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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 我答應你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獵戶出山

  屋里有股潮濕的霉臭味,白色的床單有著淡黃色的斑點。地板上到處是難以洗凈的污跡,掛在墻上的迷你電視閃著雪花。

  房間很小,只有幾個平米,剛好夠放下一張床,唯一的家具是一個床頭柜,還缺了一只腳,上面滿是被煙頭熏黑的黑斑。

  沒有窗戶,天花板的吊燈暗淡無光,時不時還要閃爍幾下,讓人懷疑它隨時都可能熄滅。

  馮曉蘭本來有潔癖,放在平時這樣的房間是斷然不會呆的,但現在不是平時。房間就這么小,她只得卷縮在床頭,雙手抱著膝蓋,渾身瑟瑟發抖。

  陸山民害怕嚇到她,雖然已經嚇到了。沒有坐在床上,站在門口處,盡量離她遠點。

  他感到有些內疚,要是馬嘴村村民知道他這樣欺負一個女孩子,不知道會有多鄙視他。

  這種感覺最近出現的頻率越來越高,出山這幾年,他學會了殺人,學會了撒謊,學會了耍無賴,現在又多了一項新技能,欺負女孩子。現在的他,與馬嘴村質樸的民風越行越遠。恐怕連幾歲的小孩兒也看不起他。不過估計山里也沒幾個小孩兒了。

  “你別害怕,我只是想和你聊聊”。陸山民誠懇的說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柔。

  “你別過來”!馮曉蘭下意識的往墻角退縮,盡管已經退無可退。“你這個騙子、色狼、變態狂,把我帶到這種地方還說只想聊聊,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嗎”!

  陸山民無奈的苦笑,他已經不止一次解釋對她沒興趣。

  “我要真是色狼的話,現在就不會站在這里和你好好說話了”。

  馮曉蘭謹慎的看著陸山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種變態狂的丑陋心態,在學校的時候我的成績一直很好。”

  陸山民無語的問道:“那你說說我是什么丑陋心態”。

  馮曉蘭滿臉淚水,看上去著實可憐。“像你這樣的有錢人不缺女人,缺的是刺激。你就像一頭邪惡的惡狼,帶著病態的心里玩弄獵物,你想讓我害怕,我越害怕你越興奮。我是一個警察,我的身份會讓你更有征服欲和滿足感,你想先在心里上擊潰我,然后再在身體上征服我,讓我徹底淪陷”。

  說著狠狠的瞪著陸山民,“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你要敢上前一步我就咬舌自盡”。

  陸山民無奈笑道:“你的書確實讀得不錯,但你的老師沒告訴過你‘盡信書則不如無書’嗎”?

  馮曉蘭畏懼的看著陸山民,她認定了陸山民是個色、情狂變態,壓根兒就不相信他說的任何話。

  為了緩解馮曉蘭的緊張情緒,陸山民盡量說些話讓她不至于過度害怕。

  “你是我見過的警察中,最不像警察的警察”。

  馮曉蘭不忿的瞪著陸山民,仿佛在說我怎么就不像警察了。

  陸山民沒有理會她,繼續說道:“我有個朋友”,說著頓了頓,“我不知道他是否也當我是朋友,但至少我當他是朋友”。

  “他叫柴正,這應該不是他的真名,不過暫且叫他柴正吧。我們是在東海認識的,那個時候我只是個小保安頭子,他是臥底。”

  “第一次正式見面是他找的我,他帶我去了一個地方。那是一條背街的小巷道,一條陰暗潮濕臭氣熏天的小巷道,與百米開外正街的繁榮是兩個世界。”

  “巷道里站著、坐著、躺著很多雙眼空洞、骨瘦如柴的人,他們都是癮君子”。

  “雖然他把情緒隱藏得很好,但我還是能從他的眼神中感覺到悲哀、憐憫,仇恨,還有很多難以描述的復雜情緒”。

  “之后他帶我去了一家福利院,去看望一位患有老年癡呆癥的老人”。

  陸山民說著頓了頓,在他的故事下,馮曉蘭眼中的恐懼減弱了很多,此刻她的眼神中帶著期待,顯然想繼續聽下去。

  “這位老人的兒子也是個臥底,是柴正的同事,在身份暴露后被殺害了,就死在他的面前”。

  馮曉蘭臉上露出悲苦之色,“他,一定很難過吧”。

  陸山民繼續道:“應該很難過吧”。

  “后來在收網的時候,他把老婆孩子送到了外地,單槍匹馬去策反毒販頭子的一個心腹”。

  “那一定很危險吧”?馮曉蘭漸漸放松了戒備心,擔心的問道。

  “毒販頭子的那個心腹拿槍指著他的頭”。

  “啊”!

  陸山民停頓了下來,似乎在思考某個問題。

  “后來呢”?馮曉蘭忍不住開口問道。

  “死了”!

