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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 那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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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一連串事情的發生,陸山民原有的學習計劃被徹底打破。除了太極游和無極拳依然在每日練習之外,日常學習幾乎徹底中斷,就連書法練習也耽擱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就是最近幾天才重新買了套文房四寶再次開始練習。

  雖然并不是因為懶惰耽擱,但陸山民心里仍是滿滿的自責。學不可以已,練字如練拳,不進則退。

  宴會的時間尚早,好不容易有空閑的時間。鋪開筆墨紙硯,凝神靜氣再次揮毫。

  二十年不間斷的書法練習,陸山民的根基和技法早已爐火純青,要想更進一步如同武道一樣,心境的沉淀才是關鍵。

  世界上的萬事萬物往往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所謂一法通萬法通。一門技藝到達一定的境界要想更進一步靠的已經不是表面上的努力,而是內心深處的心境。武道如此、書道如此、茶道如此,甚至木匠、焊工或者是一門很不起眼的手藝皆是如此。

  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小宇宙,這個小宇宙里的包含每個人所見所聞所思所感,點點滴滴都會有意無意間由內而外的體現出來。你的心情,你的意識,哪怕人生中一個小小的經歷波折,都會潛移默化的體現在所做的事情里面。讓你的內在和外在都成為這個世界上的獨一無二。

  這就像梵高的畫,或者魯迅的文風,任你觀摩千遍萬遍,不管你有多么高超的模仿能力,始終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就是因為‘獨一無二’四個字。

  書法的進步也是一個道理,起先源于基礎筆法的臨摹,慢慢融入自己的精氣神,最后開創出自己的獨一無二。

  以前臨摹王羲之、趙孟頫,還有意無意借鑒爺爺的字,慢慢的,陸山民所經歷的愛恨情仇悲歡離合經過沉淀造就出獨屬于他一個人的精氣神,這股精氣神滲透到陸山民的生活中、學習中、武道中,也滲入了書法中。成為別人無法模仿的獨一無二。

  ‘水唯善下能成海,山不爭高自在天’。這句話不僅暗含儒家中庸之道,也蘊藏著道家無為之心。爺爺生前一直希望他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常常在他耳邊念叨這句話。

  陸山民一筆一劃寫完,字中透著一股儒雅和飄逸,但同時也暗藏刀斧之利。筆墨力透紙背,隱隱散發著殺氣。

  陳敬在江州算不上多有錢,更算不上有多高地位。但畢竟是江州土生土長起來的企業家,幾十年積累下來的人脈資源,對江州的熟悉讓他對江州大小事情洞若觀火。

  薛家最近半年來所遇到的一系列事情,從最開始被人踢了‘振威武館’的招牌,到薛東被抓,再到最近假薛平事件以及震驚江州的大案,再加上春風空調注資事件和前兩天薛平在豪園被陸山民劃花了臉,要是還猜到是陸山民在與薛家死磕,那他就在江州白混了幾十年。

  對于陳敬來說,于公于私都是萬萬不敢與薛家作對。但事到如今,他已經別無選擇。這些有錢人都不傻,陳敬自然也不傻。秦雙、劉奇志在江州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薛家現在風頭正緊,不會輕易的報復他們,但他不一樣,他雖然在江州有好幾家五星級酒店,但與真正的名流還有著很大的差距。他這樣的人,是薛家殺雞儆猴最好的那只雞。好死不死,自己的兒子偏偏被選中成為了那只雞。

經過一夜苦思,思來想去,陳敬不得不  接受陳遜的意見。

  帶著深深的無奈和一絲僥幸與陳遜一起來到天啟花園,他要親自見見把他逼到如此絕境的始作俑者,他希望陸山民能比他想象中更有實力,也希望陸山民不會把陳家當做炮灰,否則陳家依然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當見到陸山民真容的時候,陳敬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年輕,實在太年輕了,比他的兒子陳遜還要年輕。跟這樣的合作,早晚是個死字。難道陳家就這么完了,自己辛辛苦苦一輩子打下的基業就這么完了。

  陳遜到沒想這么多,見到陸山民既是興奮又是感激,一再的對那晚的救命之恩表示感謝。

  陸山民含笑看著滿臉失望和絕望的陳敬。

  “陳總,聽說你對字畫頗有研究,你看看這福字怎么樣”。

  陳敬愣了一下,看著帶著滿臉真誠笑容的陸山民,心里更加憤恨。他對書法有所研究這件事只有比較要好的人才知道,陸山民既然知道,更加說明這小子絕不是誤打誤撞選擇了陳遜,他早在行動之前就仔細的調查過自己,對陳家了如指掌。

  “陸總,你可害苦我了”。陳敬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怒意。

  陸山民看著陳敬,面色泛黃,雙眼帶著血絲,估計昨晚壓根兒就沒睡覺。

  “呵呵,富貴險中求,收益與風險成正比,大家都是生意人,陳總應該明白吧。俗話說置之死地而后生,陳總何不把這個機會看成是陳家更進一步階梯”。

  陳敬無奈的苦笑,事已至此,還能怎么辦。勉力定了定心神,俯身朝茶幾上的字看去。

  陸山民仔細觀察著陳敬的表情,他的臉上先是一陣驚喜,幾秒鐘之后開始變得迷茫,然后起身湊到字前一筆一劃的仔細研究。

  足足過了幾分鐘,一屁股做回沙發上。臉上表情不定,一會兒盯著陸山民看,一會兒低頭沉思。

  陳遜也湊上前觀看,他雖然看不出字里的精氣神,但也能看得出來字兒寫得不錯,不像有些書法家寫的丑書壓根兒就看不出是個字兒。

  “陸總,這字是你寫的”?

