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雅倩大廈的二十八樓依然燈火通明。
一個多月以來,這層樓的所有員工不分晝夜的工作,每一個人都充滿了激情。
一路走過,所有的人都忘我的埋頭干著手上的工作。從電梯口走到總經理辦公室,竟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方遠山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所有員工毫無怨言的忘我加班,這樣的公司,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不懂什么互聯網,也不懂公司的運作。
但商場如戰場,有著這樣一支部隊,還怕打不了勝仗。
方遠山很欣慰,雅倩長大了,比她父親厲害,說不定將來比她爺爺還厲害。
曾雅倩身前一張巨大的圖紙鋪滿了整張辦公桌,她手里拿著一支鉛筆聚精會神的研究圖紙,不時在上面勾勾畫畫,并沒有發現有人已經走了進來。
方遠山坐在會客的沙發上,沒有打擾她,只是靜靜的看著。一生無兒無女,看到曾雅倩今日的成就,就像看到自己的親女兒一樣自豪。
曾雅倩下意識的端起旁邊的茶杯放到嘴里,喝了兩口才發現杯子里沒有水,秀美微蹙又放下杯子繼續看圖紙。
方遠山站起身來,提前一旁的燒水壺緩緩的把杯子里的水滿上。
聽到水聲,曾雅倩才抬起頭來。
“遠山叔,你來了”。
“嗯,來了有一會兒,見你這么忙就沒有打擾你”。
曾雅倩拍了拍額頭,“坐吧”。
方遠山坐在曾雅倩對面的椅子上,關心的說道:“雅倩,忙歸忙,自己的身體還是要照顧好,做事情不能一蹴而就,該慢的得慢慢來”。
曾雅倩笑了笑,“商場如戰場,打的就是時間差,來不得半點懈怠”。
方遠山無奈的搖了搖頭,“你跟老爺子的三年之約已經過去大半年,著急了”?
曾雅倩皺了皺眉頭,“爺爺告訴你了”?
方遠山點了點頭,“老爺子當年是何等的威風凜凜,除了你,也就我能陪他說說話,現在你也忙得不理他了,也只能和我聊聊”。
曾雅倩喝了口水,苦笑一下“爺爺還在生我氣”?
“老爺子現在很糾結,一方面希望你能成功,另一方面又害怕你成功”。
曾雅倩放下杯子,“沒辦法,你們都知道我是倔脾氣”。
方遠山淡淡道:“說實話,你那句‘他不行就讓我來吧’真是讓老爺子哭笑不得”。
曾雅倩冷笑一下,“爺爺還是小看了我的決心,三年之約,要是他做不到就讓我放棄,我曾雅倩字典里從來就沒有放棄兩個字”。
“所以啊,你這句豪言壯語讓他自豪,同時也讓他害怕”。
“害怕什么?害怕我的公司壯大之后拍死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
方遠山呵呵直笑,“堂堂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和幾個大股東高層,放眼整個東海,也就只有你才能說出這種話”。
曾雅倩翻了個白眼兒,“遠山叔,這么晚過來,不會就跟我聊這些吧”。
方遠山點了點頭,“老爺子說他不生你氣了,叫你也不要生他的氣,他說他想你了”。
曾雅倩有些動容,心里有些過意不去,畢竟爺爺最疼愛的還是她,也把這家互連公司給了她。不過還是哼了一聲,帶些埋怨的說道:“他要不是顧著他那幾個兒子,我才懶得和他置氣”。
方遠山笑了笑,“老爺子是最愛他那幾個兒子還是最愛你,你這么聰明,心里難道還不清楚嗎”。
曾雅倩笑了笑,其實心里一直惦記著爺爺,只是最近太忙,實在抽不出時間。“好吧,我會盡量抽出時間去看他”。
方遠山滿意的笑了笑,“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工作了”。
“遠山叔”?
“嗯?還有什么事嗎”?