  “呼”!馮曉蘭低下頭,眼中帶著淡淡的悲傷,“他是個好警察”。

  “還有一個叫佟梁的警察,他在金三角重創了一個販毒組織,被毒販懸賞500萬買他的人頭”。

  馮曉蘭抬頭看著陸山民,繼續聽他講故事。

  “但是他沒有害怕,依然活躍在金三角地區。那一次他帶一個朋友進入金三角廣袤的森林,被幾十個持槍的毒販圍殺,為了讓那位朋友順利逃脫,獨自一人留下來與毒販惡戰”。

  想到佟梁,陸山民心里一陣陣痛。

  “后來呢”?馮曉蘭期待的問道。

  “死了”!

  馮曉蘭流下一滴眼淚,不過這一次不是被嚇哭的。

  “我跟他們比是不是很差勁”?

  陸山民笑了笑,“你還小,才剛當警察,我相信有一天你也會像他們那樣優秀”。

  “真的嗎”?馮曉蘭有些不自信的問道,早已忘了眼前這位是變態的色、情狂。

  “真的”!陸山民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說著看了看時間,笑道:“我出去一趟,你要乖乖的呆在這里,不許亂跑哦”。

  馮曉蘭鬼使神差的下意識點了點頭,像個乖巧的小女孩兒。

  馬鞍山焦急的在辦公室走來走去,馮曉蘭的手機打不通,打陸山民的電話也關機。省廳領導親自打電話過問,市局領導給他下了死命令,五個小時之內找不到人就不讓他負責劫殺案的案子,市里會再派其他人來負責。

  馬鞍山到不怕領導罵,他的處事方式早就被領導罵習慣了,但他在薛家和陸山民身上投入了所有的精力,要是把他踢出劫殺案這個案子,他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馬鞍山有種打了一輩子鷹反被鷹啄了的感覺。他雖然懷疑陸山民與上次薛家兩個人的死有關,但他也知道這只是陸山民的一種報復手段,以他當了幾十年警察的眼光來看,陸山民本質上并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危險分子。他萬萬沒想到陸山民膽子有這么大,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走警察。

  關鍵這個警察還不是一般人,雖然他相信陸山民不會真的傷害馮曉蘭,但領導壓根兒不聽他的分析解釋。

  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一點頭緒都沒有,他非常明白,陸山民這樣的人要想藏起來,別說四個小時,就是四天也找不到。

  再次撥打陸山民的手機,電話里響起輕快的音樂聲,馬鞍山稍稍的松了口氣。立馬對旁邊的耿浩說道:“定位他的手機位置”!

  陸山民拿起一部最新款的iPhone手機,問道:“能不能便宜點”?

  手機售貨員打量了一番陸山民,從衣著氣質上看也不像個土鱉。

  “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不講價”。

  陸山民哦了一聲,他現在雖然是個有錢人,但平時很少逛商場,身上的衣服手表和手機都是曾雅倩陪他買的,并沒有多少買東西的經驗。

  “做生意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打個折唄”。

  賣手機的售貨員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但還是擠出笑容說道:“先生,我們這里真的不講價”。

  正說著,陸山民身上的手機響起。

  陸山民拿出手機,笑了笑,接通了電話。

  “馬局長,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

  “陸山民!”電話那頭傳來馬鞍山冷冰冰的聲音,“你現在在哪里”?

  “呵呵,馬局長說笑了,我在哪里你看看電腦上的定位地圖不就知道了嗎”?

  “馮曉蘭在哪里”?

  “你說馮警官嗎?我們吃了午飯她就離開了。她沒回公安局嗎”?

  “陸山民”!馬鞍山盡力的壓制住憤怒,“劫持警察,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扔進監獄”。

  “呵呵,馬局長當然可以,不過你只能關我二十四小時,沒有證據的話你還得放我出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你到底想干什么”?

  “馬局長,耿警官沒告訴你嗎,今天上午我去了市政府”。

  “你到底想說什么”?

  “也沒什么,就是去找領導聊聊天,然后就聊到了黃楊”。

  “黃楊”?馬鞍山眉頭微皺,隱隱間猜到了什么。

  “對,就是那個被你親手送進監獄的刑警大隊長”。

  “他跟我有什么關系”?

  “哎,馬局長現在壓力太大了,要是有個經驗豐富的人幫你就好了”。

  馬鞍山終于知道陸山民要干什么,冷冷道:“你想讓我打報告申請特事特辦把黃楊提前弄出來”?

  陸山民呵呵笑道:“該走的程序還是要走嘛,馬局長鐵面無私剛正不阿,哪怕是領導發話你也未必會聽”。

  馬鞍山眉頭緊皺,他當然知道陸山民想把黃楊弄出來對付薛家,其實這也符合他的立場,但是這種行為等于在挑戰法律,陸山民說得沒錯,哪怕是市里有領導暗示他打報告,他也會裝聾作啞當做沒聽懂。更何況吳曉寧又不分管公安,根本不會給他什么暗示。

  但是現在,還有不到一個小時時間,如果不找到馮曉蘭,那些不想薛家倒下的人就有了借題發揮的機會,可以名正言順讓他丟了手上這個劫殺案。

  “馬局長,沒什么事的話我先掛了”。

  馬鞍山咬了咬牙,“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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