  陸山民笑著點了點頭,“沒事的時候隨便涂抹幾筆”。

  陳遜嘖嘖稱嘆,“陸總太謙虛了,隨便涂抹就能寫成這樣,認真寫還了得”。

  陳敬再次抬起頭,怔怔看著陸山民。

  “陸總,這幅字真是你寫”?

  陸山民呵呵一笑,指了指還未干透的字跡,“這屋子里除了我們三個還有其他人嗎”?

  陳敬泛黃的臉漸漸有了一絲血色,眼神中的絕望中多了一股希望。

  “書法練到一定境界能反應出一個人的精氣神。”

  說著頓了頓,眼中散發出一抹光亮,“陸總的字表面上看如山林中一縷清風,清新怡人讓人心曠神怡,仔細觀摩卻又能看出金戈鐵馬,刀光劍影讓人熱血沸騰。能寫出這樣的字,沒有幾十年的功力和幾十年的人生感悟無法做到,陸總年紀輕輕能有這份心境,佩服得五體投地”。

  陳遜聽了陳敬的評價,再次探頭仔細看了一番,除了覺得還不錯之外,完全看不出所謂的心境。不過看到父親前后的態度變化,心里也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大概能夠肯定,父親應該最終決定了與陸山民合作。不管這件事是否是陸山民策劃,對于他來說,在薛家非要置他于死地的情況下,能夠得到陸山民的庇護,總比陳家獨自面對的好。

  說著趕緊訕訕笑道:“陸總年紀和我一般大,跟您比起來,我就是拍馬也比不上”

  陸山民笑而不語,陳敬瞪了陳遜一眼,“什么一般大,叫山民哥,以后好好跟山民哥學習”。

  陳遜一下子明白過來,這是要徹底和陸山民綁在一起的節奏。趕緊笑嘻嘻的喊道:“山民哥,以后我就跟您混了,還請山民哥不要嫌棄”。

  陸山民淡淡一笑,朝陳敬伸出手,淡淡道:“合作愉快”。

  陳敬看著停在空中的手,深吸一口氣,陳家是更進一步飛黃騰達還是跌落無盡深淵就此覆滅,生死存亡就在此時。伸手緊緊握住陸山民的手。

  “陸總,陳家的生死,陳遜的生死,全仰仗您了”。

  陸山民握了握陳敬的手,“放心吧,我昨天能救下陳遜,就不會眼睜睜看著薛家對他下手”。

  陳敬感激的點了點頭,“我這就開始著手聯系更多的人抱成一團助你一臂之力”。

  陸山民放開陳敬的手,思索了片刻說道:“最好是能成立一個商會”。

  陳敬皺了皺眉,“以我的實力恐怕難以號召到更多的人”。

  陸山民瞟了一眼陳敬,不愧是幾十年的生意人老油條,都擺明刀槍站在薛家敵對面了,這個時候依然不想當出頭鳥。

  “能召集多少算多少,后面我會想辦法讓更有分量的人擔當召集人”。

  雖然陸山民只是瞟了他一眼,陳敬還是被那股直透人心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緊。

  陸山民看向陳遜,淡淡道:“今晚有個夏知秋的生日宴會,回去換身衣服找個漂亮的女伴,六點鐘開車在小區門口等我”。

  “夏知秋的生日宴會”?陳敬和陳遜幾乎同時的驚呼了出來。

  陸山民淡淡一笑,“陳總是江州本地人,又是做高檔酒店生意,消息比一般人要靈通許多吧”?

  陳敬回過神來,看來陸山民一開始就盯上自己正是看中了這點,淡淡道:“我在平江路的酒店離市委市政府很近,經常會接待省內外大佬。”。

  說著再次看了看茶幾上的那副字,“夏知秋這個女人很不一般,江州各界都給她面子。據說正是因為她與省里面的某位大佬有著密切關系”

  “哦”?陸山民眉頭一挑,“知不知道是省里哪位大佬”?

  陳敬搖了搖頭,“不太清楚,夏知秋的關系網很大,或許不止一位大佬也有可能。不過去年省里來了好幾位大佬下榻在麗珠大酒店,應該是帶著外省的人到江州考察調研,當時夏知秋到酒店去過一次,雖然是晚上,也沒有呆多長時間。但在我的酒店里瞞不過我的眼睛”。

  陳敬突然抬起頭說道:“既然是生日宴會,陸總您打算送什么生日禮物”。

  陸山民皺了皺眉,“我打算呆會兒出門的時候去商場看看”。

  陳敬搖了搖頭,指著茶幾上的字,“我看這幅字就很好”?

  “這幅字”?陸山民不解的看著陳遜,“夏知秋也喜歡字畫”?

  陸山民看著這幅字,上次送給闞爺的字是爺爺寫的,自己既不是名家也不是大家。

  “你確定這幅字送得出手”?

  陳敬說道:“我的書法水平不行,但鑒賞能力還是很自信。你這字在懂行的人眼里,絕對值得。”

  陳敬忽然變得有些激動的說道:“要是這幅字落在省里面大佬手里,那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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