曾雅倩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問道,“最近山民怎么樣”?
方遠山聳了聳肩,“我怎么知道”?
曾雅倩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你就別裝了,以曾慶文的性子,肯定會讓你派人關注山民的情況”。
方遠山苦笑了一下,“你爸確實在關注他,不過他培養招攬了一批他自己的人馬,在沒有完全坐穩董事長位置之前,他不會完全的信任我”。
曾雅倩冷哼一聲,不屑說道:“還是那么缺乏格局,爺爺可真是生了個膽小的好兒子”。
方遠山沒有做出評價,對于曾慶文,是朋友也是董事長,他不會忘記自己的諾言和職責。
“不過你爸除了安排他的人關注之外,也安排過我也關注一下”。
“能說說嗎”?曾雅倩問道。
方遠山皺了皺眉頭,“雅倩,你不是從來不過問他的這些事嗎”?
曾雅倩眉頭緊皺,“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心跳總是很快,我有些擔心”。
方遠山淡淡道:“你如果真想以后能和他在同等的高度在一起,就不該去干涉,否則他成長不起來。一個男人,只有經歷過血與火的洗禮,才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雅倩,放心吧,他不是個普通的男人,至少在他那個層次,我相信幾乎沒有人能打敗他”。
曾雅倩眉頭緊鎖,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在陸山民遇到危險的時候,曾慶文來個順水推舟呢”?
方遠山笑了笑,“這你更可以放心,你剛才不是說他是個膽小的男人嗎?你爺爺說好的三年之約,他不會違背的。你要說他樂見其成是肯定的,但我敢肯定他不會順水推舟的除掉陸山民”。
“為什么”?
說著頓了頓,“因為我曾經建議過他現在就除掉陸山民以絕后患,他沒同意”。
曾雅倩瞪大眼睛,眼中透出一股寒芒,“遠山叔,我不希望你成為我的敵人”。
方遠山無奈的苦笑,“雅倩,我當年對你爺爺的承諾是終于浩瀚集團的董事長,不論人。”
說著嘆了口氣,“你要是能成為浩瀚集團的董事長,該有多好”。
兩人沉默了很久,曾雅倩呼出口氣,“遠山叔,我知道你也是聽命于人,身不由己”。
方遠山露出欣慰的微笑,“你能夠理解,我很開心”。
曾雅倩直愣愣的看著方遠山,眼神中帶著一絲懇求。
“遠山叔,你負責整個曾家的安保工作,我想問問你在我身邊安排了多少保鏢”。
方遠山眉頭緊皺,不明白曾雅倩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準確的說是兩組保鏢,兩組不定時的輪換”。
“這么多人”?曾雅倩有些驚訝,“那我怎么一點感覺都沒有”。
方遠山笑了笑“真正離你比較近的只有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是真正的高手,別說你,就是一般的高手都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其他組員都離你在一定的距離之外,是作為支援后備力量,你當然也感覺不到”。
“你怎么突然問到這個”?
“遠山叔,你把這兩個人調一個去暗中保護陸山民”。
方遠山眉頭緊皺,一臉的為難。
曾雅倩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很講原則的人,否則爺爺也不會把整個曾家的安全交到你手里,但是你只是調走保護我的一支力量,沒有占用曾家其他支援,應該不算是違背原則吧”。
方遠山搖了搖頭,“雅倩,你是關心則亂,你忘了他身負外家拳高手的體魄和內家拳高手的內氣,他不會是一般人,他身后的人早已為他做好了安排,你沒有必要去打亂這個安排。”
“可是,上次車禍,要不是運氣好,他早就沒命了,也沒見有什么人去幫他”。
“我剛才說過,男人得經歷真正的生死,也許他背后的人就抱著這樣的態度”。
曾雅倩眉頭緊皺,“什么態度,讓他生就成長起來,死就算了的態度”。
方遠山點了點頭,“對”。