。

  山貓像被拎小雞一樣被男子拎在空中,手腳不住的掙扎。“呂老先生,您聽我說,我能證明,我能證明我是真心投靠的”。

  “等等”。在男子提著山貓走到門口的時候,呂銑的聲音再次響起。

  中年男子將山貓扔在地上。

  山貓趴在地上,扭動著四肢爬到呂銑身前。

  “呂老爺子,我能證明,我能證明”。

  呂銑冷笑一聲,淡淡道:“好,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證明”。

  “呂老先生,一個多星期前,您是不是收到消息,告知陸山民有個暗藏的窩點在‘云水澗’”。

  呂銑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那個消息是我放出的”。山貓汗流浹背,眼巴巴的望著呂銑,胸口不住的起伏。

  呂銑怔怔的看著山貓,上個星期呂家暗中的探子是得到了這個消息,但消息的來源直到現在都沒有真正弄清楚。

  呂銑緩緩的閉上眼睛,在書房里慢慢踱步。

  輕微的腳步聲,每一聲都敲打在山貓的心口上。

  “楊志”,呂銑停下腳步,“消息的來源查清了嗎”。

  那個中年男人微微低下頭,“沒有,我下面的人只是收到了一條短信,發短信的卡也查過了,是一張網絡電話卡,只用來發了那一條短信,之后就注銷了,追蹤不到”。

  呂銑轉過身,淡淡的看著山貓,“真的是你”。

  山貓不停的點頭,“是我,也只有才知道”。

  呂銑臉上微微含笑,“這么說來,你早就有反水的想法”。

  “是,”山貓趴在地上,不停的點頭,“我知道要是不拿出點實際的行動,您是不可能接受我的,所以,所以、、”。

  呂銑一步步走向山貓。

  山貓汗水一顆一顆不停的往下滴。

  走到山貓身前,呂銑緩緩的彎下腰,拉住山貓的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山貓受寵若驚,嘴唇不住的顫抖。

  呂銑看著山貓那張狹長的臉,咪成一條縫的眼睛,還有密密麻麻的痘印,這確實是一張應該感到自卑的臉。

  “識時務者為俊杰,你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煙火氣息的人”。

  山貓努力的在臉上堆出笑容,“老先生慧眼如炬,洞若觀火”。

  呂銑輕輕的拍了拍山貓的肩膀,“剛才嚇著你了吧”。

  山貓點了點頭,趕緊又搖了搖頭,“老先生行事謹慎,智慧無雙,是我一開始沒把事情說清楚”。

  呂銑呵呵一笑,“不要讓我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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