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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4章 將來全都拉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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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pa300_4();龐勝德眼中猶疑不定,龐家忠誠于納蘭家,更多的是忠誠于納蘭文若,納蘭文若不在了,就是遵從納蘭文若的遺言,也就是忠誠于納蘭子冉。看ΔΔ書閣んkan→shu→geco

  更何況,仇雖然不能報,但并不等于心中沒有仇恨。

  不管從哪方面講,龐家人都會堅決站在納蘭子建對立面,這是無法調和的矛盾。

  以納蘭子建心狠手辣的心性,絕對不會因為不找他報仇就放過龐家人,他太了解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切阻擋他的人都會被徹底鏟除,絕不會有任何憐憫之情,龐勝招和龐勝義的死就是最好的證明。

  想到這些,心中升起一股不忿的悲涼,龐家幾代人為納蘭家鞠躬盡瘁,卻是這樣的下場。

  如果自己的死能化解一切到無所謂,但是即便自己死了有沒用,父親在納蘭家的威望才是他對龐家人下手的根本原因。

  還有龐家的子子孫孫,如果父親和自己都不在了,他們該有怎么樣的下場,他會看在幾代人的情義上善待他們,還是會斬草除根,不得而知。

  想到這些,掐著左丘的手慢慢松了開來。

  “你真能救龐家人”?

  左丘深吸一口氣,緩過氣來,劇烈的咳嗽。

  良久之后緩緩道:“你們都小看了納蘭子建,他的野心不是你們能理解的,只要有我在,就能打亂他的布局,他就無法從容的除掉你們父子”。

  龐勝德目光閃爍,“二爺哪怕明知道他走后納蘭家會有一場驚天內斗,但依然會在這之前不遺余力的除掉陸山民這個心腹大患,沒有了陸山民這棵大樹,你有什么牌可打”?

  左丘反問道:,“如果一開始就是這樣一局死棋,你認為我會傻到來下這局棋嗎”?

  龐勝德緊緊盯著左丘眼睛,“我實在想不出陸山民有什么勝算,哪怕一絲也沒有”。

  左丘揉了揉胸口,“這一點,我無可奉告”。

  龐勝德緩緩轉身,“你們這些讀書人讀的是圣賢書,但最不講信義的恰恰是你們這幫人”。

  “不要以為納蘭子建是這樣的人,就把所有人都看成一樣”。

  “但愿如此”。

  直到龐勝德消失在黑夜中,左丘繃緊的神經才松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渾身無力。

  緩緩的點燃一根煙壓壓驚,就在剛才,他切實的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是那么的近,只要龐勝德手上稍微一用力,這顆腦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不禁苦笑一聲,人人都在走鋼絲,一個不慎,滿盤皆輸。

  抬起頭望向清冷的夜空,放開喉嚨罵道:“狗日的小白臉,還真是‘各安天命’,老子差點就被掐死了也不出來,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懷疑到老子頭上,我左丘行得正站得直,現在該知道老子是清白的了吧”。

  “你還真沉得住氣,老子差點就死在那個老家伙手里,老子要是死了,你以為你有好日子過,你以為陸山民會放過你,你會和陸山民成為生生世世的死仇”。

  左丘對著空氣喋喋不休的謾罵,“你懷疑我不要緊,還挑撥陸山民懷疑我,長得好看的女人最狠毒,長得好看的男人更他娘的狠毒”。

  “真他娘的夠狠,還真下得了手,逼完大伯逼二伯,還差點害死老子,你早晚斷子絕孫”。

  “把我也當成了魚餌”?“你他娘的釣的魚呢”?“老子就是個窮酸秀才破落戶,你以為像你一樣有那么多見不得人的彎彎繞嗎”?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哦,對了,你自己也說過你不是君子”。

  小巷不遠處,一道低矮的圍墻背后,一個全身裹著黑衣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兩個鼻孔的人背靠在圍墻上,仔細的聽著左丘的謾罵,看不出任何表情。

  左丘那么容易死就不是左丘了,所以他不是來救左丘的,而是來看戲的,想看看在陸山民一方所有人都不在的情況下,會有誰來救他。

  但可惜的是在最后關頭也沒等到人,同時也有一絲慶幸,還好沒有人來,仔細想想又有些后怕,左丘要是今晚真死了,事情還真有些難辦。

  左丘呸了一聲,吐了一口水,對著空氣喊道:“回去告訴他,再有下次,老子不陪他玩兒了”。

  說著起身拍了拍屁股,茫然的看著四周,“他娘的,該去哪里呢”。

  小巷的另一頭,一個帶著面具的老人負手而立,松了口氣,喃喃道:“還好忍住沒有出手”。

  山水印象小區,小超市外面拉起了一圈警戒線。

  季鐵軍和馬鞍山在外圍并肩而立。

  “你怎么看”?

  馬鞍山的一雙鷹眼直直盯著慘不忍睹的場面,“小區保安被打暈掉了包,監控視頻缺了半個小時,一般的犯罪分子做不到。二十五樓住的人叫左丘,納蘭家現任董事長的第一智囊,門從外面被打開,是破門而入,家里財物被洗劫一空,偽造成入室搶劫。超市老板叫藍波,大半年前到的這個小區,地板磚下面埋了炸彈,顯然是在大半年前就做好了準備,他不是普通人”。

  “所以呢”?

  “左丘、納蘭家、守候在這里半年的超市老板,這事兒跟陸山民脫不了關系”。

  “脫不了關系是什么關系,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季鐵軍笑了笑。

  馬鞍山冷冷一笑,“縱容雙方火拼,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打住”,季鐵軍笑道:“這么大一頂帽子我可戴不上”。

  說著點燃一根煙,“現在可以跟我說說你在江州查到的情況了吧”。

  馬鞍山看著血腥的場面,再回頭看著季鐵軍似笑非笑的眼神,沒有說話。

  季鐵軍呵呵一笑,“還是信不過我”?

季鐵軍彈了彈煙灰,淡淡道:“那我就先拋磚引玉,你在衡量一下該不該相信我。先從當年的事情說起,陸山民來到天京后,我再次調閱了當年的檔案,當年的刑偵技術和法醫水平很有限,忽略了幾個細節。尸檢報告上對陳素尸體的描述有  些奇怪”。

  馬鞍山一雙鷹眼炯炯有神,目不轉睛的盯著季鐵軍。

  季鐵軍淡淡道:“尸檢報告上陳素的死因是額頭遭受到重擊,我看過當時的照片,額骨確實有破裂跡象。但奇怪的是她的耳鼻并沒有血跡”。

  馬鞍山眉頭一擰,很快也發現了其中的問題,頭部是血液集中的地方,額頭遭受到如此大的重擊,血液受到巨大的壓力,必然會七竅流血,沒有流血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遭受重擊之前就已經死了,血液不再流動,自然就不會流血。

  “她在遭到襲擊前就已經死了”!

  季鐵軍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馬鞍山眉頭皺得更深,“如果是這樣,那當年的事情還有隱情”。

  “可惜啊,過去二十多年,尸體沒了,現場沒了,只有一堆冷冰冰材料”。

  “陸晨龍的尸體呢”?馬鞍山脫口而出。

  季鐵軍疑惑的看著馬鞍山,“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也就是說看不清面目”?馬鞍山冷冷問道。

  季鐵軍笑了笑,“你不會懷疑陸晨龍的尸體是假的吧,當年雖然沒有DNA鑒別技術,但指紋驗證還是有的,而且身高體型都沒錯,左臂的紋身也是最好的證明”。

  馬鞍山轉過頭,淡淡道:“也許是我想多了”。

  “你親眼見過所謂的‘影子’和‘戮影’兩方,正如你說的那樣,是一群超乎想象的武道高手,但無論任何時代,這些所謂的高手在國家力量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他們的存在必然依附于某些權貴”。

  “所以你一直不敢動,連向上級反映的勇氣都沒有”。馬鞍山不無嘲諷的說道。

  季鐵軍沒有在意馬鞍山的嘲諷,輕輕一笑,“怎么反映?反映什么?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證據呢”?

  季鐵軍無奈的苦笑一聲,“沒有一出手就必殺的確鑿證據,今天反映上去,明天我倆就得卷鋪蓋走人。這些個暗中的組織,鬼知道他們的觸角伸到了哪里,沒有必然的把握,人家輕輕一個反撲,你我這樣的人就會飛灰湮滅”。

  說著拍了拍馬鞍山的肩膀,“什么是好警察?能夠抓住犯罪分子的才是好警察。要想抓住犯罪分子,首先得保證我們還是警察,否則脫掉這身皮,你我就是別人的盤中餐,何談除暴安良”。

  “總之,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的才是好貓,馬科長,你啊,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學”。

  馬鞍山深吸一口氣,“我只是一個警察”。

  季鐵軍笑了笑,“別以為警察好當,這個世界上,任何一份職業,想做好都不容易”。

  馬鞍山沒有和季鐵軍再辯論什么才是個好警察,問道:“東海、天京,說不定還有江州,連續出了這么多事,死了這么多人,你就打算這么看下去”。

  季鐵軍看著那些完全無法拼接上的尸體,喃喃道:“當然得查,能查出多少是多少,別看現在鬧得歡,將來全都得拉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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